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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几句

你用三个纸杯在喝水一味中药替你思想过有一条腿终于属于你了另一条还在椅子下坚持着目光相随一个老瞎子的远行他最疼爱最小的侄女把麦子贩到兰州兰州的书生从不戴眼睛也不照镜子北方依然是你心中的北书都埋掉了你半个身子可是:你说的不朽至今还没有人听懂2001 4 10

诗人简介

天乐 (1977--)男,著名诗人,当代“灵性诗歌”写作概念首倡人,原名马宏亮,陕西泾阳人。► 13篇诗文

诗文推荐

无言屈指也。

算年年底事,长为旅也。

凄惶受尽也。

把良辰美景,总成虚也。

自嗟叹也。

这情怀、如何诉也。

谩愁明怕暗,单栖独宿,怎生禁也。

闲也。

有时临镜,渐觉形容,日销减也。

光阴换也。

空辜负、少年也。

念仙源深处,暖香小院,赢得群花怨也。

是亏他见了,多教骂几句也。

楼上佳人楚楚,天边皓月徐徐。

呼童忙为卷暇须。

试问中情几句。

圆少却因底事,缺多毕竟何如。

嫦娥无语谩踌躇。

飞过画栏西去。

东君虽不语,年华事、今岁恰如期。

向寒雨望中,晓霜清处,领些春意,开两三枝。

又不是、山桃红锦烂,溪柳绿摇丝。

别是一般,孤高风韵,绛裁纤萼,冰剪芳蕤。

清香还有意,轻飘度勾引,几句新诗。

须是放怀追赏,莫恁轻离。

更嫦娥为爱,寒光满地,故移疏影,来伴南枝。

谁道寿阳妆浅,偏入时宜。

战西风遥天几点宾鸿至,感起我南朝千古伤心事。

展花笺欲写几句知心事,空教我停霜毫半晌无才思。

往常得兴时,一扫无瑕疵。

今日个病恹恹刚写下两个相思字。

面对鼻子我感到羞愧其实我没干什么或者说什么也没干倒不是没事可干比如说采一朵小花献给身边对我微笑的美丽少女也可以在红灯闪过以后把所有的盲人带过马路至少教笼子里的小鸟学会说话以便在我死后代替我说上几句可是这个季节玫瑰花还没有盛开绿色也暂时不会覆盖那盏信号灯盲人们摸索啊摸索留神栏杆而你呢姑娘祝小鸟长寿吧1985.8.9

要是青鸟不来春日照耀的林野如何飞入明丽的四月踩一路的缤纷与灿烂要不是六月在燃烧中已焚化成那只火凤凰夏日怎会一张翅便红遍了两山的枫树把辉煌全美给秋日那只天鹅在入暮的静野上留下最后的一朵洁白去点亮温馨的冬日随便抓一把雪一把银发一把相视的目光都是流回四月的河水都是寄回四月的诗

又元宵近。

冷风寒雨成阵。

春泥巷陌,悄无车马,数碗残灯,依稀相映。

夜深光已暝。

是处败垣颓砌,荧荧青磷。

但**鼓,当当漏,打破一城荒静。

古来此地繁华盛。

歌舞欢相竞。

何事如今,恁地都无些剩。

空传下几句,旧腔新令。

故老风流尽。

漫唱西楼月转,也无人听。

自剔残红*,半窗梅影,伴人愁鬓。

我发现我能单独抚育一个小孩,以我现有的爱心;

我发现大伙的良心,恰似山中密集的植物学。

一根野藤,成精,现身时成一婀娜少女;

满地的落叶,被孔子的几句话吹起、镂色,泛出俗世的宪政理论。

洞穴是模糊的,寺庙是不可住人的,仿佛每人饲一小兽,有人饲梅花,这不得而知。

峰回可探讨,渔樵可为父!

天方日不待,半夜我狂人。

半夜,我就是你们。

我已经有六个月身孕?

我可以让一个小树长起来,在我半月形的腹中。

还可让你们也想一想。

一群斯文的暴徒 在词语的专政之下孤立得太久 终于在这一年揭杆而起占据不利的位置 往温柔敦厚的诗人脸上撒一泡尿 使分行排列的中国陷入持久的混乱 这便是第三代诗人自吹自擂的一代 把自己宣布为一次革命自下而上的暴动 在词语的界限之内砸碎旧世界 捏造出许多稀有的名词和动词往自己脸上抹黑或贴金 都没有人鼓掌第三代自我感觉良好 觉得自己金光很大长期在江湖上 写一流的诗 读二流的书玩三流的女人 作为黑道人物而扬名立万自有慧眼识英雄 耀帮哥们儿一句话第三代诗人从地下走到地上 面包惨白坐在宣传部会议厅里 唱支山歌给党听吐出一肚子苦水和酸水 士为知己者死不该死的先走了 第三代诗人悲痛欲绝发誓继承耀帮哥们儿遗志 坚决自由到底第三代诗人由此懂得革命不是请客吃饭学着说粗话 玩世不恭 骂他妈的上层的天空在中国变来变去 第三代诗人时常伤风感冒 变得十分敏感和谨慎太多的禁忌不能说 唯一的逃避是诗第三代诗人换上干净的衣服 在象牙的表面做没有规则的游戏 远离心脏和血肉或者模仿古人的形式 用月光写诗 用菊花写诗 写一些很精致的文字 从红色向白色 热情逐渐递减 减至语言的零度第三代诗人活得很清苦 食人间烟火说普通话 在茶馆里坐着品茶 喜欢有茉莉花的那一种 马克思说不劳动者不得食第三代诗人靠老婆养活 为人类写作因而问心无愧 打破婚姻铁饭碗第三代诗人犯过许多美丽的错误后于弗洛伊德深入女人的舌尖和阴道在想象中消耗太多的精气 结果阳气大亏第三代热爱部分的毛泽东 一种农民的朴实和冲动 在诗中改朝换代的野心是不自觉的只是感到有屁要放便放出来香花毒草由他去被臆想的根羁绊着 抽刀断水 或者把它暴露得更加粗大 以证明血统的纯正第三代读老庄 读易经 倾向于神秘主义或故作神秘主义 用八卦占卜 看一次手相便学会一种骗人的勾当 再骗朋友和敌人继而进入气功状态 丹田的位置并不重要关键是坐的姿势 要做出吐纳的样子再发几句反文化的宏论 便自以为得道了当然酒是要喝的 饭更不能少 一代人就这样真真假假的活着 毁誉之声不绝于耳第三代面不改色心不跳 依然写一流的诗读二流的书 抽廉价烟 玩三流的女人历经千山万水之后 第三代诗人正在修炼成正果 突然被一支鸟枪击落成为一幕悲剧的精彩片断 恰好功德圆满北岛顾城过海插洋队去了 第三代诗人留在中国坚持抗战 学会沉默学会离家出走 同时作为英雄和懦夫学会坐牢 在狱中慷慨陈词 拒不悔过认罪学会流放 学会服苦役 被剃成光头在镰刀与铁锤下面换一种活的方式周伦佑在峨边服刑 廖亦武李亚伟在重庆受审 尚仲敏在成都写检查于坚在云南给一只乌鸦命名 第三代诗人树倒猢狲散 千秋功罪十年以后评说1991、2、28风雪中于峨山打锣坪

哦 要下雨啦诗人在咖啡馆的高脚椅上瞥了瞥天空 小声地咕噜了一句舌头就缩回黑暗里去了但在乌云那边 它的一生 它的一点一滴的小故事 才刚刚开头怎么说呢 这种小事 每时每刻都在发生我关心更大的 诗人对女读者说依顺着那条看不见的直线 下来了与同样垂直于地面的周围 保持一致像诗人的女儿 总是与幼儿园保持着一致然后 在被教育学弯曲的天空中被弯曲了 它不能不弯曲但并不是为了毕业 而是为了保持住潮湿它还没有本事去选择它的轨迹它尚不知道 无论如何选择都只有下坠的份了 也许知道可又怎么能停止呢 在这里一切都要向下面去快乐的小王子 自己为自己加冕在阴天的边缘 轻盈地一闪脱离了队伍 成为一尾翘起的小尾巴 摆直掉 又弯起来翻滚着 体验着空间的自由与不踏实现在 它似乎可以随便怎么着世界的小空档 不上不下初中生的课外 在家与教室的路上诗人不动声色 正派地打量着读者的胸部但它不敢随便享用这丁点儿的自由总得依附着些什么总得与某种庞然大物 勾勾搭搭一个卑微的发光体害怕个人主义的萤火虫盼望着夏夜的灯火管制就像这位诗人 写诗的同时也效力于某个协会 有证件更快地下降了 已经失去了自由在滑近地面的一瞬 (事物的本性总是在死亡的边缘上 才抓住)小雨点 终于抢到了一根晾衣裳的铁丝改变了一贯的方向 横着走开始吸收较小的同胞渐渐膨胀 囤积成一个透明的小包袱 绑在背脊上攀附着 滑动着 收集着比以前肥大 也更重它似乎正在成为异类珍珠 葡萄 透明的小葫芦或者别的什么 它似乎又可以选择这权利使它锋芒毕露 具备了自己的形式但也注定要功亏一篑 这形式的重量早已规定了是朝下的 一个天赋的陷阱就像我们的诗人 反抗 嚎叫然后合法 登堂入室用唯美的笔 为读者签名拼命地为自己抓住一切但与铁丝的接头越来越细为了更大更满 再也不顾一切满了 也就断掉 就是死亡身子一抖 又成了细细的一条顺着那依然看不见的直线 掉到大地上像一条只存在过一秒钟的蛇一摆身子 就消散了但这不是它的失败它一直都是潮湿的在这一生中 它的胜利是从未干过它的时间 就是保持水分 直到成为另外的水 把刚刚离开馆咖啡馆的诗人的裤脚 溅湿了一块

湿漉漉的伟大的榕树 罩着的曲曲折折的马路,我一步一步地走下,随随便便地听着清脆的鸟声,嗅着不可名的异味……这连一点思想也不费, 到一个地方也好, 什么地方都不能到也好,这就是行路的本身了。

5我们长途跋涉,已达郊区银河在身后的树林上空流转前面是红光映照的天空我们还要跨过最后一条河穿过最后一个果园,最后一片菜地煤场和铁道我们驻足,回望原野间的茫茫黑影因为土地上响彻如此安宁的音乐我们呆住了8严寒抓紧搂抱这所房子好象它是世间最后的一所衰老的灌木拥集在石阶下就象老年人凑在一起,互相诉苦患风湿症的院门在房子一侧吱吱呀呀,活动被风吹疼的身子今年冬天确实太早来临它真的是故意这样,趁人们还没备好大衣?

或者只是象今晚的大风,过于性急?

我谛听松林间尘沙粗鲁地穿行枯干的断枝从树上落到瓦顶这里,那里,天地间变成嘈杂的巨大音乐厅嗓音粗野的乐手会在天亮前撤离接着是阳光舞蹈队来山坡表演小路显得宽宏大度,转过坡地似乎没个尽头它高高兴兴,吩咐麻雀把你唤醒它要把你引向广阔的大千世界唠叨的小树丛归于平静抱怨于事无补,要学会乐天知命”这所房子也会掩埋得更深在堆集的枝叶中轻轻叹息12只有老人们,接近了时间的尽头不是睿智,而是绝望平静了心灵就象无人理睬的孩子坐在七零八落的房间最终停止了抽泣,又在寂寞中站起用迷惑的眼光重新看待世界13疾病使他的脸更显高贵巨大的病床从幽暗的房间深处浮起他卧在洁白的被中面色苍白,神情疲倦此刻,残余的生命之光慢慢聚集他的眼闪射出新鲜的尖锐的光芒白皙细长的手指从宽大的袖口里伸出,轻轻地指点着就象开放于午夜黑暗的昙花将要垂下沉重的头颅是谁赋予了他更大的智慧使琐屑和畏缩在衰竭的身躯里荡然无存是啊,一切都被原谅了,只留下生而为人的骄傲与美好的品德只剩下了平和、安宁15宽阔的河面幽光粼粼一盏灯点在河的上游群山的身影之间你被照亮,你的灵魂透明有如叶子让夕光一遍遍清洗这是傍晚,堆满稻草的马车离开刈后的田野你听到了什么,漫游者?

河水中漂流的亡灵喁喁他们穿过时间的滩涂无声地聚拢、涌现17巨大的灯盏,光辉渐暗在水的上游,群山中央我与大河同时被照亮18我要使自己的囊中如洗装满我的骄傲因为贫穷珍惜每件事物瓦罐粗陋,蕴满沙子就象悲痛我领着女人去看兄弟兄弟已死,灵魂不灭住在山坡一侧女人头插梨花,稍带畏惧我缓缓叙述,她嘤嘤啜泣女人并不美丽我却深深爱恋兄弟与我同出一胎我也要做黑水上的浮灯给心境凄凉的人一点温暖给投江的人一点安慰山岗上,远方明晰江流横过绿树薄雾轻带,不见荒凉宛如面目娇美的女子女子不知荒凉只知拭去颊上泪滴19有谁能肯定地说:树木在冬天不感到欣喜?

没有鸟和人的搅扰,它们自由地高高站立。

雪后的早晨空气清冽。

有谁能肯定地说:茂密的叶子不是树木的累赘?

阳光洒满雪地,它们再画上简洁的作品,每片树皮都感到温暖。

我远远地就被它们感动。

我渴望和它们站在一起,成为最普通的一株白杨树。

当我在雪光眩目的屋顶上,俯视微微呼吸的庭院,我会流泪:“感谢你,生活!

我的心灵多么宁静,轻松!

”20问自己一声:你还有多少时间?

好像是被人逼迫着生活,我们总是匆匆忙忙,叹息声声。

直到水在槽里结成坚冰,午夜钟声穿透玻璃,才战战兢兢地躺下歇息。

而在门外凋敝的花园里,夜正以它浓重的黑暗酿造美酒,星光象白霜凝满枯黄的叶丛。

21那些岁月冗长而迟缓,就象贫民区幽暗的澡堂,雾一样的灯光中,锈坏的水管滋滋冒汽,赤条条的人们都似乎在瞌睡。

你度过它们,象在夜晚的长途车里昏昏沉沉。

现在,它带你到这儿,回忆象车灯掠过往事的丛林。

童年是什么?

为什么你一次又一次越过窗口去看他?

他只是一个孩子,什么也不明白。

为什么他要跟随母亲四处迁徙,住在车站旁肮脏的小店里?

为什么许多人对他摇头叹息?

他只是个孩子,什么也不明白。

他只是个孩子,没有玩具和伙伴。

当母亲为生活奔走时,他终日坐在房门口,过早地学会了等待和期盼。

为什么他发呆,思绪在惊惧的街道上流连忘返?

他只是个孩子,不知道怜悯中的不幸和屈辱。

你为什么择取了生活中的凄惨片断?

你想打动谁?

或只想打动你自己?

为什么你的目光如此陌生而冷酷?

在蛛丝挂满的玻璃窗后,在记忆的储藏室里,那里,还堆满了别的杂物。

那个孩子就坐在房门口,心不在焉地翻动图画,浑然不觉。

24我寻找节奏,以一个老钢琴修理师的耐心敲打词的黑键。

和他一样,背着工具箱在大街小巷奔走。

我受不了庸俗的气味,在堂皇的装饰下象一盘发馊的焖肉。

我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诗人,在他们面前总是畏畏缩缩、无所适从,每个角落都以它们的寒冷向我作陌生的鬼脸。

北京的春天,花朵象一碟碟色彩纷繁的佳肴端在枝条柔韧的手臂上,一条街就是一次丰盛的筵席。

每首诗的主题又一次次地扑向我痉挛的胃,是我在节奏的醇酒中迷醉。

我是一个伟大的诗人,每首诗写的都是饥饿。

28想起这个时辰它对你会有所帮助。

你穿着白罩衫,你的神情那么严肃,在零乱的行李中走来走去。

楼底下汽车按响喇叭,行李和你都得离去,不留一张废纸。

我匆匆忙忙捆好行李,把包装绳打上结,再提提它们,看是否结实。

这个时辰,我们各自都那么紧张,来不及道别,说上几句话语。

你也许不再回来,我也许见不到你。

但想想它,对你会有所帮助。

29整个下午,下着雨加雪。

世界阴暗,象已是傍晚时分。

行人一边走,一边搓着手,一个个竖起衣领,活象谁安排了一场滑稽剧。

他们在冰冷的路上踮起脚尖。

而现在,阳光遍照,每个屋顶都显着笑意。

主妇们亮出滴着水的衣服。

有个小伙子吹着口哨从窗下冲过,自行车铃敲打得叮叮啷啷。

道路已经风干,泡烂的落叶都扫到水沟里。

孩子们脱下讨厌的雨靴,在院子里跳格子,没有一丝儿灰尘。

31我被迫欺骗母亲,在我们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自由的!

我知道爱我的人们也一次又一次地欺骗我。

天气逐渐寒冷,我被迫走出温室,人造革车座上凝满水珠,候鸟尖利的叫声在树丛里已不再可能听到。

贫困的母亲在那座木房里等待我寄去钱和爱。

但我什么也没有,我有的只是一串串歉意和门一样的冷漠。

我活着,在人海中象一粒沙子,对于他们我已经消失。

我只对于我活着,我只是一个被迫之物,在生活的机器上碾压成我。

33告诉我自己不要诉说,所有的诉说都象晚霞,对于永恒的黑暗的天空,稍纵即逝。

而痛苦是你的天空。

告诉我自己不要诉说,没有人会听懂你的话。

你自己生活的岁月,象河流一样永不回头。

你展示的只是,被烈日晒干的水痕,被河水遗失的沙砾。

那些内心的波纹,再也不会象过去那样起伏。

告诉我自己不要诉说,没有人顾得上你。

当不可避免的孤独,成为每个人呼吸的空气,当邪恶琐屑的惯习成为弦上之箭,友情又能有什么用?

微不足道的柔情在生活之手中只是一根飘动的细线,随时会被无声地绷断。

告诉我自己不要诉说。

难道你还没学会辨别虚伪?

让幸福成为昨日之梦,让心灵成为一枝划空的桨,让忧郁注满酒瓶,在无人的角落饮光,这苦味的药水能医治你的欲望,你的企图。

35跨越正午的太阳跨越山岗群鸟欣悦飞向大海我想在这宁静的时刻写一首愉快的诗章赞美这平淡的日常生活就象渔船在阴云密集的夜里返回港湾今天我得以避开悲哀和痛苦来与兄弟们相聚这样的日子多么难得用甜酒滋润心灵用歌唱冲破低垂的门帘崖边的屋子点上灯水波在窗台下微漾也许黑夜的海上还有船只往来温情带着藻类的气味与风鼓满房间门外公路上有人踩响沙子提灯在清晰的话音里晃动在这静寂时分我等候他们向这儿走来36士兵们挎着枪走进商店也买糖果和花生,而子弹在枪膛里。

我们带柔软的帽子,他们戴钢盔。

在下班的人流中,他们是这样不同。

那一年,我们夜夜喝酒、抽烟,向楼间花园投掷酒瓶,坐在台阶上迎风流泪,走在凌晨放声歌唱。

46这里到那里。

火车要跑多少路,多少灯亮着多少熄灭了,在黑暗里,多少树叶在寒冷的霜气里掉落,在黑暗的泥地里。

这里到那里。

我的思想专注于唯一的事物,达不到的地方象行程外的城市。

那里精神的灯或关或闭,那里心灵也许正为爱情的凋败欣喜。

那里,也笼罩着黑暗,象深深的哭泣。

这里到那里。

火车从我的窗前驰过,人们从这里到那里,在白昼或深夜,又过了一个白昼或者又过了一个黑夜。

在同一片天空下。

这里到那里。

镜子反射日光和月光,我是矛盾生命的象征。

正过大桥的车上有我热爱的兄弟姐妹,正想起我在这个城市里,满眼是无边闪烁的灯火。

47在洁净的水中生长,开放洁净的花朵。

我的天真之歌还在吟唱什么?

今天已无人理解飞鸟的悲伤。

我逐渐远离繁花的天国,把盲人的拐杖伸向浊臭的池塘。

引路的星辰日益遥远,耳中萦徊着眩晕的魔笛。

温慈的绸缎悬垂在深广的殿堂,和年代一样久远,被香熏得沉暗。

我曾经多么幸运,在兄弟间端坐,远离尘俗。

深寂的夜空,过去的岁月里众星密布,我们默对永恒把祷词吟诵。

清晨,就着清晰的米汤吞咽清洁的面包,心中充满对宁静生活深深的感激。

而今我独处一隅,面对城市的中心,这危险的发光体彻夜燃烧,宛如地狱不熄的烈火。

在寥阔贫瘠的土地上,我们象虫豕一样奔走。

凝望冬季沉郁屋顶的上空,贫穷生活的烟雾从周围升起,弥漫、消融,在众人的脸上投下阴影。

谎言、表白、筋疲力尽的周旋,我摊开四肢躺在夜晚的床上,恶梦的鹰鹫袭击心脏的岩穴。

而户外静寂,夜清如水。

在洁净的水中生长,开放洁净的花朵。

我的经验之歌振颤着簇簇黄叶,使它们纷纷落下、飘散、埋没48诚实的石头有一种怎样的语言它们垒成宽阔的大道,伸向海边你慵倦的话音使石头幸福地跳动我的灵魂轻叩你光洁的脚踝噢,成排的木头房子密密匝匝响着喜悦的叮当,欢迎你的到来所有的阳光争相亲吻你的面颊所有的风向你的长发聚集你均匀的呼吸撩起我海水蕴蓄的欲望几乎要涨破语言的表皮喷溅而出我伫立在你身旁,幸福而又不幸爱你,就象爱湛蓝的海水你洗濯的手指你有光洁的贝壳一样白净的肤色可我无法拾取你,至于双唇间这瞬时的欢乐和忧愁之于你仿佛绷紧的布帆之于气流的吹向月光在水和岩石交错的地方沉睡我的脑子象疯狂的轮机彻夜旋转在爱情汹涌的海面筋疲力竭在孤独弥漫的凌晨止息于困倦与乏力50有多少死者象我一样倾听过雨,它的凉爽的果实和叹息充盈了整个黄昏淋湿的旷野游荡着多少疲倦的身影隔湖而望,深黑的水际漂浮着黑色的村庄,轻得就象流动的冰块那是人烟灭绝的腐败建筑但为什么比人丁兴旺的城市显得更有希望我步下泥泞的土坡,爬上山岗伫立良久,又穿越树林秋天,挂在宛如烟霞的树枝上就象曾经华丽过的破烂衣裳54那是我的干校,在视线的尽头,群山的脚下在晨雾笼罩中,淹没于丛林那是我赖以生活的地方我多么不愿为此奔波往返通往干校的路,新铺的水泥银灰色,在上午的阳光中闪烁高出于田野之上,垅沟间是一块一块新翻的褐色泥土平坦,带着柔和的弧线我的自行车咔哒作响我要把这天变成郊游的日子把令我畏惧的郊野变成愉快的花园那是我周日的干校排排房舍间悄无人影只有怪异的草木享用僻静的时光我却带着陌生的心情坐在门前的石阶上树木随意站立风儿吹碎了阳光叮当作响这里远离路径正合宁静的心灵幽居这里本是自然隐匿的所在可是为什么让我如此惧怕56哀歌一个时代已经结束,怎么办,我这个生活的零余者?

孑然一身,站在这里。

弟兄们,再见。

你们穿过这个中午,消失在街头。

阳光明净,这是深冬了。

硬币在口袋里叮当作响。

城市中的荒野,城市中的夜晚。

我将离开北方,这高远的天空。

南下的列车扯响汽笛,那里多么嘈杂、污浊。

弟兄们,再见。

你们的笑声多么丰满、响亮,长久在这空屋里回荡。

床架上堆积着你们遗弃的杂物,尘埃还未来得及蒙上。

噢,此刻你们已独个在各自的行程上。

这世纪末的城市多么凄凉。

有谁会记得我?

一个零余者,无力而怯懦。

难道我就这样无声地毁灭?

这空寂的寝室,曾经昼夜喧闹。

但总会有一天,一个年轻人推开门扑面的是沉重的灰尘,还有,地上的那具枯骨。

哦,那是我。

新时代的宠儿,愿你有个美好的前程!

可你知道这里喧嚣的历史、凄凉的晚景?

那些泪痕,你可会轻轻抚摸?

再见了,弟兄们。

车站广场繁忙、混乱,到处躺满逃亡的人群,女人多么疲惫,孩子在怀里瞌睡,而男人,他们的脏手攥紧了皱巴巴的纸币,,指缝里渗着发酸的汗水。

这个时代就要结束了,我该怎么办,面对这绝望的景象?

不属于任何团体,没人过问和救助。

人们流浪之后回到家乡,而我,我的家乡在哪里?

58痛苦的跨越两代的诗人,他的脸苍白,藏在高竖的衣领里,不愿看这个世界。

他站在雨天垂暮的站台上。

淹没了他,机车的浓烟!

浓硫酸的汽笛浸泡着他的心。

释闷怀,破岑寂,只照着热闹处说来。

十字街坊,几下捶皮千古快;

八仙桌上,一声醒木万人惊。

凿破混沌作两间,五行生克苦歪缠。

兔走鸟飞催短景,龙争虎斗耍长拳。

生下都从忙里老,死前谁会把心宽!

一腔填满荆棘刺,两肩挑起乱石山。

试看那汉陵唐寝埋荒草,楚殿吴宫起暮烟。

倒不如淡饭粗茶茅屋下,和风冷露一蒲团。

科头跣足剜野菜,醉卧狂歌号酒仙。

正是那:“日上三竿眠不起,算来名利不如闲。

”从古来争名夺利的不干净,教俺这江湖老子白眼看。

忠臣孝子是冤家,杀人放火享荣华。

太仓里的老鼠吃的撑撑饱,老牛耕地使死倒把皮来剥!

河里的游鱼犯下什么罪?

刮净鲜鳞还嫌刺扎。

那老虎前生修下几般福?

生嚼人肉不怕塞牙。

野鸡兔子不敢惹祸,剁成肉酱还加上葱花。

古剑杀人还称至宝,垫脚的草鞋丢在山洼。

杀妻的吴起倒挂了元帅印,顶灯的裴瑾挨些嘴巴。

活吃人的盗跖得了好死,颜渊短命是为的什么?

莫不是玉皇爷受了张三的哄!

黑洞洞的本帐簿那里去查?

好兴致时来顽铁黄金色,气煞人运去铜钟声也差。

我愿那来世的莺莺丑似鬼,石崇脱生没个板渣。

世间事风里孤灯草头露,纵有那几串铜钱你慢扎煞!

俺虽无临潼关的无价宝,只这三声鼍鼓走遍天涯。

老子江湖漫自嗟,贩来古今作生涯。

从古来三百二十八万载,几句街谈要讲上来。

权当作蝇头细字批青史,撇过了之乎者也矣焉哉。

但凭着一块破皮两页板,不教他唱遍生旦不下台!

你看起初时茹毛饮血心已狠,燧人氏泼油添盐又加上熬煎。

有巢氏不肯在山窝里睡,榆林遭殃才滚就了椽。

庖牺氏人首蛇身古而怪,鼓弄着百姓结网打净了湾。

自古道“牝鸡司晨家业败”,可怎么伏羲的妹子坐了金銮!

女娲氏炼石补天空费了手,到于今抬头不见那补钉天。

老神农伸着个牛头尝百草,把一些旺相相的孩子提起病源。

黄帝平了蚩尤的乱,平稳稳的乾坤又起了争端。

造作了那枪刀和弓箭,这才是惯打仗的祖师不用空拳。

嫌好那毛达撒的皮子不中看,弄斯文又制下衣和冠。

桑木板顶在脑盖子上,也不怕滴溜着些泥弹打了眼圈!

这些都是平白里生出来的闲枝节,说不尽那些李四与张三!

隔两辈帝挚禅位把兄弟让,那唐尧虽是个神圣也遭了磨难。

爬爬屋三间当了大殿,衮龙袍穿这一领大布衫。

沽突突洪水滔天谁惹的祸?

百姓们鳖嗑鱼吞死了万千。

拿问了治水大臣他儿子续了职,穿着些好古董鞋子跑的腿酸。

教伯益放起了一把无情火,那狼虫虎豹也不得安然。

有一日十日并出晃了一晃,吓得那狐子妖孙尽胆寒。

多亏了后羿九枝雕翎箭,十个红轮只剩了一个圆。

说不尽这桩桩件件蹊跷事,再把那揖让盛典表一番。

常言道“明德之人当有后”,偏偏的正宫长子忒痴顽!

放着个钦明圣父不学好,教了他一盘围棋也不会填。

四岳九官举大舜,倒赘个女婿掌江山。

商均不肖又是臣作了主,是怎么神禹为君他不传贤?

从今后天下成了个子孙货,不按旧例把样子翻。

中间里善射的后羿篡了位,多亏了少康一旅整朝权。

四百年又到了商家手,桀放南巢有谁哀怜!

虽然是祖辈的家业好过活,谁知道保子孙的方法不如从前。

再说那成汤解网称仁主,就应该风调雨顺万民安,为什么大旱七年不下雨?

等着他桑林摆桌铺起龙坛!

更可笑剪爪当牲来祷告,不成个体统真是歪缠。

那迂学包子看书只管瞎赞叹,只怕这其间的字眼有些讹传!

自从他伐桀为君弄开手,要算他征诛起稿第一位老先。

到后来自家出了个现世报,那老纣的结果比老桀还憨。

现成成的天下送给周家坐,不道个生受也没赏过钱。

净赔本倒拐上一个脖儿冷,霎时间白牛犊变成了大红犍。

这才是“浆了捞来水里去,一更里荷包照样儿穿!

”这周朝的王业根茎里旺,你看他辈辈英雄都不差。

这才是栽竹成林后来的大,到西伯方才发了个大粗芽。

可恨那说舌头的杀才崇侯虎,挑唆着纣王昏君把他拿。

打在南牢里六七载,受够了那铁锁和铜枷。

多亏了散宜生定下胭粉计,献上个兴周灭商的女娇娃。

一霎时蛟龙顿断了黄金锁,他敢就摇头摆尾入烟霞。

更喜的提调两陕新挂印,驾前里左排钺斧右金瓜。

他生下了儿子一百个,那一个是个善菩萨?

不消说长子武王是圣主,就是他令弟周公也是个通家。

渭水打猎作了好梦,添上个惯战能征的姜子牙。

儿媳妇娶了邑姜女,绣房里习就夺槊并滚叉。

到于今有名头的妇人称“十乱”,就是孔圣人的书本也把他夸。

他爷们昼夜铺排着行仁政,那纣王还闭着俩瞎眼在黑影里爬。

多少年软刀子割头不知死,直等到太白旗悬才把口吧!

老纣王倘然留得一口气,他还有七十万雄兵怎肯安宁?

万一间黄金钺斧折了刃,周武王,只怕你甲子日回不得孟津城!

再加上二叔保住武庚的驾,朝歌地重新扎起了商家营。

姜太公杀花老眼溜了阵,护驾军三千丧上命残生。

小武庚作起一辈中兴主,诛杀逆臣屠了镐京。

监殷的先讨过周公的罪,撇下那新鲜红鞋穿不成。

净弄的火老鸦落屋没有正讲,河崖上两场瞎关了兵。

到其间武王纵有千张嘴,谁是谁非也说不分明!

(所以武王就下了个毒手,一刀斫下纣王的头来……)都说是“无道昏君合该死!

”把一个新殿龙爷称又尊。

全不念六百年的故主该饶命,都说“这新皇帝的处分快活煞人!

”这个说:“没眼色的饿莩你叩的什么马?

”那个说:“干舍命的忠臣你剖的什么心?

”这个说:“你看那白胡子的元帅好气概!

”那个说:“有孝行的君王还载着个木父亲!

”满街上拖男领女去领钜桥的粟,后宫里秀女佳人都跟了虎贲。

给了他个泰山压顶没有躲闪,直杀的血流漂杵堵了城门。

眼见他一刀两断君臣定,他可才稳坐在龙床不用动身。

灵长自古数周朝,王迹东迁渐渐消。

周天子二衙管不着堂上的事,空守着几个破鼎惹气淘。

春秋出头有二十国,一霎时七雄割据把兵鏖。

这其间孔孟周流跑杀马,须知道不时行的文章谁家瞧?

陕西的秦家得了风水,他那蚕食方法起的心高。

那知道异人返国着了道,又被个姓吕的光棍顶了包。

他只说化家为国王作了帝,而其实是以吕易嬴李代了桃。

原来这杂种羔子没有长进,小胡亥忤逆贼达又是祸苗。

老始皇欹在灵床没眼泪,假遗诏逼杀他亲哥犯了天条。

望夷宫虽然没曾得好死,论还账还不够个利钱梢!

到后来楚汉争锋换了世界,那刘邦是一个龙胎自然不糙。

“一杯羹”说的好风凉话,要把他亲娘的汉子使滚油熬。

乌江逼死他盟兄弟,就是那座下的乌骓也解哀号。

这是个白丁起手新兴样,把一个自古山河被他生掏。

最可笑吕后本是他结发妇,是怎么又看上个姓审的郎君和他私交!

平日家挺腰大肚装好汉,到这时鳖星照命可也难逃。

中间里王莽挂起一面新家的匾,可怜他四百年炎祚斩断了腰。

那老贼好象转世报仇的白蛇怪,还了他当初道上那一刀。

幸亏了南阳刘秀起了义,感动的二十八宿下天曹。

逐日家东征西讨复了汉业,譬如那冷了火的锅底两番烧。

不数传到了桓灵就活倒运,又出个瞅相应的曹瞒长馋痨。

他娘们寡妇孤儿受够了气,临末了一块喘气的木头他还不饶!

小助兴桃园又得了个中山的后,刘先主他死挣白缠要创一遭。

虽然是甘蔗到头没大滋味,你看他鱼水君臣倒也情意高。

且莫说关张义气卧龙的品,就是那风流常山是何等英豪!

空使杀英雄没捞着块中原土,这才是命里不该枉费劳。

可恨那论成败的肉眼说现成话,胡褒贬那六出祁山的不晓六韬。

出茅庐生致了一个三分鼎,似这样难得的王佐远胜管萧。

倒不如俺这捶皮的江湖替他吐口气,当街上借得渔阳大鼓敲。

曹操当年相汉时,欺他寡妇与孤儿。

全不管“行下春风有秋雨”,到后来他的寡妇孤儿又被人欺。

我想那老贼一生得意没弄好脸,他自从大破刘表就喜〔角者〕了脂。

下江东诈称雄兵一百万,中军帐还打着杆汉家旗。

赤壁鏖兵把鼻儿扛,你拖着杆长枪赋的什么诗?

倒惹得一把火燎光了胡子嘴,华容道几乎弄成个脖儿齐!

从今后打去兴头没了阳气,那铜雀台上到底也没捞着乔家他二姨。

到临死卖履分香丢尽了丑,原是个老婆队里碜东西!

始终是教导他那小贼根子篡了位,他学那文王的伎俩好不跷蹊!

常言道“狗吃蒺藜病在后”,准备着你出水方知两腿泥。

他作了场奸雄又照出个影,照样的来了一个司马师。

活象是门神的印板只分了个左右,你看他照样的披挂不差一丝。

年年五丈起秋风,铜雀台荒一望空。

卧龙已没曹瞒就灭,那黄胡子好汉又撇下江东!

三分割据周了花甲,又显着司马家爷们弄神通。

晋武帝为君也道是“受了禅”,合着那曹丕的行径一样同!

这不是从前说的个铁板数,就象那打骰子的凑巧拼了烘。

眼看着晋家的江山又打个两起,不多时把个刀把给了刘聪。

只见他油锅里的螃蟹支不住,没行李的蝎子就往南蹦。

巧机关小吏通奸牛换了马,大翻案白版登舟蛇做了龙。

次后来糊里糊涂又挨了几日,教一个扫槽的刘裕饼卷了葱。

这又是五代干戈起了手,可怜见大地生灵战血红!

南朝创业起刘郎,贩鞋的光棍手段强。

他龙行虎步生成的贵,是怎么好几辈的八字都犯刑场?

那江山似吃酒巡杯排门转,头一个是齐来第二个是梁。

姓萧的他一笔写不出两个字,一般的狠心毒口似豺狼。

那萧衍有学问的英雄偏收了侯景,不料他是掘尾巴的恶狗乱了朝纲!

在台城饿断了肝花想口蜜水,一辈子干念些弥陀瞎烧了香。

陈霸先阴谋弱主篡了位,隋杨坚害了他外甥才起了家。

东宫里杨广杀了父,积作的扬州看花把命化。

六十四处刀兵动,改元建号乱如麻。

统前后混了一百九十单八载,大唐天子才主了中华。

大唐传国二十辈,算来有国却无家。

教他爹乱了宫人制作着反,只这开手一着便不佳。

玄武门谋杀建成和元吉,全不念一母同胞兄弟仨!

贪恋着巢剌王的妃子容颜好,难为他兄弟的炕头怎样去扒!

纵然有十大功劳遮羞脸,这件事比鳖不如还低一扎!

不转眼则天戴了冲天帽,没志气的中宗又是个呆巴。

唐明皇虽是平了韦后的乱,他自己的腔像也难把口夸。

洗儿钱亲自递在杨妃手,赤条条的禄山学打哇哇。

最可恨砀山贼子坐了御座,只有个殿下的猢狲掴他几掴!

从此后朱温家爷们灭了人理,落了个扒灰贼头血染沙。

沙陀将又做了唐皇帝,不转眼生铁又在火灰上爬。

石敬瑭夺了他丈人的碗,倒踏门的女婿靠着娇娃。

李三娘的汉子又做了刘高祖,咬脐郎登极忒也软匝。

郭雀儿的兵来挡不住,把一个后汉的江山又白送给他。

姑夫的家业又落在他妻侄手,柴世宗贩伞的螟蛉倒不差。

五代八君转眼过,日光摩荡又属了赵家。

陈桥兵变道的是“禅了位”,那柴家的孩子他懂的什么?

你看他作张作致装没事,可不知好凑手的黄袍那里拿?

“有大志”说出得意话,那个撒气的筒子吃亏他妈!

让天下依从老婆口,净落得烛影斧声响嗑叉!

此后来二支承袭偏兴旺,可怜那长支的痴儿活活吓杀。

你看那远在儿孙又报应,五国城捉去的是谁的根芽?

康王南渡吓破了胆,花椒树上的螳螂爪儿麻。

他爹娘受罪全不管,干操心的忠臣呕血蛊了疮疤。

十二道金牌害了岳武穆,那讲和的秦桧他不打死蛇。

这其间雄赳赳的契丹阿骨打,翻江搅海又乱如麻。

三百年的江山倒受了二百年的气,那掉嘴的文章当不了厮杀!

满朝里咬文嚼字使干了口,铁桶似的乾坤半边塌。

临末了一个好躲难的杭州又失了守,教人家担头插尽江南花!

文天祥脚不着地全没用,陆秀夫死葬鱼腹当了什么?

说不尽大宋无寸干净土,你看那一个汉寝唐陵不是栖鸦?

从今后铁木真的后代又交着好运,他在那斡难河上发了渣。

元世祖建都直隶省,把一个花花世界喝了甜茶。

看他八十八年也只是闰了个大月,那顺帝又是不爱好窝的癞蛤蟆。

这正是有福的妨了没福的去,眼见这皇觉寺的好汉又主了中华。

接前文再讲上一辈新今古,明太祖那样开国贤君古也不多。

真天子生来不是和尚料,出庙门便有些英雄入网罗。

不光是徐、常、沐、邓称猛将,早有个军师刘基赛过萧何。

驾坐南京正了大统,龙蟠虎踞掌山河。

这就该世世的平安享富贵,谁料他本门的骨肉起干戈!

四子燕王原不是一把本分手,生逼个幼主逃生作头陀。

莫不是皇觉寺为僧没会了愿?

又教他长孙行脚历坎坷!

三十年的杀运忒苦恼,宰割了些义士忠臣似鸭鹅。

铁铉死守济南府,还坑上一对女娇娥。

古板正传的方孝儒,金銮殿上把孝棒儿拖。

血沥沥十族拐上了朋友,是他那世里烧了棘子乖了锅!

次后来景清报仇天又不许,只急得张草楦的人皮手干搓!

到英宗命该充军道是“北狩”,也用不着那三声大炮二棒锣。

这几年他兄弟为君翻〔火专〕饼,净赘上个有经济的于谦死在漫坡!

正德无儿取了嘉靖,又杀了些好人干天和。

天启朝又出了个不男不女二尾子货,和那奶母子客氏滚成窝。

崇祯爷他扫除奸党行好政,实指望整理乾坤免风波。

谁知道彰义门开大事去,那煤山上的结果那里揣摩?

莫不是他强梁的老祖阴骘少,活该在龙子龙孙受折磨!

更出奇真武爷显圣供养的好,一般的披散着发赤着脚。

为什么说到这里便住了手?

只恐怕你铁打的心肠也泪如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