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知垂尽岁,有似赴壑蛇。
修鳞半已没,去意谁能遮。
况欲系其尾,虽勤知奈何。
儿童强不睡,相守夜欢哗。
晨鸡且勿唱,更鼓畏添挝。
坐久灯烬落,起看北斗斜。
明年岂无年,心事恐蹉跎。
努力尽今夕,少年犹可夸。
欲知垂尽岁,有似赴壑蛇。
修鳞半已没,去意谁能遮。
况欲系其尾,虽勤知奈何。
儿童强不睡,相守夜欢哗。
晨鸡且勿唱,更鼓畏添挝。
坐久灯烬落,起看北斗斜。
明年岂无年,心事恐蹉跎。
努力尽今夕,少年犹可夸。
要知道快要辞别的年岁,有如游向幽壑的长蛇。
长长的鳞甲一半已经不见,离去的心意谁能够拦遮!
何况想系住它的尾端,虽然勤勉明知是无可奈何。
儿童不睡觉努力挣扎,相守在夜间笑语喧哗。
晨鸡呵请你不要啼唱,一声声更鼓催促也叫人惧怕。
长久夜坐灯花点点坠落,起身看北斗星已经横斜。
明年难道再没有年节?只怕心事又会照旧失差。
努力爱惜这一个夜晚,少年人意气还可以自夸。
⑴垂尽:快要结束。
⑵壑(hè):山谷。
⑶修鳞:指长蛇的身躯。
⑷强(qiǎng):勉强。
⑸哗:一作“喧”。
⑹挝(zhuā):击,敲打,此处指更鼓声。
⑺灯烬(jìn):灯花。烬,物体燃烧后剩下的部分。
⑻北斗斜:谓时已夜半。
⑼蹉跎(cuō tuó):时间白白过去,光阴虚度。
《守岁》,十六句,可分为三个层次。
第一个层次六句:“欲知垂尽岁,有似赴壑蛇。修鳞半已没,去意谁能遮?况欲系其尾,虽勤知奈何。”这里用生动的比喻说明守岁无益,从反面人题,跟前两首有所不同。这个比喻不但形象生动,而见辰龙巳蛇,以蛇比岁,不是泛泛设喻。这六句的前四句写岁已将近,后二句写虽欲尽力挽回,但徒劳无益。“系其尾”字面虽然用《晋书·贾后传》“系狗当系颈,今反系其尾”的话,但在行文中完全以“赴壑蛇”为喻:到了除夕,已经是末梢了,倒拔蛇已不大可能,何况只抓蛇尾巴梢,哪里能系得住呢?以这样六句开头,好像说这个风俗无道理。要写守岁,先写守不住,不必守,这是欲擒故纵,使文字多波澜的手法。
中间六句是第二个层次:“儿童强不睡,相守夜谌哗。晨鸡且勿唱,更鼓畏添挝。坐久灯烬落,起看北斗斜。”这个层次写守岁的情景。一个“强”字写出儿童过除夕的特点:明明想打磕睡,却还要勉强欢闹。这两句仍然是作者回味故乡的风俗,而不是他在凤翔时的情景。这一年苏轼才二十六岁(虚龄二十七岁),膝下只有一子苏迈,虚龄五岁,不可能有这两句所写的场景。“晨鸡”二句将守岁时的心理状态写得细腻入微,“坐久”两句将守岁时的情景写得很逼真。这两句主要是针对大人守岁所说的。纪昀很欣赏这十个字,说是“真景”。实际上这是人人守岁都有过的感受,他能不费力地写出来,增添不少亲切感。
最后四句是第三个层次:“明年岂无年?心事恐蹉跎。努力尽今夕,少年犹可夸。”这个层次与开头第一个层次的欲擒故纵相对照,表明守岁有理,应该爱惜将逝的时光。正面交代应该守岁到除夕尽头。结尾两句化用白居易“犹有夸张少年处”,意在勉励苏辙。苏辙在京师侍奉父亲,苏轼希望两地守岁,共惜年华。这个结句含有积极奋发的意味,是点睛之笔,使全诗精神陡然振起。
苏轼的《守岁》,诗意明白易懂,旨在勉励自己惜时如金。作者用形象的蛇蜕皮喻时间不可留,暗示要自始至终抓紧时间做事,免得时间过半,虽勤也难补于事。努力应从今日始,不要让志向抱负付诸东流。
此诗作于仁宗嘉祐七年(1062年),其时诗人在凤翔签判任上,同时还写了《馈岁》《别岁》,三首诗寄与苏辙。1061年,苏轼应制科入三等,以“将仕郎大理寺评事签书节度判官厅公事”,十一月至凤翔(治所在今陕西凤翔)。知府宋选对苏轼十分关心爱护。苏轼公事之暇,纵观附近的名胜古迹,留下了有名的《凤翔八观》诗。这年苏辙授商州(治所在今河南商县)军事推官。官府通告未下,苏辙要求留在京师侍奉父亲,第二年获准。苏轼一人在凤翔,遇到年终,想回汴京和父亲、弟弟团聚而不可得,回想故乡岁暮的淳朴风俗,就写了这三首诗寄给弟弟苏辙(字子由),以抒发思念之情。
魂黯雪山,泪零风野,转头三度清明。
感今怀旧,何事不伤情。
文史共、梁园书几,枭虑对、湓浦灯檠。
径行处,洞庭彭蠡,同载赴瑶京。
才名。
人尽羡,朝家大宋,陆氏难兄。
但驽骀小李,少后鹏程。
丹桂树、何论高下,紫荆花、早变枯荣。
微衷苦,乱峰如树,幽恨几时平。
己未除夕家家守岁共欢然,明日相过又问年。
金剪夜深犹缀彩,布衾春暖欲除绵。
儿童置祭酬诗稿,店舍携灯索酒钱。
寄语闭关高卧客,阳和入骨病应痊。
庚申元旦漫说东郊物候新,江城冬半已阳春。
旌旄合队争穿市,粉黛生香欲染人。
日暖游鱼蘋叶舞,烟藏语鸟柳条匀。
遥知玄晏先生坐,百轴缣缃正绕身。
辛酉元旦长安十丈马头尘,曾向朱门隐逸民。
岁月屡迁空有舌,风流凋谢若亡唇。
重阴尚远芳菲节,淑气先凭曲米春。
暗忆当年车马客,只今同作白头人。
辛酉除夕二首雨中街鼓不闻声,屡望东方尚未明。
此夜已知阳道长,频年难见泰阶平。
相逢父老忧加赋,欲遣儿曹出践更。
豺虎纵横愁道路,东南处处急征兵。
岳敢拜手而言曰:月穷于纪,星回于天,盖三百有六旬有六日于是焉极、而岁功成矣。
惟天之运,循环无穷,一气推移,不可限量,其殆极而无极欤。
分岁而颂椒,守岁而爆竹,人知其为岁之极耳。
洪钧转而万象春,瑶历新而三阳泰,不知自吾极而始也。
始而又极,极而又始,元功宁有穷已哉。
天之生申于此时,意或然也。
岳既不能测识,而又旧为场屋士,不能歌词,辄以时文体,按谱而腔之,以致其意一年寒尽也。
问秦沙、梅放未也。
幽寻者谁也。
有何郎佳约,岁云除也。
南枝暖也。
正同云、商量雪也。
喜东皇,一转洪钧,依旧春风中也。
香也。
骚情酿就,书味熏成,这些情也。
玉堂深也。
莫道年华归也。
是循环、三百六旬六日,生意无穷已也。
但丁宁,留取微酸,调商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