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生与死的风景中旅行,在众人之中你认不出他;
有时在火车上,当风起云涌,我想他会掏出一个本子;
或是在一个烛火之夜,他的影子会投在女修道院雪白的墙壁上。
蚂蚁会爬上他的脸,当他的额头光洁如沙。
他在这个世界上旅行,旅行,或许还在西单闹市的人流中系过鞋带;
而当他在天空中醒来时,我却在某个地下餐厅喝多了啤酒。
七年了,没有一个字来,他只是远离我们,旅行,旅行;
或许他已回到但丁那个时代,流亡在家乡的天空下;
或许突然间他出现在一个豁然开阔的谷口——当大海闪光,白帆点点在望,他来到一个可以生活的地方。
七年了,我的窗户一再蒙上白霜,我们的炉火也换成了暖气——为了不在怀念中生活?
而我一如既往,上班、写作、与朋友聚会……只是孤身一人时我总有些害怕;
我怕一个我不再认识的人突然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