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馀年别恨多,东征重得见青娥。
擗麟始擬穷欢乐,不奈闲人背痒何。
吾社有方平,曾与麻姑会。
沧溟化为田,弹指五百岁。
又有仙人乔,神游八极外。
朝舄作凫飞,世缘比蝉蜕。
寥寥千载后,之子得正派。
风度亦可人,春秋况未艾。
朝般紫河车,暮结飞霞微。
严事钟与吕,信心终不退。
经营白玉坛,肖象俨相对。
四面来青山,献奇尽羽盖。
炉熏彻玉虚,剑水清尘界。
琼笈阅千孙,丹方探三昧,谁谓三凫遥,近在吾境内。
蓬莱若云小,孰能为之大。
别离况味,叹自古难禁,最关情处。
暮帘卷雨。
念征衣乍拂,故人良苦。
见说麻姑,也怕方平节斧。
正凝伫。
又报道待回,天上官府。
谁与传尺素。
想玉简频催,彩云难驻。
中台独步。
便金门迤逦,近连沙路。
野鹤江楼,为嘱仙翁记取。
耿无语。
倚山亭、黯然平楚。
读书以过目成诵为能,最是不济事。
眼中了了,心下匆匆,方寸无多,往来应接不暇,如看场中美色,一眼即过,与我何与也?
千古过目成诵,孰有如孔子者乎?
读《易》至韦编三绝,不知翻阅过几千百遍来,微言精义,愈探愈出,愈研愈入,愈往而不知其所穷。
虽生知安行之圣,不废困勉下学之功也。
东坡读书不用两遍,然其在翰林读《阿房宫赋》至四鼓,老吏苦之,坡洒然不倦。
岂以一过即记,遂了其事乎!
惟虞世南、张睢阳、张方平,平生书不再读,迄无佳文。
且过辄成诵,又有无所不诵之陋。
即如《史记》百三十篇中,以《项羽本纪》为最,而《项羽本纪》中,又以巨鹿之战、鸿门之宴、垓下之会为最。
反覆诵观,可欣可泣,在此数段耳。
若一部《史记》,篇篇都读,字字都记,岂非没分晓的钝汉!
更有小说家言,各种传奇恶曲,及打油诗词,亦复寓目不忘,如破烂厨柜,臭油坏酱悉贮其中,其龌龊亦耐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