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见辟王,曰求厥章。龙旂阳阳,和铃央央。鞗革有鸧,休有烈光。率见昭考,以孝以享。以介眉寿,永言保之,思皇多祜。烈文辟公,绥以多福,俾缉熙于纯嘏。
诸侯开始朝见周王,
请求赐予法度典章。
龙旗展示鲜明图案,
车上和铃叮当作响。
缰绳装饰金光灿灿,
整个队伍威武雄壮。
率领诸侯祭祀先王,
手持祭品虔诚奉享。
祈求赐我年寿绵绵,
神灵保佑地久天长,
皇天多福无边无疆。
诸侯贤德大孚众望,
安邦定国如意吉祥,
辅佐君王前程辉煌。
⑴载:始。辟王:君王。
⑵曰:发语词。章:法度。
⑶旂(qí):画有交龙的旗,旗竿头系铃。阳阳:鲜明。
⑷和:挂在车轼(扶手横木)前的铃。铃:挂在旂上的铃。央央:铃声和谐。
⑸鞗(tiáo)革:马缰绳。有鸧(qiāng):鸧鸧,金饰貌。
⑹休:美。
⑺昭考:此处指周武王。
⑻孝、享:均献祭义。
⑼言:语助词。
⑽思:发语词。皇:天。祜(hù):福。
⑾烈文:辉煌而有文德。
⑿俾:使。缉熙:光明。纯嘏(gǔ):大福。
和《周颂·雝》相同,《周颂·载见》也是写助祭的,只是祭祀对象和描写重点有所不同。
《载见》的祭祀对象是武王,《毛诗序》谓“始见乎武王之庙也”,朱熹《诗集传》亦云“昭考,武王也”,后世诸家于此无异辞。按周时庙制,太祖居中,左昭右穆,文王为穆,则武王为昭,故称昭考。因此,“载见辟王”的辟王便是成王。“载”训始,助祭诸侯的朝见则在成王即位之时。成王是由周公辅佐即位的,只是名义或形式上的君主,实权则掌握在摄政的周公之手,诸侯助祭的隆重仪式当亦是周公一手策划安排,其用意自然是让成王牢记先王遗训,继承并光大先王遗业。周公极尽摄政之职,时时注意对成王的规劝乃至管教,《尚书》中的一篇《无逸》便是明证。诸侯“曰求厥章”,恐怕年幼的成王也无法应付,只能由周公作出权威性的答复。旧说《周礼》为周公所作,法度典章他当了然于胸。如此看来,《载见》的祭祀对象与《雝》不同,祭祀时的背景也大不一样。《诗经传说汇纂》所说“一以显耆定之大烈弥光,一以彰万国之欢心如一”的祭祀目的,便道出了成王新即位的时局特点与急务。
和《雝》所描写的“肃肃”、“穆穆”的神态不同,《载见》重点在于描写助祭诸侯来朝的队伍,朱熹评之曰“赋”也。诗中“龙旂阳阳”四句,确实具有赋的铺叙特点:鲜明的旗帜飘扬,铃声连续不断响成一片,马匹也装饰得金碧辉煌,热烈隆重的气氛,浩大磅礴的气势,有声有色;八方汇集,分明是对周王室权威的臣服与敬意。周颂中的许多祭祀诗,是只求道出目的,不惜屡用套语,丝毫不考虑文学性的,而《载见》却安排了极为生动的铺叙,在一般说来枯燥乏味的颂诗中令人刮目相看。这也足以说明,在有助于实现政治目的的情况下,统治者不仅不排斥,而且会充分调动积极的文学手段。
诗的后半部分,奉献祭品,祈求福佑,纯属祭祀诗的惯用套路,本无须赘辞,但其中“烈文辟公”一句颇值得注意。在诗的结尾用诸侯压轴,这令人想起成王的新即位,而且是年幼的君王即位。古代归根结蒂是人治社会;就臣子而言,先王驾驭得了他,他服先王,但未必即如服先王一般无二地服新主;就新主而言,也可能会一朝天子一朝臣。因此,在最高统治者更换之时,臣下的离心与疑虑往往是同时并存,且成为政局动荡的因素。诗中赞扬诸侯,委以辅佐重任,寄以厚望,便是打消诸侯的疑虑,防止其离心,达到稳定政局的目的。可见,《载见》始以诸侯,结以诸侯,助祭诸侯在诗中成了着墨最多的主人公,实在并非出于偶然。
飞盖追春春约伫。
繁杏枝头红未雨。
小楼翠幕不禁风,芳草路。
无尘处。
明月满庭人欲去。
一醉邻翁须记取。
见说新妆桃叶女。
明年却对此花时,留不住。
花前语。
总向似花人付与。
便作阳关别,烟雨暗孤汀。
浮屠三宿桑下,犹自不忘情。
何况情钟我辈,聚散匆匆草草,真个是云萍。
上下四方客,后会渺难凭。
顾诸公,皆衮衮,喜通津。
老夫从此归隐,耕钓了余生。
若见江南苍鸟可,更遇江东黄耳,莫惜寄音声。
强阁儿女泪,有酒且频倾。
韦偃工古松,与可善枯竹。
岂如君家素壁上,有此天然画两幅。
一株古木欹墙东,状如峨嵋山巅千岁万岁之枯松。
旁有笛材拔孤玉,扶疏枝叶带露而饰风。
天知君爱画,欲为发一哂。
呼取义娥作画师,借此二物为画本。
戏从君家壁间摹写之,一枝一叶俱无遗。
傍人来见道是画,间如何画无能之。
元来画时不用诸葛笔、梁杲墨,别有妙法惹形迹。
偷见虽甚爱,或全潋亮或模糊,随时明暗有卷舒。
报君基欲观此画,请跨金鸟玉米面兔来其下。
久免台阶重,频迁郡守优。
朱轮真冒宠,白发自惊秋。
事往情多感,年衰气失遒。
徘徊河里望,凋落汉庭游,俚曲聊成唱,真筌不暇搜。
空思益者友,安议赋家流。
心町都遗跡,辞林幸见庥。
丰谣连井甸,华札满轻邮。
已许琼为报,何妨漆更投。
济川毋谑我,归梦在渔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