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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就这样了

应该!

看不到阳台上阳光的苦涩哀伤拒绝过秋老虎的年轻的树木们无爱无恨无人问津它们在空阔的街道上摆棋子只呆了一会儿,呆成了呆子这时,麻木幻想的人穿着雨衣走过来他们不会让我想到群岛的孤独与叫喊街道上没有河流也不用努力回到另一条河流之上恐惧灯光,暗杀的心迹,潜水后背叛,幽灵之子爱幻想的人想让自己不再害怕一杯冷寂却拿着一幅召之即来的死亡在疯狂歌舞我们不懂性别一句无聊的深刻、浅薄与墓地或是男人的游历,深爱的女人为谁哭泣心,从来都是为心而抛弃心也许,心本来就没有多少肉可以下劣酒好了吧,你的烦恼无比廉价农副产品总没有个好价钱!

裹了又裹,又裹了再裹音响是个聋子,显示器瞎了假肢的杨树在风中踮来踮去旧衣服穿的在多也掩盖不了你的残废的身躯不理性且柔软的发质疯人院今天放假有人听到,化学老师烧死的黑色蚂蚁还在呻吟着苦不堪言的化学分解式误入歧途秘密被说出处死的当天,小情人送了玫瑰颜色溜掉了渲染了学生们眼花缭乱的舞裙香水像洪水一样泛滥肆无忌惮海豚聚集我们在海边为一个诗人扫墓那个为学校作扫除的年代已远去诗人该死!

该死!

由始至终,一句赞扬也没有路过同性恋俱乐部一小撮知识分子在拼命的恋爱拼命的恋

诗人简介

天乐 (1977--)男,著名诗人,当代“灵性诗歌”写作概念首倡人,原名马宏亮,陕西泾阳人。► 13篇诗文

诗文推荐

海棠开后春谁主。

日日催花雨。

可怜新绿遍残枝。

不见香腮和粉、晕燕脂。

去年携手听金缕。

正是花飞处。

老来先自不禁愁。

这样愁来欺老、几时休。

这样师僧,面目可憎。

名摸还不似,藏覆又何曾。

虚空阔无工夫挂剑,沧海深有伎俩挑灯。

抖擞头陀备,玲珑道者棱。

入闽借问,何如个能。

或行或止。

难得人间相聚喜。

一日分风。

千里如何信息通。

再倾寿酒。

五福从来先说寿。

其次云何。

直至三公未足多。

古画画物无定形,随物赋形皆逼真。

其次祖次有师绳,如印印泥随前人。

尚疑屋下重作屋,参以新意意乃足。

晋魏而来几百年,羲献断弦谁解续。

何况高束李杜编,江湖竞卖新诗读。

愿君种取渭川一千亩,饱饭消遥步扪腹。

风晴烟雨尽入君心胸,吐出毫端自森肃。

嘉玉惟芳。

嘉币惟量。

成形惟礼。

禀色随方。

神班其次。

岁礼惟常。

威仪抑抑。

率由旧章。

太上之有立德。

其次之谓立言。

树善滋于务本。

除恶穷于塞源。

冲深其智则厚。

昭明其道乃尊。

仁义之财不匮。

忠信之礼无繁。

动天无有不届。

唯时无幽不彻。

作德心逸日休。

作伪心劳日拙。

自非刚克掩义。

无所离于剿绝。

京师轻薄儿,意气多豪侠。

争夸朱颜年少,肯慰白发将花插。

尚书好事与俗殊,怜我霜毛苦萧飒。

赠以洛阳花满盘,◇丽争奇红紫杂。

两京相去五百里,几日驰来足何捷。

紫檀金粉香未吐,绿萼红苞露犹浥。

谓我尝为洛阳客,颇向此花曾涉猎。

忆昔进士初登科,始事相公沿吏牒。

河南官属尽贤俊,洛城池◇相连接。

我时年才二十余,每到花开如蛱蝶。

姚黄魏红腰带◇,泼墨齐头藏绿叶。

鹤翎添色又其次,此外虽妍犹婢妾。

尔来不觉三十年,岁月才如熟羊胛。

无情草木不改色,多难人生自摧拉。

见花了了虽旧识,感物依依几擦睫。

念昔逢花必沽酒,起坐驩呼屡倾榼。

而今得酒复何为,爱花绕之空百匝。

心衰力懒难勉强,与昔一何殊勇怯。

感公意厚不知报,墨笔淋漓口徒嗫。

回忆走过的路使我暗自惊心为什么要这样曲曲弯弯弯弯曲曲 浪费着生命如果走成一条直线岂不节省许多光阴现在我才明白原来步步都在向你靠近要不这样弯曲地走我们将会永远陌生迟速一秒就不再相逢恰如两颗交轨的行星

江南忆,其次忆吴宫。

吴酒一杯春竹叶,吴娃双舞醉芙蓉,早晚复相逢。

书来和泪怕开缄,又不归来空再三。

这样病儿谁惯耽?

越恁瘦岩岩。

一半儿增添一半儿减。

塔我从何处来?

置身什么名字的旷野之中?

被旷野托举如断臂高悬,又被神拒绝。

我,巴别之塔∶人类旧约时代的痴妄。

我在此存在。

我一无所见。

我如何生成?

语 言谁创造了神,满怀不可测的敬畏?

我象沙子一样散开,忍受命运之风。

我不明白你所说的,我们同在语言之中,——在它的深处潜藏了神的全部惊惧。

大 地大地象一个处女塌陷下去——谁将被克服,遭受到灾难或幸福?

在不安的黄昏我沉溺于远方的雪,我背弃了这个世界。

我面向谁?

海 子这虚荣的诗篇不是荒凉大地的灯盏,容易为风吹灭,被异乡的雪葬送。

这是献给大地女儿的爱与死之歌,我将离去∶我已领受神恩,也已历尽耻辱。

凯 撒我来了。

我看见。

我征服。

战场上的英雄将丧身刀剑下的阴谋。

我的一生翻越了群山与河流,而今我凯旋,我惊醒,我死去…… 外 省每当火车在旋转大地上奔驰,我看见你∶陌生的孩子,走失异乡的弟弟。

你在叫喊,在追赶,却终于放弃。

火车远去,留下你面对铁轨,满心孤独。

我我孤零零地诞生,没有名字和意义。

我这样生成——完全出于偶然。

与世界相遇的瞬间里万物涌现,万物的镜子前我是我内心的沉睡者。

沉 睡我将不停地走在路上,在一阵风与另一阵风之间渐渐衰老,最后归去。

象一个精疲力尽的孩子,沉睡于群山之间,我梦见日夜呼啸的海。

(2)不同的歌灯火熄灭,夜静如烟我一次一次地起身去门外看雪,看着我的呼吸在空气中凝聚成白色的霜气飘散,在这个曾经嘈杂无比的街头它现在是座洁白的殿堂无人的世界,梦神象虫豕一样逃走我们一度在这个平凡的角落与天真的时辰相聚此刻的道路已被雪封看不见世俗的污泥垢水黑色的街道与我的脑子一样暂时一尘不染(5)雪屋当一丝残雪扫过窗外的大地时桌上一碗最普通的热汤将我们深深打动昨天的雪在地上开始静静融化善良的老人坐在墙角我们是比冬天更富有的人旷野里无数座小屋子挤在一起取暖它们以人的方式创造友谊而所有的人包括我本人在内因为汤而更加感动(7)在冬天的早晨也是笑的时候了捧着一罐凝固了的水雪早已停了太阳居然在原地发呆车子刚刚在雪墙前滑停我的思绪解冻迟钝的手将水泼在街上冷风以敌意的态度一次次扫向我们的小屋(8)街口的童话剧大雪改变了街景一场冬天才有的童话剧在街口上演我觉得他们的台词是季节赏赐给我们的财富那些个脱颖而出的词汇在雪景里尤其纷繁有如一些新鲜味美的精神佳肴邻居从这里走向街心陌生人回到墙角在我们身边休息这场大雪本身就是冬天的喜宴我对自己的声音说(9)孩子们街道是如此地冗长孩子们必须走完童年才能长大他们是冬天简洁的作品冬眠的树伫立他们的身旁不幸的太阳孤独地远挂在天上它与我一样昏昏沉沉我们曾经也是微不足道的孩子走进陌生的街道看见一辆夜行的长途车驶出视野人生或许在冬天冷漠的尽头就是如次地简单孩子们不需要过于琐屑的装饰(11)火车路程在内心里盘绕不知道飞逝的窗外还有多少路有时候,我并不清楚我是在火车里面还是提着行李在路边或是车站外边上的人在抽烟酒味一点一点在身边散开我被他们的喧哗声弄醒这是一个让人奔波往返的冬天我沉思良久是刚下火车,还是刚好正点发车那么旅途是什么如果这就是去,那还会回来吗……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我已经悄悄离开了思想的国度(12)写下的念头我还在不断地回忆直到屋外的冰在台阶边慢慢化去我的思维过于匆匆忙忙手来不及写下心里冰冷的话语在无声的世界里幽居的冬天开始变暖郊外的人走回了城市他们中有人曾向我道别过我看见了他们踩出的路以及宽阔的路所带给我的感想我神情严肃继续思考冬天把它自己的口音变了(15)雪与沙子我看见了雪下的道路沙子的气味从下面弥漫上来孩子们在雪水里咔咔地踩过他们走过了黑白相间的巨大图案学会了辨别虚伪夜曾经是永恒的黑暗我坐在房门口就这样用肯定的口气对他们说过然后就看见雪从天上落下深寂的子夜大地就从此明亮起来那时候,孩子们在雪的阴影里再也找不回他们所熟悉的沙子(16)果实寒冷夺走了很多生命的象征我们看见一点残存的草木都会感觉到温暖想象中果实与年华一般地遥远我们在僻静的街口坐下我们捧着热茶默对着晒裂的枯树谈起果实、事物、青春美丽和时间的季节有关春天的消息只是飘出手心的一根细细的线索黄昏被风筝打动了风吟诵着充满整个下午的祷词(18)生活的主题是什么还在在洁净的泥土里生长我们被冬天迷惑什么都看不见我们的孩子们坐在冰封的台阶上老人们想着秋天的往事迎风流泪唯有我们拾取生活的碎片写诗、无所适从、在无人的角落哭泣没有人会听懂灵魂的话语雪还没有化尽它在反射着阳光和月光一切又没有开始在这个对冬天来说是最宁静的时刻

我这里离了岸,远了尘寰;

我这里抛了家园,也路过庙和庵。

且就这大红锦斓随风展,托就明月送我还;

且看那茫茫一片白地真共远,撒却了名利只留下俺。

我这里掀翻了白玉盘,我这里扯断了红绒线,山中高士惟有薛,梦里花痕只为怜,把镜里欢情梦里功名齐抛闪,将世情一一历遍。

只为着一粒清尘,踏不遍的山川这历不尽的峰巅,只为着一缕疏烟,诉不完的厚地那觅不全的高天。

当我刚进去时,黄灿然斜靠着他的躺椅,敲着他的专用电脑,端坐在他多外国文字的大书架前。

“喝点水吧,我们就这样谈一谈。

”然后我们的手同样伸向了不同的诗篇:“某某人是伟大的,因为摒弃了取巧,而写出了怀疑论的干净而悲凉的诗篇,某某人一生追求细枝末节,声誉鹊起,真可惜弃去了诗歌中那么巨大的财产。

”“还有我们,致力于综合和日常至身的修炼,卑微的生活中稳步向前,诗歌中的句子越写越短。

”然后我们将停止,下午六点,黄灿然将上班。

我在地铁站里借着灯火,写下诗章:“在公司的办公室里,我始终承认我是个小职员,可望升为高官:我纯朴的诗歌,生长在利润升降之间。

股票使我惭愧,但不使我疯狂,钱财使我雀跃欣喜,但诗歌使我活得像样。

噢,那隐蔽的巨大的生活的宝藏!

阔叶似干瘪的云朵,变了颜色,我看见她时已是一年迈老妪;

邻家女儿晶莹似闪光之银鱼,而她不再信任花以及书信。

早晨起来在长椅上坐下,白色的长裙被草挂住。

看来她喜欢回忆,准备了纸和笔,这样可满足我们文人的虚荣心。

她没有说生活的繁文缛节,没有写到她偷渡到南非、在那做了四年矿工后又被转卖到摩洛哥、土耳其的前夫的性,有大腿一般的回力。

她喜欢那敲奶酪脆皮的白痴家伙,一个20年足不出户的神秘人,每年只画同一幅画。

还有一生只卖一种水果的癫狂症患者,每周梦游到她床上。

她的电视机脱口说谎,玻璃一触即溶,情人一梦即走;

她情感氤氲,一生一句话如此相象。

《人是如何辞世的》,“濒死体验”,你想象过吗?

第一段:一个名叫查维。

亚艾那的青年工人的叙述:“我变成了一个孩子,由我已去世的姨妈领着,她带着我,走进一条发光的隧道,它是通向另一个世界的,她对我说:‘你要我找的永恒的宁静,在另一个世界你可得到的’,我双手掩住双眼,但玛丽亚姨妈轻轻地,把我的手拉回”。

10多分钟过后,亚艾那长眠不醒。

第二段:一个65岁“死而复生”的商人,向抢救他的医生们的叙述:“我记得自己好像一朵轻云一般,逐渐由我的肉身,上升到天花板,医院的墙壁与铁门,都阻挡不了‘这时的我’,我很快地飞出医院,以越来越快的速度,飞向虚无缥缈的天空,接着我,又以极快的速度,在一条无止境的隧道中前进,在隧道的另一端,我看到有一点亮光,这个亮光,越来越明亮,越来越大,当我,到达隧道的尽头,那亮光变成强烈无比的光源,我内心,充满喜悦和爱,我不再有忧虑,沮丧,痛楚和紧张”………当我,在一个傍晚,在报纸的左下角,看到这样的文字,我惊讶,震动于有一天和我们相遇的死神,还有着如此美好、善良的面目。

(一)母亲的病房27床不住着母亲,27床是个生下婴孩就患病的少妇,她的病也许早就欠那孩子吃药,喂奶;

灰色,红色;

我带母亲进来后就感到这地方不对,这是个神秘地带;

仿佛我作为一个儿子已经不够,发现大地对于母亲们有太多危险28床不住着母亲,28床开头是个姑娘,接着来了个刚从婚姻上败下阵的女士。

前一个一天可以吃进五碗面条,让人感到巨大的进取心,感到有什么还没有开始后一个有时哭有时笑,身上明显有东西多出来。

是的,她正在等待一次手术30床是我想象出来的,它并不在这间病房但它一定就在周围,我找不到它却对此保留悬念;

也许这张床并不用于病人,但它一定有许多变数我的猜测给我带来恍惚,难道还有别的什么需要摆设?

这让我心跳29床才是母亲的。

你是老来得病你不得这样那样的怪病,但你患下了我不能告诉你的病;

医生安慰我说∶“一个人到了最后,总要被一种病带走。

”我听了很悲痛,也生疑难道她们得了病都正常,我母亲反而应该?

(二)“我感到到处都在疼,但不知疼在哪里”“我感到到处都在疼,但不知疼在哪里”母亲,我知道你疼在哪里,但我知道你一定说不出疼的位置;

你说不出为什么会这样疼痛∶你往左躺疼往右躺也疼;

坐着疼,站起来还是疼。

仿佛你过去的不疼都是假的,今天它们一下子都来了;

一下子要满出来;

一个哑吧在你身体里终于说话;

你成了一座疼痛的仓库我的母亲不知道自己疼在哪里。

它很深我用手伸近时就走开。

它很模糊模糊得令这具身体是问题而不是身体母亲,我的手已经摸不到你疼的位置我现在的手不知道是二十岁还是四十岁的但你终于疼了,象一棵树终于长出了果实是所有的母亲,都注定说不出自己疼痛的位置?

它的左与右,深与浅;

我母亲的疼,太多;

它,它们,已变得有点零乱母亲的疼一直在走动着,这令我的手无处安放;

是什么在她身体中奔跑呢蓝色的?

红色的?

还是去年对我的一次嘱咐?

(三)在母亲病房,有人向我祝贺生日在母亲的病房,有人通过手机向我祝贺生日可我的母亲这一刻正躺在临死的病床这个生我的人,五天后终于撒手人间在母亲的病房,有人通过手机向我祝贺生日一个四十多岁的儿子,正对着八十岁的母亲偷偷哭泣,他哭泣今天遇上了这个日子在母亲的病房,我被提醒今天是生日一个面容酷似母亲的人对于自己的容颜突然有了为难,有了深深的触犯生我的人,你把什么藏在了左手与右手之间我是你生出来的仇敌,我威胁你追赶你。

这追赶,从我懂事后就开始我是有欢乐的,我已积攒下四十多年的欢乐我一直在增加,你却一年年在减少我是用欢乐在追赶你靠近死亡的日期在我生日的时候,我的母亲要死了她曾经在这个世界上把我生下来她曾经指望我,快快成长在我生日的时候,我的母亲就要死了这当中,有一个谁不容我商量、争辩、转移这个生我的人就要死在生我的日子里……(四)“快来揉揉我,再过几天你就没有母亲啦”“快来揉揉我,再过几天你就没有母亲啦……”哦,母亲,血一样言语的母亲……我揉着你的脚板,这我不能放弃的脚板它在变小,变暗,变成不真实我再也不想去崇尚什么,它正在躲开我走向一条看不见的路并对我,构成了最后的不信任我揉着你的腰身,这已经变成了谁的腰身?

它曾经象一条甘蔗所有的风吹来时,都珍惜它。

世界把甜水保留的那部分,被什么拿去了我不能加盐,加防腐济,加香料我揉着你的胸脯,哦,这阳光的故乡,七岁时我还没有断开你的奶水在我后来所见过的乳房中它是最美的我记得它的形状,它的香,现在病菌在里头建立了自己的粮仓我揉着你的前额,这人世与生命的屋顶摸着它我快乐,自足。

与你的智慧接通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的事。

我要在你死后,剪下一绺你的白发,这束白的我摸着它,这件事死神已经无法与我争夺(五)深夜,与值班护士的交谈“请告诉我,我母亲还能够活多长时间?

”“你需要她还能够活多少时间?

”“我不知道。

但她能停下来吗?

比如,象一场疲倦自己拐了一个弯。

”“这已经不可能。

不过,除了死亡——”“请不要对我使用这两个字。

”“这应该算是选择,生命会自己收场死亡也从来不需要药物来医治。

”“但我已经把她送到了你们这里——”“是的,她已经来到我们这里了许多将死的老人都到过我们这里。

”“这么说,我为母亲所做的事根本没有意义……”“你说的奇怪好象是,我们的职业首先没有意义?

”“也许我把什么说错了,但在我母亲与你们之间,谁离开得了谁?

”“你说出个关系到我们饭碗的问题……”“我是说拯救一条生命——”“是呀,许多儿子,最终都没有把母亲救回但最后,却把自己的病给治愈了;

”“一个母亲病了,她的儿子一定也病了?

”“往往是母亲将死的时候,她儿子才明白在人世间什么叫病……”“难道只有母亲的死,才能够换回一个儿子应该得到的秘密?

”“这个秘密早已捏在你母亲手里只是她,还没有到放手的时候。

”“那么,这儿子的病是什么病——”“是呀,是什么病呢?

……”(六)120车厢内,坐着五个儿子120车厢内,坐着五个儿子在他们中间,躺着一个半昏迷的母亲也许死亡的路途总是往回走着他们守着对你的诺言∶要让你死在自己的家中……120车厢内,坐着五个儿子他们多么残忍,看着大恩大德的母亲竟然象看着一尊将要处理的废墟……这是母亲在最后的路上,这是五个儿子要把自己的母亲,从谁手中,争夺回家事实上,这是一次没有温情的回家临别时,却被医生说成是爱心行动半昏迷的母亲已经知道自己将驶向那里;

但是,五个儿子一点也没有办法叫这心疼的轮子减缓下来只有车窗外黄昏的阴雨,在敲打着这样的时刻,五个儿子共同承担了自己的无言;

五个儿子现在成了五个哑吧,他们象五个陌生人对所有的语言失去了信心120车厢内,坐着五个儿子他们要把将死的母亲送回到自己家中这条路上,有人正在赶送鲜花,也有人往市场运送食粮,但五个儿子咬碎了牙齿也要把母亲送回家中……(七)当母亲终于闭上双眼……当母亲终于闭上双眼,我觉得她只是从守着她的儿女们中抽身后退了几步然后还站在那附近;

象一所安静的农舍,天黑,闭门,就寝;

但里头灯,依然亮着只有我们一群兄弟姐妹,顿时进入黑暗!

抚着母亲的尸体哭成一片悲痛的我们比碎裂的玻璃更加破碎∶尖锐、不成形状、难以收拾;

而身后有一个声音这样说∶“我多么不愿意让你们变成这样……”(八)表列式∶关于母亲的几段履历19岁时你就染上了霍乱,并传给了身壮如牛的生父和长兄;

一贴救命的草药,来不及拉回邻居的少年却奇迹般把你给救活。

也是这时你无法赶到自己红色的婚场乡村从此留下了一句流行的话∶“有隔夜的豆腐,没有隔夜的媳妇。

”还有一句话许多人不敢公开说∶“那小子福气,娶上了天仙般的美女。

”20岁,你生下了第一个男孩到38岁止一共生出五男四女(在我前面的一个姐姐,据说一生下就夭折)八个孩子给了你生活的思维与能力也使你信上了基督教;

我听过你为我缝补衣服时所唱的歌谣也看到在暴风夜,你为出海的父亲念出的祷告;

50年后你成了这个半岛最有福气的母亲,这一点没有人怀疑34岁你生下了最后一个男孩,为了答应这个男孩的要求,四年后你又为他生出一个妹妹;

可见这孩子从小就有点怪异,你对他这样说∶“你才是我心头的一枚针。

”因为你会这么说他后来就爱上了诗歌你不知他在这条路上已经走多远,但你会捡起他扔在地上的诗稿,象小时候你在他的旧衣服上打上补丁在许多夜晚,你一般只数了数露在被窝外的脚丫,就知道哪一个孩子还没有回家;

你生下的孩子实在有点多这让人想到亲爱的祖国……在我出生时国家闹饥荒了,我吃的是你的奶水你和全家人吃的是野菜,你说∶“再破的一条船,也要撑到岸。

”就是这句话,八个孩子一个个都走了过来一个家或一条船,没有下沉46岁时你因胆结石住院开刀,大哥对你说小弟好象开始懂事啦;

79岁时你又为这病动了手术,80岁寿诞上满面春风不到一年,你又在这家医院向我交代了后事∶“不要卖掉那座老屋,你们八个都从那里走出来。

”好象我们很缺钱好象我们会干傻事;

但你把我们给你的钱剩下那么多,其中一笔留给了教堂;

而后死于一剂强心针,面目非常安祥(九)这部电话我再不敢把它拨响在这个深夜,我不敢再把这部电话拨响——8776653 它还在老家那边母亲的枕边安放着,也许这一刻你还在守候着我的问候听我说“今天都吃了些什么……”你的声音还能从那一边传过来吗以天堂的突然来信,让我再一次握到自己的闪电;

我会再一次听你这样说∶“少喝一点酒——我知道再喝时你又会忘记了我这句话。

”现在你永远关闭了,不,是劫持是突然的空和突然的漆黑一条河流已被谁搬到另一条河流上那里留下了河床,寻水的小鸟在河边发出凄凉的叫声一次,你突然来电话说∶“你没事吧?

”“我没事。

”“可是我为什么觉得这样心慌……”今夜,我也是这样心慌!

“母亲你也没事吧?

今天,你都吃了些什么……”我曾在云南的一座大山上跟你说话说那里有我小时候见过的白云,你说每个人的身后,都有一块白云;

这是真的?

你在今夜哪一块星云上?

8776653仍然是你的电话号码吗?

如果,我也能接通在这个深夜,我不敢再把这部电话拨进可是,它竟然响了!

母亲这是你的声音吗?

“喂,儿子,我在听着——”

读你的诗 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我说不出来我想把它说出来象一头珍奇稀有动物的名字我记不起来了我说不出来只是 它还在那里 真的在皮肤底下 某个地方 走着我想把它说出来可是刀子 刀子突然不见了那把刀子 昨天还在的削那只巨大的梨美丽的皮切开 果汁汩汩地流果汁淹过手和喉咙我什么也不想说 我无话可说果汁丰满极了 我只想什么也不说只留一只鼻孔 呼吸空气后来 那头动物就出现了说 它告诉我的我必须告诉每一个人显然 这会令我失去 一些隐私甚至和一些女人的关系可是刀子 刀子不见了 我的刀子呢动物 果汁 刀子 梨 每一个人 和梨的皮我抱着头 想这些物体我不抱着头 也想这些物体我无法拦截思想 和太阳的旋转我说不出我想说的那个东西我疲倦深夜 我熄灯 火焰休息我睡一会儿失眠这时 一股水流突如其来 冲口而出说 读你的诗 有一种感觉就是想 跟你上床我张大嘴巴我没有说话天亮之后 人们纷纷出现 你说我还会说过 这没分寸的话吗才这样想 那头动物 就走远了 真的

一群斯文的暴徒 在词语的专政之下孤立得太久 终于在这一年揭杆而起占据不利的位置 往温柔敦厚的诗人脸上撒一泡尿 使分行排列的中国陷入持久的混乱 这便是第三代诗人自吹自擂的一代 把自己宣布为一次革命自下而上的暴动 在词语的界限之内砸碎旧世界 捏造出许多稀有的名词和动词往自己脸上抹黑或贴金 都没有人鼓掌第三代自我感觉良好 觉得自己金光很大长期在江湖上 写一流的诗 读二流的书玩三流的女人 作为黑道人物而扬名立万自有慧眼识英雄 耀帮哥们儿一句话第三代诗人从地下走到地上 面包惨白坐在宣传部会议厅里 唱支山歌给党听吐出一肚子苦水和酸水 士为知己者死不该死的先走了 第三代诗人悲痛欲绝发誓继承耀帮哥们儿遗志 坚决自由到底第三代诗人由此懂得革命不是请客吃饭学着说粗话 玩世不恭 骂他妈的上层的天空在中国变来变去 第三代诗人时常伤风感冒 变得十分敏感和谨慎太多的禁忌不能说 唯一的逃避是诗第三代诗人换上干净的衣服 在象牙的表面做没有规则的游戏 远离心脏和血肉或者模仿古人的形式 用月光写诗 用菊花写诗 写一些很精致的文字 从红色向白色 热情逐渐递减 减至语言的零度第三代诗人活得很清苦 食人间烟火说普通话 在茶馆里坐着品茶 喜欢有茉莉花的那一种 马克思说不劳动者不得食第三代诗人靠老婆养活 为人类写作因而问心无愧 打破婚姻铁饭碗第三代诗人犯过许多美丽的错误后于弗洛伊德深入女人的舌尖和阴道在想象中消耗太多的精气 结果阳气大亏第三代热爱部分的毛泽东 一种农民的朴实和冲动 在诗中改朝换代的野心是不自觉的只是感到有屁要放便放出来香花毒草由他去被臆想的根羁绊着 抽刀断水 或者把它暴露得更加粗大 以证明血统的纯正第三代读老庄 读易经 倾向于神秘主义或故作神秘主义 用八卦占卜 看一次手相便学会一种骗人的勾当 再骗朋友和敌人继而进入气功状态 丹田的位置并不重要关键是坐的姿势 要做出吐纳的样子再发几句反文化的宏论 便自以为得道了当然酒是要喝的 饭更不能少 一代人就这样真真假假的活着 毁誉之声不绝于耳第三代面不改色心不跳 依然写一流的诗读二流的书 抽廉价烟 玩三流的女人历经千山万水之后 第三代诗人正在修炼成正果 突然被一支鸟枪击落成为一幕悲剧的精彩片断 恰好功德圆满北岛顾城过海插洋队去了 第三代诗人留在中国坚持抗战 学会沉默学会离家出走 同时作为英雄和懦夫学会坐牢 在狱中慷慨陈词 拒不悔过认罪学会流放 学会服苦役 被剃成光头在镰刀与铁锤下面换一种活的方式周伦佑在峨边服刑 廖亦武李亚伟在重庆受审 尚仲敏在成都写检查于坚在云南给一只乌鸦命名 第三代诗人树倒猢狲散 千秋功罪十年以后评说1991、2、28风雪中于峨山打锣坪

一秋天,最后的野兽掠走最后的一支笔时辰已到,妈妈你该出嫁了是花的年轮在云中飘逝成不散的风景那时的我就躲在正午的炊烟下面等待着迎娶的队伍妈妈,凋零的花瓣弥漫着粟米的气息在招摇如旗的枝条下您枯如槁木的手还在为谁反复修饰妈妈,婚礼的钟声在秋天贯彻思想刻意的祈祷之后空落的庭院中我的祝福挂满了病树二最后的婚礼腐败成一场葬礼在没有人气的房间里生病的根须布满我的身体这该 是最后的一次出殡了手挽白纱的队伍如雨天蜿蜒而行的蚁虫我看见情感的碎片坠入漫漫的长夜可我身着盛装的殡客呵被裙裾遮盖的太阳映照着水色的棺木一些花,盛开在至亲的头顶今夜,绕过上帝的声音我闻到了马匹和干草的气息三挽歌飘散我的夫君99年的玄机密布在庭院的四周我们小心翼翼把一段天气和一段什么也不是的东西写在纸上我们就这样生活就这样以诗为歌在99年,蒙混过一个个恼人的话题可,我们想说的终于还是没有说此刻,没有谁比该哭不哭的人更伟大了在忍受和宽容皆来的时刻受难的不是我们的肉体而是我们悬挂在眼眶里的水滴四在1999半途而废的花朵被漂洗成一段记忆在1999这只空心的果实里如麻的昆虫促使我们把一些词语炮制成武器结果却一败涂地在1999节节拔高的植物象过隙的白马抽打着早泄的天气在1999最后的日子是一面镜子我看见自己的影子轻轻从眼前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