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声闷气的冰崩炫目得仿佛一切如常,只有淡蓝的阳光从冰缝里渗出来。
香柏燃烧的烟雾与清香给了它生机,让暗哑的土石突然消失,让我的身体和它由浅至无的肤色一起突然在山间颤抖、游移不定。
--写给媛的日记 (1)冬天的云选择了春的颜色我的旅途陷入庭院你是否依然同行远方就是日子我们的心敲出自由的节奏以内心的脚步踏入写满风雨的世界我们携带着祖辈的沧桑目光深邃找寻山水之间的神色我们看见了远道而来的风包围了我们昔日的领地回首间满目已萧萧 (2)选择就是自信手无寸铁的我们用自己的身体抵挡自己在辽阔的荒野我们看见巨大的烙印那是火的期待凝成的一种神圣的感动朝着晨曦与未来共同的方向我们仿佛还留在荒芜的庭院里有如沉默于此的雾来自四方汇聚于今天的偶然 (3)往事只是更多的感慨我们记忆中的野兽终于离开庭院在与春天无缘的风雨里徘徊我们走过相似的路看见极目之处的日子在天边沉淀泛出明天的蓝色内涵我小小的秘密乘坐枫叶飘下落进你柔性的童年我们相向而立路边的花草摇晃而起蔓延成白色的草原我们的思绪迂回之中不期而遇 (4)此时的一个声音在诉说我们透过草原的雪看见水的原质和一个寒气逼人的无邪场面一生的所有一刹那只是冰封后的一个融点水的消失没有方向我们的生命是浓浓的一笔,滴在大自然的源头以随意的凌空姿态 (5)当故事在夜里消失时我们已走出思考的局限性天仿佛温馨如水我们在静宁的果园里发芽空间获取了人的高度岁月在我们宽阔的胸怀里成长时间被我们浓缩我们可以缅怀你的昨天或者我的明天在地球果实的两端 (6)这也是一个属于我们的场面我们在神话的错觉里交手然后举杯,我们以阳光互敬在华服的影子里陶醉夜极透明星斗在陈年酒香里灿烂地圆寂我们互为美的使节交换比明天还旷达的课题而今天更让人留恋那么昨天呢?
昨天,曾经是我们共守的续篇 (7)在情感的城市里失之交臂我们回到乡村的瞬息田园在不断造就人的气质我们却在功德圆满之后谨慎地迷失寻找自我是反复回忆的过程表达被理解成台词理解则是无声的交融在困难的时刻我们的月亮失而复得有人说它是我们最高雅的镜子 (8)我们来自将来跟随各种心愿回到今天我们的期待在冰川之上凝作丰碑我们是春天的身躯而我们真正的主角在风景线的外面在雨帘的深处、在静寂中它代替我们在心的画布里悱恻我们的年代是春光的尺度千年的青春复辟我们因此留恋每一秒钟 (9)我们的故事在诗歌里沦陷文明的旅途并没有超越往事的家园春天的森林是美的必然我们在露水中寄宿缅怀雨的份量这是有关我们的定义我们复制了存在的信念在无比古老的土地上我们再次以风的姿态相向而立思想在梦中扩散一次又一次我们还原成人性的本质离开自己走向对方的世纪
告别了这与洪水同时失去的一切让我们在这与生俱来诗歌中重新开始流浪浩瀚的文字是我们理想复苏的海洋在这里我们有红珊瑚城堡和遨游于海蓝的鱼群挫折不是结局我们在没有背景的光阴中感悟出与己不符的现实如果人类失去了进步的象征那么,所谓的终极意义将是什么在我们的日子里能源无忧无虑地自焚古老的阳光,木柴,油灯是祖辈留给我们的光明历史他们在永恒中看见我们虚弱的地球碾过比无限更加漫长的黑暗而我们如蚂蚁一般上下前后左右来回忙碌机械地创造属于肉体的具体财富看着它们变成一群不断涨大的数字而生命的本质已经在历史的瞳孔中缩小一如看不见的盲点如果死亡变成时间的游戏那么我们为什么还要给后人留下一堆杂乱无章的思想我们拥有未知的未来却失去了过去阳光熄灭的夜里冬天夺去了火种的权利在没有早晨的明天里梦就是消失的回忆假如昨天的温暖依然存在于我们的眷念那么,请在春萌的快感中做好纯美的准备冰川将会从心底深处升起越过温暖的思想海洋我们作为人类,行将冷却当一首诗歌伸出它的伟人之手取出我们的灵魂并且点燃
紧张的暮霭向着极地。
大地凄凉我的葬礼从今天上路--题记一季节更迭所遗弃的残梗在阳光下充满冬的精神象辉煌的盛典拂去尘埃微风过处,哗然做响的地方衣衫褴褛的老人打扫着枯叶秋天已经走了所有大红大紫的热烈和饥饿的目光都随着秋天一道消亡有风拂过我苍白的脸颊回望过往的花开落英。
苍凉之中大地拭去野草的伪饰,只剩下满目贫瘠的裸土谁看见∶南山篱下不曾皱缩的菊我不得不在十月的尽头怀想大唐时代的月亮。
大唐时代的风大唐的诗歌堆满柴房。
象朝觐者我在圣殿前跪着祈福忏悔,在平安夜仰望指向绿色烟雾掩映的莪特式建筑在温暖的夜风中我企图皈依期待最后的钟声……而前定与生俱来命运借一个从校园走出来的诗人之口言说∶"起风了,下雪了,肃杀的冬天来了--谁在这个时候诞生就永远诞生,谁没有在这个时候诞生就永远不会诞生!
"冷峻而峭拔二一棵树、雪、鸟、旷野它们和我之间维系着什么……从四楼的阳台望去是鳞次栉比的建筑和麦田中班驳的雪色阳光洒入,面对一纸素笺除了单调的色彩我还能再奢求什么情感在雪地上驰走,即便冰雪消融,在雪地上彳亍而行琴声浸润老树的根部--归宿就在流浪或寻找中吗?
阳光在雪地上行走,遍地玑珠眩人眼目,象一个个传说中在田野中逃逸比如《山海经》它每一个字都是真实的家园深处,华兹华斯的诗句摇撼心旌∶"……在落叶蔷薇的灌木丛中一个被遗弃的鸟巢盛满了白雪"空谷中,家雀飞过的枯枝,抖落败叶轻轻摆动。
征鸿已尽泉水向山下蜿蜒延伸汇成一曲明快的古筝,冰雪聪颖它所流去的方向是神明的方向,箴言的方向梅花飘雪。
彻骨地冰冷与清洁植物不需要思想,如同古典的少女--寂寞地绽放是纯粹的暮雪的村庄。
淡淡的歌子如凝固的旋律飘飞一曲至纯的夜色仿佛轻柔的烟迹我看见苍白不再是冬天村庄在薄暮中苍茫起来屋顶无比朴实--罪恶也皈依圣洁雪域是温暖的……三大雪降临以前,城市是一片荒原象内心喻指的浮躁或者虚弱一种阴郁的暗流拒绝贴近我不知道,在圣洁之外除了流言还弥散些什么在梦中,狂暴的大雪曾被我接近;
湖畔的黄昏,一个老人形单影只落日和鸟群也相继背离;
孱弱的孩子以局外人的身份目睹了全过程……谁能力挽狂澜这是愤怒的大雪,哀伤的大雪一粒粒隐忍的光明使众生相原形毕露∶一角阴虚。
黑色的恶魔垂涎三尺窥视我手中的骨头接下去,它将以幸福的名义主宰世界象麻雀在麦熟的季节会抢在农人之前收割天光变暗。
挽歌传诵了千余年迷醉的瞬间我企图皈依从敬畏到神往,欲罢不能守望之内,哪里是冰涛冻浪忘川的疆界谁的心脏被装进酒瓶被大雪埋藏,在苦海中挣扎把鸿蒙烧的漆黑?
奇异的队伍把肮脏涂在脸上招摇过市了∶春天来了,疯子也来了秋天走了,疯子更多了(我的心是一片忧郁的大雪我的骨骼沐浴其中,象一截枯枝)苦难最深处的地方,大雪始终阴郁一些苦难被消解,一些苦难正集结、汇成众生如岩石般坚忍于是我愈加相信∶最大的悲苦在民间残垣断壁可以作证∶六月的飞雪零零落落,掩盖了污秽与不洁窦娥,和她的老母并行在深巷里,健康的眸子凝视着风中的骨头也有千余年了放纵的笑声,散落在刑场四周拾起清越的余音,在手中又空空如也。
在雪中我埋好逝者的尸首之后经久不息的寂凉响彻八荒落雪终将化做一缕悲歌在大地冰冷的风骨上,流进泥土四子夜,大火在体内穿行雪的名字也叫燃烧世世代代的悲怆被你重演站起来,一个黑暗中的举动仿佛岩浆的喷泻。
牢笼中的光明与火道义的光芒迸射万丈而遥远的大雪一片苍凉我踯躅于冰封的岸上再次看到劳苦大众和远古的回响一步一望乡……负载着成熟的果实饥饿在途中追杀离别的忧伤一场大雪过后的墓园和荒冢在每一个脚印的旋涡里滚烫。
滚烫……背背长箫的游侠儿双眼迷茫、心怀天下还有谁看见折断的翅膀朝前走啊,充满不幸与温情的群体我的亲人。
现在春天已近你们也听到故园稻花飘香了吗?
一双长满老茧的手捧起粗瓷大碗。
兄弟啊让北风洗涤你的疲惫然后压抑成一曲悲凉的古风穿行在江河之上……即使屈辱、艰难也要活下去用粗犷的血汗增加历史的分量凄泪涟涟。
锋芒毕露的长剑幽蓝的光。
被崇尚牺牲的人摄走天津八里台。
聂忠节公殉难处朔风在阴云密布中锻打石制雕象硝烟弥漫。
千疮百孔的磨砺或者回击崇高的人格崇高的孤独与绝望。
崇高的死亡五静穆。
心脏在黑暗中燃烧、跳跃壮美的大雪,纷纷扬扬如清明的纸钱盲女的泪洗涤着我的躯体闪电划过,一缕红绡喻示了一次永诀一个流浪者在午夜哀嚎--沙子沉入水底,它还能记起最初的颜色吗?
"谁能为一只无家可归的野狐,营造一间一生一世的房子"墨迹未干而狼毫已经沉睡时间在古铜的钟声里瘦成清贫的纸张大雪纷飞∶一个灵魂上升所有江河都在沉默中聆听同一首挽歌诗歌的意义由此确立。
阳关以西羌笛和胡笳吹痛了战士的骨骼凄凉。
凄凉。
寂寞空谷落向年关的雪擦亮十万灯盏谁在雪地上参禅打坐谁在青灯下掩卷长思黄河以北,长城以南一场战争复归平静。
情节隐去它留给我们伤痕累累的记忆如同雪落雪地∶轻盈,完美地契合年关之前,这是最后一场大雪最后一场。
它使一个偏执的灵魂学会内省。
岩石都落下花朵天道苍茫还能遮掩什么踏上归程。
温暖的注视是空蒙的雪意灵光中弑血的梦境痛快淋漓六罪恶都已经生锈极光。
天象。
渺茫的歌声所有的花朵都绽放白的宁静开满我灼热的胸膛孤独者拥有黑夜先行者流下凄凉的泪林立的丰碑世世代代伫立乞丐得到怜悯。
让我死去!
大风吹来失散的消息盐和大雪纷纷坠落。
煤和铁锻大更生的希望村庄五谷丰登。
流浪者流浪绝望的手握住绳索远古的青铜是负载大地的翅膀白炽的灯光,排斥或者拒绝我的情感被隔离象一匹马站在冰川上新鲜的阳光。
晶莹的雪到达极地。
我不走了这里已远离牢房。
大音无声白色的山石。
白色的水。
白色的新篁白色的薄霜轻轻覆盖虚静。
除了白色的事物一切都不复存在。
天籁的落英击中额头使我作为一叶微小的植物永远逗留--我是白色的极光在眼角飘忽不定淡红、橙黄、绛紫,变幻着亮度和形态瞬间省悟俯下身去人间烟火弥散着幸福的香气袅袅上升靠近,或者远离耗尽了我的一生七好了。
现在我们总结对于一场大雪,其实什么也没有说出而诗歌本身,在这之前我曾刻意锻打语言分行的精湛却使情感局促不堪或许,这正如大雪在纸上也显得木讷、局促整整一个冬天,我无法忘却《心灵史》,一个回族作家的生命作一部血性贲张的教内史一部助你升华的抗争史一部关于英雄与信仰的不朽史诗相传∶"赞美主,他使没有尔麦里的知识变成无用的;
他使缺乏尔麦里的知识变成病态的;
他使有虔诚尔麦里的知识成为端正的。
"我实践了这样的尔麦里,却不是回教徒。
我不敢把我的写作称为知识,尽管试图证明什么,但积郁了太多的,或许只有偏执和虚无。
因此,我不再奢求被理解。
2000年岁末,世纪之交的春天寂寞的雪夜,边缘的雪野被我阅读,我以十八年的苦难和创伤证明道路只为孤独者开放思想是经年的弃物被遍地清辉排斥天寒岁晚的降落没有雷声暴响--真实的绝望或者崛起是沉默的孱弱的孩子,无法在世俗安家无止的奔跑,把喘息融入风里如同逆风行驶的船只帆以巨大的沉默伫立与坚忍……位置始终无法改变。
今夜小城,都市与乡村的边缘城郊,繁华与偏远的边缘而只有信仰是黑夜的灯塔……亘古不变的星辰是遥不可及的仰望爆竹,泪水丰盈的意象用稍纵即逝的光明照亮苦难深重的大地或者前程大苦大难的悲恸之后人间温情的回归,真实而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