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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

总是在守侯着什么终于 你以诗般温柔融化了我长久的积郁泪雨缤纷打湿了光阴你的诗行可以治疗我心灵的创口可以和我的精神 恋爱我仿佛徜徉在城市喧嚣的大寂寞里还未及回眸你已乘一骑快马飞奔而来笑着 催我扬鞭zŏng shì zài shŏu hóu zhe shén me zhōng yú nĭ yĭ shī bān wēn róu róng huà le wŏ cháng jiŭ de jī yù lèi yŭ bīn fēn [dă,dá] shī le guāng yīn nĭ de shī xíng kĕ yĭ zhì liáo wŏ xīn líng de [chuàng,chuāng] kŏu kĕ yĭ hé wŏ de jīng shén liàn ài wŏ făng fú cháng yáng zài chéng shì xuān xiāo de dà jì mò lĭ huán wèi jí huí móu nĭ yĭ chéng yī qí kuài mă fēi bēn ér lái xiào zhe cuī wŏ yáng biān

诗人简介

李霞(1961-),出生于河南省三门峡市陕县张茅乡东村。1984年毕业于河南大学中文系。大学期间开始诗歌创作并发表作品。先后做过师范教师、党报编辑、企业报负责人,现为河南工人日报副总编辑,河南省诗歌协会常务理事。先后在大陆及台湾的多种报刊发表诗歌、文学评论、散文、随笔等,2004年3月开始活跃于国内诗歌网站,时有的诗作、评论引起争议,诗生活网站评论家专栏有个人专栏,每季度在网上推出诗歌大事记《汉诗观止》。2004年5月由人民日报出版社出版诗歌及评论集《一天等于24小时》。2006年9月在网上提出《诗本批评纲要》。► 10篇诗文

诗文推荐

千里相送,终于一别。

渠渠新学,徐卿始作。

伊谁克完,季子仲宽。

维此新学,始亦甚隘。

爰斤爰构,以就于大。

其大维何,有门言言。

有堂轩轩,有庑骞鞬。

有阶平平,高墉连连。

凿池溅溅,树木芊芊。

凡民之俊,其来如云。

小心鞠躬,不軿以勤。

维昔玄圣,训言斯明。

百工居肆,匪肆不成。

嗟嗟尔俊,亦既知止。

岂徒诵言,厥有微旨。

其旨维何,曰仁与义。

明明仁义,不远甚迩。

尔求其方,先我孝悌。

维此孝悌,为仁之始。

始于家邦,终于四海。

昔为棫朴,今则楩槠。

昔为碔砆,今焉璠玙。

是蓄是储,邦家之需。

嗟嗟尔俊,克就兹美。

谁其始之,徐氏父子。

徐氏父子,可谓曰贤。

我歌我诗,刻于学宫。

以告后人,以永其传。

还丹火法将何作。

初从复卦终于剥。

旦暮用屯蒙。

潜行造化工。

进为春夏月。

退象秋冬节。

既未入坤宫。

还丹道已穷。

情何浓,目何瞭。

形骸龙钟鬓丝皓,机关不破终于夭。

有心曾悟几浮云,有耳曾闻几啼鸟?

檐树不风枝自鸣,落花半与春阶平。

一天晴日已如是,况此夜来风雨声。

霜前柳条春后莺,好花落尽弹空筝。

大哉孔圣之言,哀乐相生不可见,倾耳听之不可闻。

不见乃真见,不闻乃真闻。

子夏虽曰敢不承,实莫之承终于昏,误认有子为师道。

曾子觉虽小,而悟孔圣之皜皜。

濯之暴之觉之亏,即濯即暴无不妙。

子思孟子亦近之,惜乎小觉而大非,其言多害道。

二子名声满天下,指其非者何其少,滋惑后学何时了。

安得朝家专主孔圣言,尽削异说明大道。

比一二十年觉者寝寝多,几二百人其天乎。

春秋冬夏风雨霜露无非教,风霆流形庶物露生无非教。

君子不必相与言,虽在畎亩之中,默然即圣无他巧。

大哉孔圣之至言,罔极之德何以报。

送斧子的人来了斧子来了低飞的绳索缓缓下降的砖瓦木屑在光荣中颤栗送斧子的人来了斧子的微笑一如四季的轻转岁月的肌肤被抹得油亮被绳索锁住的呜咽穿过恐惧终于切开夜晚的镜面送斧子的人来了斧子被歌曲中断在它的使命中送斧子的人来了我们的头来了

一芒芒上玄。

有物有则。

厥初造命。

立我艺则。

爰兹族类。

有觉先识。

斯文未丧。

诞育明德。

二允矣顾生。

载灵之和。

沉根芳沼。

濯秀兰波。

渊翘戢颖。

景茂凌华。

惟是德心。

是用闲邪。

三德心伊何。

行归于周。

希高仰峻。

企远怀悠。

匪愿在明。

靡倦斯幽。

凡我同朋。

瞻言清休。

四慎终于远。

俾民归厚。

言若有行。

及予携手。

何以恤我。

其仁孔有。

心之云爱。

隆敬其久。

五既迈斯仁。

亦迪兹文。

藻不雕朴。

华不变淳。

有斐君子。

如珪如璠。

仰钦德类。

依怀惠诠。

式扬好问。

邦家于宣。

塔我从何处来?

置身什么名字的旷野之中?

被旷野托举如断臂高悬,又被神拒绝。

我,巴别之塔∶人类旧约时代的痴妄。

我在此存在。

我一无所见。

我如何生成?

语 言谁创造了神,满怀不可测的敬畏?

我象沙子一样散开,忍受命运之风。

我不明白你所说的,我们同在语言之中,——在它的深处潜藏了神的全部惊惧。

大 地大地象一个处女塌陷下去——谁将被克服,遭受到灾难或幸福?

在不安的黄昏我沉溺于远方的雪,我背弃了这个世界。

我面向谁?

海 子这虚荣的诗篇不是荒凉大地的灯盏,容易为风吹灭,被异乡的雪葬送。

这是献给大地女儿的爱与死之歌,我将离去∶我已领受神恩,也已历尽耻辱。

凯 撒我来了。

我看见。

我征服。

战场上的英雄将丧身刀剑下的阴谋。

我的一生翻越了群山与河流,而今我凯旋,我惊醒,我死去…… 外 省每当火车在旋转大地上奔驰,我看见你∶陌生的孩子,走失异乡的弟弟。

你在叫喊,在追赶,却终于放弃。

火车远去,留下你面对铁轨,满心孤独。

我我孤零零地诞生,没有名字和意义。

我这样生成——完全出于偶然。

与世界相遇的瞬间里万物涌现,万物的镜子前我是我内心的沉睡者。

沉 睡我将不停地走在路上,在一阵风与另一阵风之间渐渐衰老,最后归去。

象一个精疲力尽的孩子,沉睡于群山之间,我梦见日夜呼啸的海。

多少个寒冬、长夜,岩石里锁住未知的春天,旷野的风,旋动四方的云彩,凝成血和肉,等待,不断地等待……应和着什么呼唤你终于起来,跃出牢固的沉默,扇起了久久埋藏的火焰?

一切声音战栗地静息,都在凝神烦听——生命,你最初和最后的语言。

原始的热情在这里停止了叹息,渴意的嘴唇在这里才初次密合;

当生长的愿望透过雨、透过雾,伴同着阳光醒来,风不敢惊动,云也躲开。

哦,庄严宇宙的创造,本来不是用矜持,而是用爱。

1948

--写给媛的日记 (1)冬天的云选择了春的颜色我的旅途陷入庭院你是否依然同行远方就是日子我们的心敲出自由的节奏以内心的脚步踏入写满风雨的世界我们携带着祖辈的沧桑目光深邃找寻山水之间的神色我们看见了远道而来的风包围了我们昔日的领地回首间满目已萧萧 (2)选择就是自信手无寸铁的我们用自己的身体抵挡自己在辽阔的荒野我们看见巨大的烙印那是火的期待凝成的一种神圣的感动朝着晨曦与未来共同的方向我们仿佛还留在荒芜的庭院里有如沉默于此的雾来自四方汇聚于今天的偶然 (3)往事只是更多的感慨我们记忆中的野兽终于离开庭院在与春天无缘的风雨里徘徊我们走过相似的路看见极目之处的日子在天边沉淀泛出明天的蓝色内涵我小小的秘密乘坐枫叶飘下落进你柔性的童年我们相向而立路边的花草摇晃而起蔓延成白色的草原我们的思绪迂回之中不期而遇 (4)此时的一个声音在诉说我们透过草原的雪看见水的原质和一个寒气逼人的无邪场面一生的所有一刹那只是冰封后的一个融点水的消失没有方向我们的生命是浓浓的一笔,滴在大自然的源头以随意的凌空姿态 (5)当故事在夜里消失时我们已走出思考的局限性天仿佛温馨如水我们在静宁的果园里发芽空间获取了人的高度岁月在我们宽阔的胸怀里成长时间被我们浓缩我们可以缅怀你的昨天或者我的明天在地球果实的两端 (6)这也是一个属于我们的场面我们在神话的错觉里交手然后举杯,我们以阳光互敬在华服的影子里陶醉夜极透明星斗在陈年酒香里灿烂地圆寂我们互为美的使节交换比明天还旷达的课题而今天更让人留恋那么昨天呢?

昨天,曾经是我们共守的续篇 (7)在情感的城市里失之交臂我们回到乡村的瞬息田园在不断造就人的气质我们却在功德圆满之后谨慎地迷失寻找自我是反复回忆的过程表达被理解成台词理解则是无声的交融在困难的时刻我们的月亮失而复得有人说它是我们最高雅的镜子 (8)我们来自将来跟随各种心愿回到今天我们的期待在冰川之上凝作丰碑我们是春天的身躯而我们真正的主角在风景线的外面在雨帘的深处、在静寂中它代替我们在心的画布里悱恻我们的年代是春光的尺度千年的青春复辟我们因此留恋每一秒钟 (9)我们的故事在诗歌里沦陷文明的旅途并没有超越往事的家园春天的森林是美的必然我们在露水中寄宿缅怀雨的份量这是有关我们的定义我们复制了存在的信念在无比古老的土地上我们再次以风的姿态相向而立思想在梦中扩散一次又一次我们还原成人性的本质离开自己走向对方的世纪

(一)母亲的病房27床不住着母亲,27床是个生下婴孩就患病的少妇,她的病也许早就欠那孩子吃药,喂奶;

灰色,红色;

我带母亲进来后就感到这地方不对,这是个神秘地带;

仿佛我作为一个儿子已经不够,发现大地对于母亲们有太多危险28床不住着母亲,28床开头是个姑娘,接着来了个刚从婚姻上败下阵的女士。

前一个一天可以吃进五碗面条,让人感到巨大的进取心,感到有什么还没有开始后一个有时哭有时笑,身上明显有东西多出来。

是的,她正在等待一次手术30床是我想象出来的,它并不在这间病房但它一定就在周围,我找不到它却对此保留悬念;

也许这张床并不用于病人,但它一定有许多变数我的猜测给我带来恍惚,难道还有别的什么需要摆设?

这让我心跳29床才是母亲的。

你是老来得病你不得这样那样的怪病,但你患下了我不能告诉你的病;

医生安慰我说∶“一个人到了最后,总要被一种病带走。

”我听了很悲痛,也生疑难道她们得了病都正常,我母亲反而应该?

(二)“我感到到处都在疼,但不知疼在哪里”“我感到到处都在疼,但不知疼在哪里”母亲,我知道你疼在哪里,但我知道你一定说不出疼的位置;

你说不出为什么会这样疼痛∶你往左躺疼往右躺也疼;

坐着疼,站起来还是疼。

仿佛你过去的不疼都是假的,今天它们一下子都来了;

一下子要满出来;

一个哑吧在你身体里终于说话;

你成了一座疼痛的仓库我的母亲不知道自己疼在哪里。

它很深我用手伸近时就走开。

它很模糊模糊得令这具身体是问题而不是身体母亲,我的手已经摸不到你疼的位置我现在的手不知道是二十岁还是四十岁的但你终于疼了,象一棵树终于长出了果实是所有的母亲,都注定说不出自己疼痛的位置?

它的左与右,深与浅;

我母亲的疼,太多;

它,它们,已变得有点零乱母亲的疼一直在走动着,这令我的手无处安放;

是什么在她身体中奔跑呢蓝色的?

红色的?

还是去年对我的一次嘱咐?

(三)在母亲病房,有人向我祝贺生日在母亲的病房,有人通过手机向我祝贺生日可我的母亲这一刻正躺在临死的病床这个生我的人,五天后终于撒手人间在母亲的病房,有人通过手机向我祝贺生日一个四十多岁的儿子,正对着八十岁的母亲偷偷哭泣,他哭泣今天遇上了这个日子在母亲的病房,我被提醒今天是生日一个面容酷似母亲的人对于自己的容颜突然有了为难,有了深深的触犯生我的人,你把什么藏在了左手与右手之间我是你生出来的仇敌,我威胁你追赶你。

这追赶,从我懂事后就开始我是有欢乐的,我已积攒下四十多年的欢乐我一直在增加,你却一年年在减少我是用欢乐在追赶你靠近死亡的日期在我生日的时候,我的母亲要死了她曾经在这个世界上把我生下来她曾经指望我,快快成长在我生日的时候,我的母亲就要死了这当中,有一个谁不容我商量、争辩、转移这个生我的人就要死在生我的日子里……(四)“快来揉揉我,再过几天你就没有母亲啦”“快来揉揉我,再过几天你就没有母亲啦……”哦,母亲,血一样言语的母亲……我揉着你的脚板,这我不能放弃的脚板它在变小,变暗,变成不真实我再也不想去崇尚什么,它正在躲开我走向一条看不见的路并对我,构成了最后的不信任我揉着你的腰身,这已经变成了谁的腰身?

它曾经象一条甘蔗所有的风吹来时,都珍惜它。

世界把甜水保留的那部分,被什么拿去了我不能加盐,加防腐济,加香料我揉着你的胸脯,哦,这阳光的故乡,七岁时我还没有断开你的奶水在我后来所见过的乳房中它是最美的我记得它的形状,它的香,现在病菌在里头建立了自己的粮仓我揉着你的前额,这人世与生命的屋顶摸着它我快乐,自足。

与你的智慧接通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的事。

我要在你死后,剪下一绺你的白发,这束白的我摸着它,这件事死神已经无法与我争夺(五)深夜,与值班护士的交谈“请告诉我,我母亲还能够活多长时间?

”“你需要她还能够活多少时间?

”“我不知道。

但她能停下来吗?

比如,象一场疲倦自己拐了一个弯。

”“这已经不可能。

不过,除了死亡——”“请不要对我使用这两个字。

”“这应该算是选择,生命会自己收场死亡也从来不需要药物来医治。

”“但我已经把她送到了你们这里——”“是的,她已经来到我们这里了许多将死的老人都到过我们这里。

”“这么说,我为母亲所做的事根本没有意义……”“你说的奇怪好象是,我们的职业首先没有意义?

”“也许我把什么说错了,但在我母亲与你们之间,谁离开得了谁?

”“你说出个关系到我们饭碗的问题……”“我是说拯救一条生命——”“是呀,许多儿子,最终都没有把母亲救回但最后,却把自己的病给治愈了;

”“一个母亲病了,她的儿子一定也病了?

”“往往是母亲将死的时候,她儿子才明白在人世间什么叫病……”“难道只有母亲的死,才能够换回一个儿子应该得到的秘密?

”“这个秘密早已捏在你母亲手里只是她,还没有到放手的时候。

”“那么,这儿子的病是什么病——”“是呀,是什么病呢?

……”(六)120车厢内,坐着五个儿子120车厢内,坐着五个儿子在他们中间,躺着一个半昏迷的母亲也许死亡的路途总是往回走着他们守着对你的诺言∶要让你死在自己的家中……120车厢内,坐着五个儿子他们多么残忍,看着大恩大德的母亲竟然象看着一尊将要处理的废墟……这是母亲在最后的路上,这是五个儿子要把自己的母亲,从谁手中,争夺回家事实上,这是一次没有温情的回家临别时,却被医生说成是爱心行动半昏迷的母亲已经知道自己将驶向那里;

但是,五个儿子一点也没有办法叫这心疼的轮子减缓下来只有车窗外黄昏的阴雨,在敲打着这样的时刻,五个儿子共同承担了自己的无言;

五个儿子现在成了五个哑吧,他们象五个陌生人对所有的语言失去了信心120车厢内,坐着五个儿子他们要把将死的母亲送回到自己家中这条路上,有人正在赶送鲜花,也有人往市场运送食粮,但五个儿子咬碎了牙齿也要把母亲送回家中……(七)当母亲终于闭上双眼……当母亲终于闭上双眼,我觉得她只是从守着她的儿女们中抽身后退了几步然后还站在那附近;

象一所安静的农舍,天黑,闭门,就寝;

但里头灯,依然亮着只有我们一群兄弟姐妹,顿时进入黑暗!

抚着母亲的尸体哭成一片悲痛的我们比碎裂的玻璃更加破碎∶尖锐、不成形状、难以收拾;

而身后有一个声音这样说∶“我多么不愿意让你们变成这样……”(八)表列式∶关于母亲的几段履历19岁时你就染上了霍乱,并传给了身壮如牛的生父和长兄;

一贴救命的草药,来不及拉回邻居的少年却奇迹般把你给救活。

也是这时你无法赶到自己红色的婚场乡村从此留下了一句流行的话∶“有隔夜的豆腐,没有隔夜的媳妇。

”还有一句话许多人不敢公开说∶“那小子福气,娶上了天仙般的美女。

”20岁,你生下了第一个男孩到38岁止一共生出五男四女(在我前面的一个姐姐,据说一生下就夭折)八个孩子给了你生活的思维与能力也使你信上了基督教;

我听过你为我缝补衣服时所唱的歌谣也看到在暴风夜,你为出海的父亲念出的祷告;

50年后你成了这个半岛最有福气的母亲,这一点没有人怀疑34岁你生下了最后一个男孩,为了答应这个男孩的要求,四年后你又为他生出一个妹妹;

可见这孩子从小就有点怪异,你对他这样说∶“你才是我心头的一枚针。

”因为你会这么说他后来就爱上了诗歌你不知他在这条路上已经走多远,但你会捡起他扔在地上的诗稿,象小时候你在他的旧衣服上打上补丁在许多夜晚,你一般只数了数露在被窝外的脚丫,就知道哪一个孩子还没有回家;

你生下的孩子实在有点多这让人想到亲爱的祖国……在我出生时国家闹饥荒了,我吃的是你的奶水你和全家人吃的是野菜,你说∶“再破的一条船,也要撑到岸。

”就是这句话,八个孩子一个个都走了过来一个家或一条船,没有下沉46岁时你因胆结石住院开刀,大哥对你说小弟好象开始懂事啦;

79岁时你又为这病动了手术,80岁寿诞上满面春风不到一年,你又在这家医院向我交代了后事∶“不要卖掉那座老屋,你们八个都从那里走出来。

”好象我们很缺钱好象我们会干傻事;

但你把我们给你的钱剩下那么多,其中一笔留给了教堂;

而后死于一剂强心针,面目非常安祥(九)这部电话我再不敢把它拨响在这个深夜,我不敢再把这部电话拨响——8776653 它还在老家那边母亲的枕边安放着,也许这一刻你还在守候着我的问候听我说“今天都吃了些什么……”你的声音还能从那一边传过来吗以天堂的突然来信,让我再一次握到自己的闪电;

我会再一次听你这样说∶“少喝一点酒——我知道再喝时你又会忘记了我这句话。

”现在你永远关闭了,不,是劫持是突然的空和突然的漆黑一条河流已被谁搬到另一条河流上那里留下了河床,寻水的小鸟在河边发出凄凉的叫声一次,你突然来电话说∶“你没事吧?

”“我没事。

”“可是我为什么觉得这样心慌……”今夜,我也是这样心慌!

“母亲你也没事吧?

今天,你都吃了些什么……”我曾在云南的一座大山上跟你说话说那里有我小时候见过的白云,你说每个人的身后,都有一块白云;

这是真的?

你在今夜哪一块星云上?

8776653仍然是你的电话号码吗?

如果,我也能接通在这个深夜,我不敢再把这部电话拨进可是,它竟然响了!

母亲这是你的声音吗?

“喂,儿子,我在听着——”

水可以拯救这些窒息的粗粝,水是忧愁的。

她从冰冷的月光下的岩石流来,她知道地层温热的焦躁,银色的流流向广阔的四方,让我们朗畅的哭泣跟随午夜里她的抑扬。

白昼我们是可怕地愚昧和懦弱,现在才勇敢,凝视着纯净的自我在升起中战栗,他修长的肢体伸展在绝望地温柔的梦里,喃喃地诉说着坚决而庄严的一种抗议。

让她流过来,梳去我们的尘埃,那变灰而归入泥土的只是一个惶惑的命题,我要在飘去而终于沉落之前十分清醒,流过来,让你甜蜜的波纹溶入那美丽的“痛苦”的化身。

我存在了,在这一瞬,银色的颗粒轻轻地填满我全部的空隙,一点固执的惊愕,它渐渐庞大而遮盖,像一滴致命的药剂,载我微笑地去一片宁静的大海。

一群斯文的暴徒 在词语的专政之下孤立得太久 终于在这一年揭杆而起占据不利的位置 往温柔敦厚的诗人脸上撒一泡尿 使分行排列的中国陷入持久的混乱 这便是第三代诗人自吹自擂的一代 把自己宣布为一次革命自下而上的暴动 在词语的界限之内砸碎旧世界 捏造出许多稀有的名词和动词往自己脸上抹黑或贴金 都没有人鼓掌第三代自我感觉良好 觉得自己金光很大长期在江湖上 写一流的诗 读二流的书玩三流的女人 作为黑道人物而扬名立万自有慧眼识英雄 耀帮哥们儿一句话第三代诗人从地下走到地上 面包惨白坐在宣传部会议厅里 唱支山歌给党听吐出一肚子苦水和酸水 士为知己者死不该死的先走了 第三代诗人悲痛欲绝发誓继承耀帮哥们儿遗志 坚决自由到底第三代诗人由此懂得革命不是请客吃饭学着说粗话 玩世不恭 骂他妈的上层的天空在中国变来变去 第三代诗人时常伤风感冒 变得十分敏感和谨慎太多的禁忌不能说 唯一的逃避是诗第三代诗人换上干净的衣服 在象牙的表面做没有规则的游戏 远离心脏和血肉或者模仿古人的形式 用月光写诗 用菊花写诗 写一些很精致的文字 从红色向白色 热情逐渐递减 减至语言的零度第三代诗人活得很清苦 食人间烟火说普通话 在茶馆里坐着品茶 喜欢有茉莉花的那一种 马克思说不劳动者不得食第三代诗人靠老婆养活 为人类写作因而问心无愧 打破婚姻铁饭碗第三代诗人犯过许多美丽的错误后于弗洛伊德深入女人的舌尖和阴道在想象中消耗太多的精气 结果阳气大亏第三代热爱部分的毛泽东 一种农民的朴实和冲动 在诗中改朝换代的野心是不自觉的只是感到有屁要放便放出来香花毒草由他去被臆想的根羁绊着 抽刀断水 或者把它暴露得更加粗大 以证明血统的纯正第三代读老庄 读易经 倾向于神秘主义或故作神秘主义 用八卦占卜 看一次手相便学会一种骗人的勾当 再骗朋友和敌人继而进入气功状态 丹田的位置并不重要关键是坐的姿势 要做出吐纳的样子再发几句反文化的宏论 便自以为得道了当然酒是要喝的 饭更不能少 一代人就这样真真假假的活着 毁誉之声不绝于耳第三代面不改色心不跳 依然写一流的诗读二流的书 抽廉价烟 玩三流的女人历经千山万水之后 第三代诗人正在修炼成正果 突然被一支鸟枪击落成为一幕悲剧的精彩片断 恰好功德圆满北岛顾城过海插洋队去了 第三代诗人留在中国坚持抗战 学会沉默学会离家出走 同时作为英雄和懦夫学会坐牢 在狱中慷慨陈词 拒不悔过认罪学会流放 学会服苦役 被剃成光头在镰刀与铁锤下面换一种活的方式周伦佑在峨边服刑 廖亦武李亚伟在重庆受审 尚仲敏在成都写检查于坚在云南给一只乌鸦命名 第三代诗人树倒猢狲散 千秋功罪十年以后评说1991、2、28风雪中于峨山打锣坪

哦 要下雨啦诗人在咖啡馆的高脚椅上瞥了瞥天空 小声地咕噜了一句舌头就缩回黑暗里去了但在乌云那边 它的一生 它的一点一滴的小故事 才刚刚开头怎么说呢 这种小事 每时每刻都在发生我关心更大的 诗人对女读者说依顺着那条看不见的直线 下来了与同样垂直于地面的周围 保持一致像诗人的女儿 总是与幼儿园保持着一致然后 在被教育学弯曲的天空中被弯曲了 它不能不弯曲但并不是为了毕业 而是为了保持住潮湿它还没有本事去选择它的轨迹它尚不知道 无论如何选择都只有下坠的份了 也许知道可又怎么能停止呢 在这里一切都要向下面去快乐的小王子 自己为自己加冕在阴天的边缘 轻盈地一闪脱离了队伍 成为一尾翘起的小尾巴 摆直掉 又弯起来翻滚着 体验着空间的自由与不踏实现在 它似乎可以随便怎么着世界的小空档 不上不下初中生的课外 在家与教室的路上诗人不动声色 正派地打量着读者的胸部但它不敢随便享用这丁点儿的自由总得依附着些什么总得与某种庞然大物 勾勾搭搭一个卑微的发光体害怕个人主义的萤火虫盼望着夏夜的灯火管制就像这位诗人 写诗的同时也效力于某个协会 有证件更快地下降了 已经失去了自由在滑近地面的一瞬 (事物的本性总是在死亡的边缘上 才抓住)小雨点 终于抢到了一根晾衣裳的铁丝改变了一贯的方向 横着走开始吸收较小的同胞渐渐膨胀 囤积成一个透明的小包袱 绑在背脊上攀附着 滑动着 收集着比以前肥大 也更重它似乎正在成为异类珍珠 葡萄 透明的小葫芦或者别的什么 它似乎又可以选择这权利使它锋芒毕露 具备了自己的形式但也注定要功亏一篑 这形式的重量早已规定了是朝下的 一个天赋的陷阱就像我们的诗人 反抗 嚎叫然后合法 登堂入室用唯美的笔 为读者签名拼命地为自己抓住一切但与铁丝的接头越来越细为了更大更满 再也不顾一切满了 也就断掉 就是死亡身子一抖 又成了细细的一条顺着那依然看不见的直线 掉到大地上像一条只存在过一秒钟的蛇一摆身子 就消散了但这不是它的失败它一直都是潮湿的在这一生中 它的胜利是从未干过它的时间 就是保持水分 直到成为另外的水 把刚刚离开馆咖啡馆的诗人的裤脚 溅湿了一块

一秋天,最后的野兽掠走最后的一支笔时辰已到,妈妈你该出嫁了是花的年轮在云中飘逝成不散的风景那时的我就躲在正午的炊烟下面等待着迎娶的队伍妈妈,凋零的花瓣弥漫着粟米的气息在招摇如旗的枝条下您枯如槁木的手还在为谁反复修饰妈妈,婚礼的钟声在秋天贯彻思想刻意的祈祷之后空落的庭院中我的祝福挂满了病树二最后的婚礼腐败成一场葬礼在没有人气的房间里生病的根须布满我的身体这该 是最后的一次出殡了手挽白纱的队伍如雨天蜿蜒而行的蚁虫我看见情感的碎片坠入漫漫的长夜可我身着盛装的殡客呵被裙裾遮盖的太阳映照着水色的棺木一些花,盛开在至亲的头顶今夜,绕过上帝的声音我闻到了马匹和干草的气息三挽歌飘散我的夫君99年的玄机密布在庭院的四周我们小心翼翼把一段天气和一段什么也不是的东西写在纸上我们就这样生活就这样以诗为歌在99年,蒙混过一个个恼人的话题可,我们想说的终于还是没有说此刻,没有谁比该哭不哭的人更伟大了在忍受和宽容皆来的时刻受难的不是我们的肉体而是我们悬挂在眼眶里的水滴四在1999半途而废的花朵被漂洗成一段记忆在1999这只空心的果实里如麻的昆虫促使我们把一些词语炮制成武器结果却一败涂地在1999节节拔高的植物象过隙的白马抽打着早泄的天气在1999最后的日子是一面镜子我看见自己的影子轻轻从眼前滑落

1 、不平静的日子猜不出它为什么对水发笑。

站在液体里睡觉的水莲。

跑出梦境窥视人间的水莲。

兴奋把玻璃瓶涨得发紫的水莲。

是谁的幸运这十枝花没被带去医学院内科病房空空荡荡。

没理由跟过来的水莲只为我一个人发出陈年绣线的暗香。

什么该和什么缝在一起?

三月的风们脱去厚皮袍刚翻过太行山从蒙古射过来的箭就连连落地。

河边的冬麦又飘又远。

不是个平静的日子。

军队正从晚报上开拔直升机为我裹起十枝鲜花。

水呀水都等在哪儿士兵踩烂雪白的山谷。

水莲花粉颤颤孩子要随着大人回家。

2、花想要的自由谁是围困者十个少年在玻璃里坐牢。

我看见植物的苦苦挣扎从茎到花的努力一出水就不再是它了我的屋子里将满是奇异的飞禽。

太阳只会坐在高高的梯子上。

我总能看见四分五裂最柔软的意志也要离家出走。

可是,水不肯流玻璃不甘心被草撞破谁会想到解救瓶中生物。

它们都做了花了还想要什么样子的自由?

是我放下它们十张脸全面对墙壁我没想到我也能制造困境。

顽强地对白粉墙说话的水莲光拉出的线都被感动洞穿了多少想象中没有的窗口。

我要做一回解放者我要满足它们让青桃乍开的脸全去眺望啊。

3、水银之母洒在花上的水比水自己更光滑。

谁也得不到的珍宝散落在地。

亮晶晶的活物滚动。

意外中我发现了水银之母。

光和它的阴影支撑起不再稳定的屋顶。

我每一次起身都要穿过水的许多层明暗。

被水银夺了命的人们从记忆紧闭室里追出来。

我没有能力解释。

走遍河堤之东没见过歌手日夜唱颂着的美人河水不忍向伤心处流心里却变得这么沉这么满。

今天无辜的只有水莲翡翠落过头顶又淋湿了地。

阴影露出了难看的脸。

坏事情从来不是单独干的。

恶从善的家里来。

水从花的性命里来。

毒药从三餐的白米白盐里来。

是我出门买花从此私藏了水银透明的母亲每天每天做着有多种价值的事情。

4、谁像傻子一样唱歌今天热闹了乌鸦学校放出了喜鹊的孩子。

就在这个日光微弱的下午紫花把黄蕊吐出来。

谁升到流水之上响声重叠像云彩的台阶。

鸟们不知觉地张开毛刺刺的嘴。

不着急的只有窗口的水莲有些人早习惯了沉默张口而四下无声。

以渺小去打动大。

有人在呼喊风急于圈定一块私家飞地它忍不住胡言乱语。

一座城里有数不尽的人在唱唇膏油亮亮的地方。

天下太斑斓了作坊里堆满不真实的花瓣。

我和我以外植物一心把根盘紧现在安静比什么都重要。

5、我喜欢不鲜艳种花人走出他的田地日日夜夜他向载重汽车的后柜厢献花。

路途越远得到的越多汽车只知道跑不知道光荣。

光荣已经没了。

农民一年四季天天美化他没去过的城市亲近他没见过的人。

插金戴银描眼画眉的街市落花随着流水男人牵着女人。

没有一间鲜花分配办公室英雄已经没了。

这种时候凭一个我能做什么?

我就是个不存在。

水啊水那张光滑的脸我去水上取十枝暗紫的水莲不存在的手里拿着不鲜艳。

6、水莲为什么来到人间许多完美的东西生在水里。

人因为不满意才去欣赏银龙鱼和珊瑚。

我带着水莲回家看它日夜开合像一个勤劳的人。

天光将灭它就要闭上紫色的眼睛这将是我最后见到的颜色。

我早说过时间不会再多了。

现在它们默默守在窗口它生得太好了晚上终于找到了秉烛人夜深得见了底我们的缺点一点点显现出来。

花不觉得生命太短人却活得太长了耐心已经磨得又轻又碎又飘。

水动而花开谁都知道我们总是犯错误。

怎么样沉得住气学习植物简单地活着。

所以水莲在早晨的微光里开了像导师又像书童像不绝的水又像短促的花。

2002――2003

粤以戊辰之年,建亥之月,大盗移国,金陵瓦解。

余乃窜身荒谷,公私涂炭。

华阳奔命,有去无归。

中兴道销,穷于甲戌。

三日哭于都亭,三年囚于别馆。

天道周星,物极不反。

傅燮之但悲身世,无处求生;

袁安之每念王室,自然流涕。

昔桓君山之志事,杜元凯之平生,并有著书,咸能自序。

潘岳之文采,始述家风;

陆机之辞赋,先陈世德。

信年始二毛,即逢丧乱,藐是流离,至于暮齿。

燕歌远别,悲不自胜;

楚老相逢,泣将何及。

畏南山之雨,忽践秦庭;

让东海之滨,遂餐周粟。

下亭漂泊,高桥羁旅。

楚歌非取乐之方,鲁酒无忘忧之用。

追为此赋,聊以记言,不无危苦之辞,唯以悲哀为主。

日暮途远,人间何世!

将军一去,大树飘零;

壮士不还,寒风萧瑟。

荆璧睨柱,受连城而见欺;

载书横阶,捧珠盘而不定。

钟仪君子,入就南冠之囚;

季孙行人,留守西河之馆。

申包胥之顿地,碎之以首;

蔡威公之泪尽,加之以血。

钓台移柳,非玉关之可望;

华亭鹤唳,岂河桥之可闻!

孙策以天下为三分,众才一旅;

项籍用江东之子弟,人唯八千。

遂乃分裂山河,宰割天下。

岂有百万义师,一朝卷甲,芟夷斩伐,如草木焉!

江淮无涯岸之阻,亭壁无藩篱之固。

头会箕敛者,合纵缔交;

锄耨棘矜都,因利乘便。

将非江表王气,终于三百年乎?

是知并吞六合,不免轵道之灾;

混一车书,无救平阳之祸。

呜呼!

山岳崩颓,既履危亡之运;

春秋迭代,必有去故之悲。

天意人事,可以凄怆伤心者矣!

况复舟楫路穷,星汉非乘槎可上;

风飙道阻,蓬莱无可到之期。

穷者欲达其言,劳者须歌其事。

陆士衡闻而抚掌,是所甘心;

张平子见而陋之,固其宜矣!

我有眼泪给别人,但不愿为自己痛哭;

我没有使自己适合于这世界,也没有美丽的自辟的国土,就只好永远渴望:为希望而生;

在希望里死去,终于承认了不知道生命;

接受了它又挥霍掉,只是历史的工具,长路上的一粒沙,所以拼命摆脱那黑影,而他们因此讥笑我;

这就选择了寂寞,热闹的寂寞,用笑声骗自己,飘浮在庸俗生活的涡流里,而渐渐,我就说,我是个庸俗主义者,无心痛哭。

我承认,从那以后眼睛就易于潮湿。

是性格懦弱?

不辩解了。

但我愿提及铁凝近作里的一段情节,讲到一个少年打靶的梦想就要成为现实,忽被从操场叫到学校食堂,面对山一样堆积而需他一一剔除腐叶的白菜,仅因其家族有“革命营垒的对立面”,孩子对步枪怀有的那种敬畏的迷恋也就剥夺净尽。

那少年坐下来强忍住眼泪劈菜帮。

四周静寂得很,他终于听见“泪珠落在菜帮上的噗噗声”,竟是一种嘹亮。

后来冻疮生满双手。

是懦弱还是坚强?

铁凝称他是最坚强的男子。

怵惕。

痛将军的行辕。

秣马的兵夫在庙堂厩房列次槽头扭摆细腰肢,操练劝食之舞蹈并以柔柳般摇曳的一双臂,如是撩拨槽中料豆。

拒不进食的战马不为所动。

这是何等悲凉的场景。

秣马的兵夫不懈地同步操演着劝食之舞蹈。

他们悲凉的脸蛋儿是女子相貌。

他们不加衣着遮饰而扭摆着的下肢却分明留有男子体征。

我感其悲凉倍甚于拒食的战马。

这场景是何等悲凉。

秣马的兵夫从被体内膏火炙烤着的额头不时摘取一瓣络腮短髯似的发束,他们就如是舞蹈不辍,而以自己的烤熟之发束为食。

宛如咀嚼刍草。

宛如咀嚼脑髓。

这种进食是如何险绝而痛苦。

拒食的战马默听远方足音复沓而不为所动。

这又是何等悲凉的场景。

痛。

怵惕我知道施虐之徒已然索取赤子心底的疼痛。

──如果疼痛也可成为一种支付?

我看见被戕害的心灵有疼痛分泌似绿色果汁。

同时朝觐两大明星体,而怀有了对于无限的渴念。

但你心存默契的异教徒,又是为甚而呢喃奔走?

生命的艺术,有似美妇红指甲的顽劣,而不安于毁灭。

成为精神性存在,秋蛹?

谑奔?

覆裹之下深睡,──我这样称呼仰韶湮没的彩陶罐,而将拾到的一枚残片献给你。

樱唇冰冻,透出思维坚实的珐琅质。

拿撒勒人穿长衫的汉子在乡村背后一座高坡的林下伫候久久……。

又是久久之后,树影将他面孔蚀刻满了条形的虎斑。

他是田父牧夫?

是使徒浪子?

是墨客佞臣?

肩负犁铧走过去的村民见他好似那个拿撒勒人。

穿长衫的汉子伫候在乡村背后一座高坡林荫,感觉坡底冷冷射来狐疑的目光。

拿撒勒人感觉到了心头的箭伤。

而那个肩负犁铧走远的村民已尽失胸臆之平静。

圣桑《天鹅》你呀,兀傲的孤客只在夜夕让湖波熨平周身光洁的翎毛。

此间星光灿烂,造境层深,天地闭合如胡桃荚果之窾窍你丰腴华美,恍若月边白屋凭虚浮来几不可察。

夜色温软,四无屏蔽,最宜回首华年,勾沉心史。

你啊,不倦的游子曾痛饮多少轻慢戏侮。

哀莫大兮。

哀莫大兮失遇相托之俦侣。

留取梦眼你拒绝看透人生而点燃膏火复制幻美。

影恋者既已被世人诟为病株,天下也尽可多一名脏躁狂。

于是我窥见你内心失却平衡。

只是间刻雷雨。

我忽见你掉转身子静静折向前方毅然冲破内心误区而复归素我。

一袭血迹随你铺向湖心。

但你已转身折向更其高远的一处水上台阶。

漾起的波光玲玲盈耳乃是作声水晶之昆虫。

无眠。

琶音渐远。

都说宇宙仍在不尽地膨胀。

我再一次把头颅染成银白色那是祖传的银器呵在诉说古老的故事……如今我的脚轻掂尽量不去惊醒城市这不诚实的旧梦比虚幻更烈性的享乐理论也不去安抚落落寡合的英雄主义在反光玻璃的背景下还有历史的清香、切片、断层恋人们斜斜的脚步以及从不打扰你的高贵他们的眼里只有足球但这已经是很好很好了很多人甚至不愿承认是个诗人那是我们最初的至高无上一切都转化成了九十或干脆一百八十度在星星们花朵般的目光下只有血红的眼睛在盘算只有狮子座旁的流星雨还在放射光芒那一天我费力地念了一句赛弗尔特连最有文化的智者也不回应一声那一天我毫不费力地说出下流话得到了全场的认同大家都沉溺在一份检察官的报告上成为人造花朵的中心那一天差点我成了中心因为我说了不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不因为我一直揪着自己的黑发往上飘我一直在威胁自己不要更肥厚或更愚蠢眼见得所有的人都离诗而去我的一块石头落了地我终于确切地知道了诗人的价值这顶帽子曾经那样地不可捉摸1998.11.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