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巽斋先生欧阳大著

昨日梦说禅，如今禅说梦。

梦时如今说底，说时说昨日梦底。

昨日合眼梦，如今开眼梦。

诸人总在梦中听，云门复说梦中梦。

驴唇先生开口笑，阿修罗王打勃跳。

海神失却夜明珠，擘破弥卢穿七竅。

三人上座请谈禅，平地无风浪拍天。

禅禅，不用思量卜度，非干字语言。

仰之弥高，鑽之弥坚。

岩头划之则曰句非句，临济用之则曰三要三玄。

禅禅，吞却栗棘蓬，透出金刚圈。

休论赵老汉庭前柏树子，莫问首山新妇骑驴阿家牵。

但请一时放下著，当人本体自周圆。

梦里明明有六趣，觉后空空无大千。

玉帐传心如镜，青龙绕指成轮。

尘中多少白头人。

干里寻壬难认。

世事说来都了，鬼神见也须瞋。

迷槎问我是何津。

向道先生昼困。

陈兄榜名不欺斋，不欺本自诚中来。

晚周洙泗汉伊雒，中间此道寒如灰。

不欺斋中一尊酒，兄乎此意差耐久。

真情往往到僮仆，何况亲知与朋友。

君不见汤脱胡桃一语失，此是迂翁年少日，陈兄再拜吾事毕。

林麓幽幽气象闲，三年肄留萃衣冠。

自从引翼无求地。

夜寒江净山含斗。

起来搔首。

梅影横窗瘦。

好个霜天，闲却传杯手。

君知否。

乱鸦啼后。

归思浓如酒。

”公时在泉南签幕，依韵作此送之。

又有送汪内翰移镇宣城长篇，见集中。

比有《能改斋漫录》载汪在翰苑，娄致言者，尝作“点绛唇”云云。

最末句，“晚鸦啼后，归梦浓如酒。

”或问曰：“归梦浓如酒，何以在晚鸦啼后？

”汪曰：“无奈这一队畜生何。

”不惟事失其实，而改窜二字，殊乖本义。

嫩绿娇红，砌成别恨千千斗。

短亭回首。

不是缘春瘦。

一曲阳关，杯送纤纤手。

还知否。

凤池归后。

无路陪尊酒。

何先生，听仔细。

未到蓬头，且梳丫髻。

亦未至、求乞残馀，待悟来许你。

得定慧，入初地。

凭仗无染无著，无为活计。

心清净、通妙通玄，

向上机，顶门眼。

碗脱丘，漏灯盏。

从上诸祖，已错拈提，瑞岩今朝分明剖判。

夜后打眠，斋时吃饭。

挨开不二门，千圣须却步。

直下便承当。

略通一线路。

佛也不奈何，谁敢当头道。

道著头角生，一点黑如皂。

尽情分付约齐大居士，一等人间任扬播。

溪头波及水妇，力小憩中途。

奉佛澄斋钵，供姑洁饭盂。

煮蔬甘胜肉，洗布白于酥。

酿黍修时祀，家篘不用沽。

侍者方当而立岁，先生已是古稀年。

维皇斋精，鬷假于庙。

观盥之初，惟以洁告。

衎承祖宗，恤祀昭孝。

诚心有孚，介福斯报。

李白劝尔莫逐炎洲翠，亦莫近吴宫燕。

尔不听此言，祸患今乃见。

吴火时虽无，越罗日生变。

空知稻粱肥，岂悟杯盘荐。

我不闻尔声，谬成先生馔。

咀嚼勿言非，雉雁犹充膳。

忧治勤宵旰，生经爽铏。

玉卮临瑞节，画翠怆昕廷。

草木秋零落，乾坤书晦冥。

扶持宗社计，列圣在天灵。

故国乌头白，太空鸡子黄。

蒲茸千顷麦，筠粉万株桑。

错莫昏花眼。

朦胧尘土肠。

天河如可挽，洗出太阳光。

我家种梅三百树，恼人不特香如雾。

阶前花影二更来，月光到处纵横住。

几回欲画嗟未曾，李君能事乃尔能。

素绡窃我当时景，更引夜月花边升。

濡毫晕水厌凡墨，扫烟自就千枝灯。

客衣缁尽不复恨，但喜占艺清如冰。

圭玄漆响用不尽，博金价定无亏增。

又闻觅句颇清熟，社中宗匠交口称。

云台万事元心计，只学希夷多爱睡，醒时非画亦非诗，恣向虚空写千偈。

君船再过嵎中未，乌丸并望新篇寄。

醉来染试陋溪藤，满壁蛟龙风卷地。

六用门头，力战争夺，钥杀贼阵云横。

群魔窜入藕丝孔，竟挽天河洗甲兵。

凌烟阁就，汗血功成。

高枕圆蒲尘梦破，隔窗幽鸟话升平。

灼然如是，千圣同盟。

诸禅德，若也脚跟浮逼逼，画堂立变铁围城。

物外茅斋映竹。

一饱残羹冷粥。

乐亦在其中，记得风仙叮嘱。

叮嘱。

叮嘱。

保养灵明性烛。

尊酒客非无。

寄去撩诗眼，深惭句法粗。

在易之颐，饮食以节。

推而广之，有是三说。

蒸壶发羃，衰发满帻。

机亦乳白，未死神泣。

万金之璧，护一蚁缺。

彼过分者，于我何得。

昔传者诗，今见理悦。

吁嗟先生，何学非易。

称此翰墨，是谓知德。

明明我祖，积德累仁。

居晦若曜，迈种惟动。

帝图天锡，辉光日新。

寐斋绎绎，昭事同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