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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燕然山铭

惟永元元年秋七月,有汉元舅曰车骑将军窦宪,寅亮圣明,登翼王室,纳于大麓,维清缉熙。wéi yŏng yuán yuán nián qiū qī yuè,yŏu hàn yuán jiù yuē chē qí jiāng jūn dòu xiàn,yín liàng shèng míng,dēng yì wáng shì,nà yú dà lù,wéi qīng [jī,qī] xī。

乃与执金吾耿秉,述职巡御。năi yŭ zhí jīn wú gĕng bĭng,shù zhí xún yù。

理兵于朔方。lĭ bīng yú shuò fāng。

鹰扬之校,螭虎之士,爰该六师,暨南单于、东胡乌桓、西戎氐羌,侯王君长之群,骁骑三万。yīng yáng zhī [xiào,jiào],chī hŭ zhī shì,yuán gāi liù shī,jì nán chán yú、dōng hú wū huán、xī róng [dĭ,dī] qiāng,hóu wáng jūn cháng zhī qún,xiāo qí sān wàn。

元戎轻武,长毂四分,云辎蔽路,万有三千余乘。yuán róng qīng wŭ,cháng [gŭ,gū] sì fēn,yún zī bì lù,wàn yŏu sān qiān yú chéng。

勒以八阵,莅以威神,玄甲耀目,朱旗绛天。[lè,lēi] yĭ bā zhèn,lì yĭ wēi shén,xuán jiă yào mù,zhū qí jiàng tiān。

遂陵高阙,下鸡鹿,经碛卤,绝大漠,斩温禺以衅鼓,血尸逐以染锷。[suì,suí] líng gāo què,xià jī lù,jīng qì lŭ,jué dà mò,zhăn wēn [yú,yù] yĭ xìn gŭ,xuè shī zhú yĭ răn è。

然后四校横徂,星流彗扫,萧条万里,野无遗寇。rán hòu sì [xiào,jiào] héng cú,xīng liú huì săo,xiāo tiáo wàn lĭ,yĕ wú yí kòu。

于是域灭区殚,反旆而旋,考传验图,穷览其山川。yú shì yù miè qū dān,făn pèi ér xuán,kăo [chuán,zhuàn] yàn tú,qióng lăn qí shān chuān。

遂逾涿邪,跨安侯,乘燕然,蹑冒顿之区落,焚老上之龙庭。[suì,suí] yú zhuō xié,kuà ān hóu,chéng yàn rán,niè mò dú zhī qū luò,fén lăo shàng zhī lóng tíng。

上以摅高、文之宿愤,光祖宗之玄灵;shàng yĭ shū gāo、wén zhī sù fèn,guāng zŭ zōng zhī xuán líng;

下以安固后嗣,恢拓境宇,振大汉之天声。xià yĭ ān gù hòu sì,huī [tuò,tà] jìng yŭ,zhèn dà hàn zhī tiān shēng。

兹所谓一劳而久逸,暂费而永宁者也,乃遂封山刊石,昭铭盛德。zī suŏ wèi yī láo ér jiŭ yì,zàn fèi ér yŏng nìng zhĕ yĕ,năi [suì,suí] fēng shān kān shí,zhāo míng shèng dé。

其辞曰: 铄王师兮征荒裔, 剿凶虐兮截海外。qí cí yuē: shuò wáng shī xī zhēng huāng yì, [jiăo,chāo,jiă] xiōng nüè xī jié hăi wài。

夐其邈兮亘地界, 封神丘兮建隆嵑, 熙帝载兮振万世!xiòng qí miăo xī gèn dì jiè, fēng shén qiū xī jiàn lóng [jié,hé], xī dì zài xī zhèn wàn shì!

译文

大汉永元元年(汉和帝年号,西元89年)秋七月,国舅、车骑将军窦宪,恭敬天子、辅佐王室,理国事,高洁 光明。就和执金吾耿秉,述职巡视,出兵朔方。军校们像雄鹰般威武,将士们似龙虎般勇猛,这就是天子的王师。六军俱备,及南单于、东乌桓、西戎、氐羌侯王君长等人,猛骑三万。战车疾驰,兵车四奔,辎重满路,一万三千多辆。统以八阵,临以威神,铁甲耀日,红旗蔽空。于是登高阙,下鸡鹿,经荒野,过沙漠,斩杀“温禺鞮王”,用其血涂鼓行祭;用“尸逐骨都侯”的血来涂刀剑之刃。然后四方将校横行,流星闪电,万里寂静,野无遗寇。于是统一区宇,举旗凯旋,查考害传图籍,遍观当地山河。终于越过“涿邪山”,跨过“安侯河”,登燕然山。践踏冒顿的部落,焚烧老上的龙庭。上以泄高帝、文帝的宿愤,光耀祖宗的神灵;下以稳固后代,拓宽疆域,振扬大汉的声威。此所渭一次劳神而长期安逸,暂时费事而永久安宁。于是封山刻石,铭记至德。铭辞曰:

  威武王师,征伐四方;剿减凶残,统一海外;万里迢迢,天涯海角;封祭神山,建造丰碑;广扬帝事,振奋万代。

注释

大汉永元元年(汉和帝年号,西元89年)秋七月,国舅、车骑将军窦宪,恭敬天子、辅佐王室,理国事,高洁 光明。就和执金吾耿秉,述职巡视,出兵朔方。军校们像雄鹰般威武,将士们似龙虎般勇猛,这就是天子的王师。六军俱备,及南单于、东乌桓、西戎、氐羌侯王君长等人,猛骑三万。战车疾驰,兵车四奔,辎重满路,一万三千多辆。统以八阵,临以威神,铁甲耀日,红旗蔽空。于是登高阙,下鸡鹿,经荒野,过沙漠,斩杀“温禺鞮王”,用其血涂鼓行祭;用“尸逐骨都侯”的血来涂刀剑之刃。然后四方将校横行,流星闪电,万里寂静,野无遗寇。于是统一区宇,举旗凯旋,查考害传图籍,遍观当地山河。终于越过“涿邪山”,跨过“安侯河”,登燕然山。践踏冒顿的部落,焚烧老上的龙庭。上以泄高帝、文帝的宿愤,光耀祖宗的神灵;下以稳固后代,拓宽疆域,振扬大汉的声威。此所渭一次劳神而长期安逸,暂时费事而永久安宁。于是封山刻石,铭记至德。铭辞曰:

  威武王师,征伐四方;剿减凶残,统一海外;万里迢迢,天涯海角;封祭神山,建造丰碑;广扬帝事,振奋万代。

背景

范晔《后汉书》曰:齐殇王子都乡侯畅来吊国忧,窦宪遣客刺杀畅,发觉,宪惧诛,自求击匈奴以赎死。会南单于请兵北伐,乃拜宪车骑将军,以执金吾耿秉为副,大破单于。遂登燕然山,刻石勒功,纪汉威德,令班固作铭。

  公元88年,章帝卒,和帝即位,年仅10岁,窦太后临朝。窦宪成为国舅,很快即被起用为侍中,控制大权。窦宪专横跋扈,无视朝廷法律,随意杀人。齐殇王的儿子刘畅,因章帝丧事来朝吊问,乘机讨好了窦太后,得到一个宫内职位。窦宪怕刘畅受宠,妨碍他专擅朝政,竞派人将他刺杀。后来,事情暴露,窦宪被关在宫内,等候治罪。这下窦宪着了慌,请求率军北征匈奴以赎死罪。当时正逢南匈奴请兵攻伐北匈奴,朝廷便拜窦宪为车骑将军,率大军出塞。窦宪北征匈奴就是在这样的形势下出现的。班固不知其中内情,随军出发,任中护军,参与军中谋议。

  大军从朔方三路北袭,窦宪遣各部将及匈奴左谷蠡王等,率精骑万余,在稽落山(今蒙古达兰札达加德西北额布根山)大破北匈奴军队,前后俘获招抚匈奴部众二十万人,穷追北单于直至燕然山,大获全胜。窦宪与副将等登上远离边塞三千余里的燕然山(蒙古杭爱山脉),由班固撰写《封燕然山铭》文,刻石纪功,颂扬汉军出塞三千里,奔袭北匈奴,破军斩将的赫赫战绩。班固还撰有《窦将军北征颂》一文,对窦宪北征匈奴大加歌颂。窦宪班师后出镇凉州。第二年,北匈奴单于因大败之后势力衰弱,派亲王向窦宪通报希望觐见东汉皇帝,请求派使者前来迎接。窦宪上奏,派遣班固以中护军兼代中郎将职务,与司马梁讽一起,带领数百人骑马出居延塞(今甘肃额齐纳旗)迎接,正遇上南匈奴出兵打败北匈奴,班固一行到达私渠海(在稽落山西北),获知北匈奴已遁走而折回。永元三年(公元91年),窦宪派部将出兵北击,此后北匈奴向西远徙,东汉最后解除了匈奴的威胁。

诗人简介

班固(建武八年32年-永元四年92年)东汉官吏、史学家、文学家。史学家班彪之子,字孟坚,汉族,扶风安陵人(今陕西咸阳东北)。除兰台令史,迁为郎,典校秘书,潜心二十余年,修成《汉书》,当世重之,迁玄武司马,撰《白虎通德论》,征匈奴为中护军,兵败受牵连,死狱中,善辞赋,有《两都赋》等。► 17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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