颜子趣高远,改过不待形。
子路虽未及,有闻思欲行。
庸人过莫知,心目任盲腾。
纵复觉其然,如醉不愿醒。
幽显孰可欺,徒自蔽聪明。
直待形迹著,巧饰漫经营。
辞屈既无益,敛翼如冻蝇。
豫贵介于石,安取冥豫成,论要免终凶,谋始那用争。
颐养知节慎,损疾在窒懲。
下交傥不凟,恶习难薰范。
师诲当佩服,胜已求友朋。
过言与过行,点检莫暂停。
粗能遵此戒,无忝尔所生。
海鸥识机深,良马认鞭声。
尔过勿惮改,岂知禽兽情。
善恶审取舍,勿用苦叮咛。
颜子趣高远,改过不待形。
子路虽未及,有闻思欲行。
庸人过莫知,心目任盲腾。
纵复觉其然,如醉不愿醒。
幽显孰可欺,徒自蔽聪明。
直待形迹著,巧饰漫经营。
辞屈既无益,敛翼如冻蝇。
豫贵介于石,安取冥豫成,论要免终凶,谋始那用争。
颐养知节慎,损疾在窒懲。
下交傥不凟,恶习难薰范。
师诲当佩服,胜已求友朋。
过言与过行,点检莫暂停。
粗能遵此戒,无忝尔所生。
海鸥识机深,良马认鞭声。
尔过勿惮改,岂知禽兽情。
善恶审取舍,勿用苦叮咛。
昨遇饥年,为甚累增劝教。
怎奈向、人人忒*。
越贪心,生狠妒,百端奸巧。
计较。
骋风流卖俏,也兀底。
忽尔临头,却被阎王来到。
问罪过、讳无谈矫。
当时间,令小鬼,将业镜前照。
失尿。
和骨骸软了。
也兀底
自我得曾子,於兹二十年。
今又得吴生,既得喜且叹。
古士不◇出,百年犹比肩。
区区彼江西,其产多材贤。
吴生初自疑,所拟岂其伦。
我始见曾子,文章初亦然。
昆仑倾黄河,渺漫盈百川。
决疏以道之,渐敛收横澜。
东溟知所归,识路到不难。
吴生始见我,袖藏新文篇。
忽从布褐中,百宝写我前。
明珠杂玑贝,磊砢或不圆。
问生久怀此,奈何初无闻。
吴生不自隐,欲吐羞俛颜。
少也不自重,不为乡人怜。
中虽知自悔,学问苦贱贫。
自谓久而信,力行困弥坚。
今来决疑惑,幸冀蒙洗湔。
我笑谓吴生,尔其听我言。
世所谓君子,何异於众人。
众人为不善,积微成灭身。
君子能自知,改过不逡巡。
惟於斯二者,愚智遂以分。
颜回不贰过,後世称其仁。
孔子过而更,日月披浮云。
子路初来时,鸡冠佩豭豚。
斩蛟射白额,後卒为名臣。
子既悔其往,人谁御其新。
丑夫祀上帝,孟子岂不云。
临行赠此言,庶可以书绅。
太尉始为泾州刺史时,汾阳王以副元帅居蒲。
王子晞为尚书,领行营节度使,寓军邠州,纵士卒无赖。
邠人偷嗜暴恶者,卒以货窜名军伍中,则肆志,吏不得问。
日群行丐取于市,不嗛,辄奋击折人手足,椎釜鬲瓮盎盈道上,袒臂徐去,至撞杀孕妇人。
邠宁节度使白孝德以王故,戚不敢言。
太尉自州以状白府,愿计事。
至则曰:“天子以生人付公理,公见人被暴害,因恬然。
且大乱,若何?
”孝德曰:“愿奉教。
”太尉曰:“某为泾州,甚适,少事;
今不忍人无寇暴死,以乱天子边事。
公诚以都虞候命某者,能为公已乱,使公之人不得害。
”孝德曰:“幸甚!
”如太尉请。
既署一月,晞军士十七人入市取酒,又以刃刺酒翁,坏酿器,酒流沟中。
太尉列卒取十七人,皆断头注槊上,植市门外。
晞一营大噪,尽甲。
孝德震恐,召太尉曰:“将奈何?
”太尉曰:“无伤也!
请辞于军。
”孝德使数十人从太尉,太尉尽辞去。
解佩刀,选老躄者一人持马,至晞门下。
甲者出,太尉笑且入曰:“杀一老卒,何甲也?
吾戴吾头来矣!
”甲者愕。
因谕曰:“尚书固负若属耶?
副元帅固负若属耶?
奈何欲以乱败郭氏?
为白尚书,出听我言。
”晞出见太尉。
太尉曰:“副元帅勋塞天地,当务始终。
今尚书恣卒为暴,暴且乱,乱天子边,欲谁归罪?
罪且及副元帅。
今邠人恶子弟以货窜名军籍中,杀害人,如是不止,几日不大乱?
大乱由尚书出,人皆曰尚书倚副元帅,不戢士。
然则郭氏功名,其与存者几何?
”言未毕,晞再拜曰:“公幸教晞以道,恩甚大,愿奉军以从。
”顾叱左右曰:“皆解甲散还火伍中,敢哗者死!
”太尉曰:“吾未晡食,请假设草具。
”既食,曰:“吾疾作,愿留宿门下。
”命持马者去,旦日来。
遂卧军中。
晞不解衣,戒候卒击柝卫太尉。
旦,俱至孝德所,谢不能,请改过。
邠州由是无祸。
先是,太尉在泾州为营田官。
泾大将焦令谌取人田,自占数十顷,给与农,曰:“且熟,归我半。
”是岁大旱,野无草,农以告谌。
谌曰:“我知入数而已,不知旱也。
”督责益急,农且饥死,无以偿,即告太尉。
太尉判状辞甚巽,使人求谕谌。
谌盛怒,召农者曰:“我畏段某耶?
何敢言我!
”取判铺背上,以大杖击二十,垂死,舆来庭中。
太尉大泣曰:“乃我困汝!
”即自取水洗去血,裂裳衣疮,手注善药,旦夕自哺农者,然后食。
取骑马卖,市谷代偿,使勿知。
淮西寓军帅尹少荣,刚直士也。
入见谌,大骂曰:“汝诚人耶?
泾州野如赭,人且饥死;
而必得谷,又用大杖击无罪者。
段公,仁信大人也,而汝不知敬。
今段公唯一马,贱卖市谷入汝,汝又取不耻。
凡为人傲天灾、犯大人、击无罪者,又取仁者谷,使主人出无马,汝将何以视天地,尚不愧奴隶耶!
”谌虽暴抗,然闻言则大愧流汗,不能食,曰:“吾终不可以见段公!
”一夕,自恨死。
及太尉自泾州以司农征,戒其族:“过岐,朱泚幸致货币,慎勿纳。
”及过,泚固致大绫三百匹。
太尉婿韦晤坚拒,不得命。
至都,太尉怒曰:“果不用吾言!
”晤谢曰:“处贱无以拒也。
”太尉曰:“然终不以在吾第。
”以如司农治事堂,栖之梁木上。
泚反,太尉终,吏以告泚,泚取视,其故封识具存。
太尉逸事如右。
元和九年月日,永州司马员外置同正员柳宗元谨上史馆。
今之称太尉大节者出入,以为武人一时奋不虑死,以取名天下,不知太尉之所立如是。
宗元尝出入岐周邠斄间,过真定,北上马岭,历亭障堡戍,窃好问老校退卒,能言其事。
太尉为人姁姁,常低首拱手行步,言气卑弱,未尝以色待物;
人视之,儒者也。
遇不可,必达其志,决非偶然者。
会州刺史崔公来,言信行直,备得太尉遗事,覆校无疑,或恐尚逸坠,未集太史氏,敢以状私于执事。
谨状。
我行于四方,其所急者友。
呜呼得之难,百不一邂逅。
人心不可齐,若十指于手。
随其短与长,亦各有所取。
刚或硬而折,柔有弱而仆。
质良文不扬,中美外莫副。
宽壶泛以枵,狭盎迫而陋。
此犹其大概,琐琐难悉究。
譬如选长材,弃百不一有。
其间虽得之,犹或烦矫揉。
我友居淮滨,饮德悉自幼。
岂期羁旅间,乃获间謦欬。
嗟君如美玉,外彻中乃厚。
埋藏困尘埃,要以不可垢。
他人十不一,子乃得八九。
余亏能几何,不待勉而就。
乃知昔求艰,特以见未久。
但忧奔莫及,敢惮喘而走。
我心子所知,濩豁无所囿。
是以行于世,往往得嘲诟。
人才如其面,不自知好丑。
立之明监前,乃见其可否。
子于我无嫌,告我当苦口,惟我于改过,窃不敢自后。
嗟予迫饥寒,子亦迎五斗。
何当两有归,投老作邻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