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冠乘通津,但惧时我遗;
服勤尽岁月,常恐功愈微。
忠情谬获露,遂为君所私。
出则陪文舆,入必侍丹帷;
箴规响已从,计议初无亏。
一朝长逝後,愿言同此归。
厚恩固难忘,君命安可违。
临穴罔惟疑,投义志攸希。
荆棘笼高坟,黄鸟声正悲;
良人不可赎,泫然沾我衣。
弹冠乘通津,但惧时我遗;
服勤尽岁月,常恐功愈微。
忠情谬获露,遂为君所私。
出则陪文舆,入必侍丹帷;
箴规响已从,计议初无亏。
一朝长逝後,愿言同此归。
厚恩固难忘,君命安可违。
临穴罔惟疑,投义志攸希。
荆棘笼高坟,黄鸟声正悲;
良人不可赎,泫然沾我衣。
[说明]这首诗同《咏二疏》、《咏荆轲》是陶渊明三首著名的咏史诗,三篇体制大体相当,当为同一个时期的作品。从这首诗的内容来看,当作于宋武帝永初二年(421)之后不久,暂系于永初三年,陶渊明五十八岁。。三良,指春秋时秦国子车氏的三个儿子:奄息、仲行、鍼(zhēn 针)虎。他们三人都是杰出的人才,是秦穆公的宠臣。穆公死,三人遵穆公遗嘱为之殉葬。《左传?文公六年》:“秦伯任好卒,以子车氏之三子奄息、仲行、锨虎为殉,皆秦之良也。国人哀之,为之赋《黄鸟》。”《诗经?秦风?黄鸟》就是秦国人民为哀悼三良及一百七十多个无辜牺牲者而创作的,表示了对残暴统治者的控诉与谴责。陶渊明的这首诗,则完全称赞三良的行为,其目的显然不在咏史,而是借咏三良之事。表彰张袆不肯毒死零陵王而自饮毒酒先死的尽忠行为。(事见《述酒》诗说明)弹冠乘通津,但惧时我遗(1)。服勤尽岁月,常恐功愈微(2)。忠情谬获露,遂为君所私(3)。出则陪文舆,人必侍丹帷(4)。箴规响已从,计议初无亏(5)。一朝长逝后,愿言同此归(6)。厚恩固难忘,君命安可违(7)!临穴罔惟疑,投义志攸希(8)。荆棘笼高坟,黄鸟声正悲(9)。良人不可赎,该然沾我衣(10)。[注释](1)弹冠:弹去帽子上的灰尘,指准备出仕为官。见《咏贫士七首》其七注(2)。乘:驾驭,占据。通津:本指交通要道,这里指高官要职。《古诗十九首》之四:“何不策高足,先据要路津。”时我遗:即“时遗我”的倒装句,时不我待之意。我:指三良。(2)服勤:犹言服侍、效劳。《礼记?檀弓上》:“服勤至死。”孔颖达疏:“服勤者,谓服持勤苦劳辱之事。”尽岁月:一年到头。功愈微:功劳甚小。愈:更加。(3)谬:妄,自谦之词。获露:得到表现。私:亲近,宠爱。(4)文舆:华美的车子。这里指穆公所乘之车。丹帷:红色的帷幕。这里指穆公寝居之所。(5)箴(zhēn 针)规:规谏劝戒。响已从:一发言就听从。初无亏:从不拒绝或轻视。亏:枉为。这两句是说,穆公对三良言听计从。(6)言:语助词,无意义。同此归:一道去死。《史记?秦本纪》之《征义》引应劭曰:“秦穆公与群臣饮,酒酣,公曰:‘生共此乐,死共此哀。’于是奄息、仲行、鍼虎许诺。及公薨(hōng 轰,周代诸侯死之称),皆从死。”(7)君命安可违:《史记?秦本纪)载,秦穆公死,康公立,遵照穆公的遗嘱,杀了一百七十四人殉葬,秦大夫子车氏三于亦从殉,共“一百七十七人”。“君命安可违”即指此事。安,怎能。(8)临穴罔(wǎng 往)惟疑:面对坟墓没有犹豫。罔:无。惟:语助词,无意义。疑:犹疑,犹豫。《诗经?秦风?黄鸟》:“临其穴,惴惴其栗。”投义:献身于大义。攸希:所愿。(9)黄鸟声正悲:《诗经?秦风?黄鸟》:“交交(悲鸣声)黄鸟,止于棘。谁从穆公?子车奄息。维此奄息,百夫之特。临其穴,惴惴其栗。彼苍天者,歼我良人!如可赎兮,人百其身!”(10)不可赎:不能挽救赎回。语本上引《诗经》。泫(xuàn 眩)然:伤心流泪的样子。《韩非子?外储说右上》:“公泫然出涕曰:’不亦悲乎!’”[译文]出仕为官居要职,只怕蹉跎好时光。一年到头勤效力,常恐功绩不辉煌。忠情偶尔得表现,于是得宠近君王。出门陪同在车边,入宫服侍丹帷旁。规劝之言即听取,建议从来不虚枉。一旦君王长逝后,愿得一道把命亡。君王恩厚难相忘,君命怎能敢违抗!面临坟墓不犹豫,献身大义志所望。草丛笼罩高坟墓,黄鸟啼鸣声悲伤。三良性命不可救,泪水沾湿我衣裳。-----------孟二冬《陶渊明集译注》-----------
西垣寂寞今已久,三贤文章凤池手。
朝来不复峦山中,后至傥谁居客右。
华堂刻石映今古,秀句连章动星斗。
鸰原棣萼俱相望,龙吟虎啸生辉光。
就中贡父我故乡,况有小阮争翱翔,翩翩亦试中书堂。
不改延洪祚,因成揖让朝。
讴歌同戴启,遏密共思尧。
雨露施恩广,梯航会葬遥。
号弓那独切,曾感昔年招。
前春文祖庙,大舜嗣尧登。
及此逾年感,还因是月崩。
寿缘追孝促,业在继明兴。
俭诏同今古,山川绕灞陵。
七月悲风起,凄凉万国人。
羽仪经巷内,輼fm转城闉。
暝色依陵早,秋声入辂新。
自嗟同草木,不识永贞春。
虎头一生信痴绝,虚名误人可多窃。
萧速白发宁可贷,流浪红尘几时歇。
三神山夐隔嚣纷,众君子聚莹冰雪。
尘犀时接宝唾香,玄关要待玉{上竹下氐}掣。
缅怀怀元佑载赓唱,谁为崇丘补亡缺。
直庐竹帛不停披,酺池斋盂宁浪出。
故都何在涉烟埃,湖山也自佳风月。
拟结齐盟修故事,莫向深杯辞百罚。
烝哉与我心事同,诗来可作成规。
甚惭老场面强涂抹,得与婵娟夸二八。
静思世故殊未艾,澒洞忧端不可掇。
由来馆殿育英髦,其为朝家效丝发。
不然坐费玉帛招,奚异信手沙土撮,天阍何曾九关隔,愚虑或补万分一。
诸君信是廊庙具,老我已愧瓶罂溢。
惊看淋淳洒巨轴。
岂比呻吟点枯笔。
吾侪立名要不朽,荣禄过眼才一瞥。
从今朝谒得休暇,勿使文会多间阔。
摩挲尊罍品书画,上下古今商得失。
乞归早得隐林岩,夸与渔樵旧人说。
定律零陵玉管。
调钟始平铜尺。
龙门之下孤桐。
泗水之滨鸣石。
河灵于是让珪。
山精所以奉璧。
涤九川而赋税。
乘三危而纳锡。
北里之禾六穗。
江淮之茅三脊。
可以玉检封禅。
可以金绳探册。
终永保于鸿石。
足扬光于载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