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亥杂诗 230

世谓夷齐以为溷兮，指箕子而为愚。

既采薇以饿死兮，又被发而为奴。

镆铘见弃於铅刀兮，鱼目宝於隋珠。

彼蜂蛭之隐微兮，安能语神岳而观清都。

已乎已乎，无为察察而辨璠玙与碔砆。

无为无作。

认著无为还是缚。

照用同时。

电卷星流已太迟。

非心非佛。

唤作非心犹是佛。

人境俱空。

万象森罗一境中。

直上觑，直下觑。

七佛已前，闲家泼具。

少室铁牛，黄梅石女。

灵之来至，垂庆阴阴。

灵之已坐，饬兹五首。

坛殿聿严，陟降孔钦。

灵宜安留，鉴我德心。

农夫力耕耘，岁功必倍疏。

吾儒用心苦，学业亦有秋。

圣贤有遗训，好古敏以求。

韦编至三绝，发愤穷深幽。

寝食俱相忘，此志何时休。

矧今后生辈，未脱童草俦，刻苦犹不足，讵可思悠悠。

而母早孀居，其穷未易瘳。

殷勤抚二子，不暇为身谋。

杂然万马群，望尔为骅骝。

翕如众乐奏，望尔为天球。

勿云年尚幼，岁月如川流。

及今不加鞭，壮大徒包羞。

轻璧惜寸阴，前哲勤进修。

勉尔务谨重，戒尔无轻浮。

人百已千之，庶解而母忧。

文彩未彰，消息已露。

文彩既彰，难为盖覆。

克期取证，功行已圆。

湖南潭北，一月在天。

五峰深处，万象皎然。

相见不须抚背，痛与肋下三拳，制风制颠。

律按黄锺馀七日，左扉弧矢呈祥。

好看一点上眉黄。

台星还又照，相映寿星光。

今岁生辰应迥别，趋朝已趣曹装。

姓名稳稳造鸳行。

来年三四月，衣锦早还乡。

小棹若邪乘晓入，苧萝人已当风立。

好春不雨但浓阴，铅水急。

溪纱湿，丽草云根香暗拾。

夏令更新，春归奏动。

秧田铺翠，麦陇翻云。

日犹舒暖，风已来熏。

目击道存如不委，更饶一喝主宾分。

使君向蕲州，更唱蕲州鬼。

我不识使君，宁知使君死。

人生作鬼会不免，使君已老知何晚。

登降上下，奠壁献斝。

音送粥粥，礼无达者。

已虞至旦，神其将归。

顾我国家，遗以繁釐。

何须三叫绝，已恨一声多。

日正暄，春已暮，落花片片随流去。

拄杖枝头一点红，馨香遍界无人顾。

未离兜率，已降王宫。

未出母胎，度人已毕。

日日日从东畔出，朝朝鸡向五更啼。

虽然不是桃源洞，春至桃花亦满蹊。

泥新乌栋初巢燕，萍匝荒池已集蜻。

至哉帝德，乃圣乃神。

恭已南面，天下归仁。

历年长久，垂裕后人。

祀修旧典，实命维新。

东南有华屋，结构清江濆。

规橅百年远，庭宇无纤氛。

前林艺杞梓，后圃植兰荪。

嘉宾日还往，门户生精魂。

虽惭北第壮，犹能植乾坤。

主人遗后意，岂欲徒饱温。

相斯大此屋，传世垂无垠。

人事一朝异，祖训成仇冤。

奸柰窃其柄，良朋中路捐。

殖贷以自封，顾笑以为欢。

耳目就聋塞，谁其与忠言。

不念乃祖心，望尔椒聊蕃。

感激当世事，家国初无分。

宗子误置相，匪人转洪钧。

瘅善树群慝，痏国开乱原。

权豪竞叨{左忄右质}，赤子愁吟呻。

我室既尽毁，大盗将起吞，藐焉蚁虱臣，埋轮承误恩。

睨冀不能击，狐狸加霆震。

抚已方息恧，顾指为尤愆。

百壬妄见猜，欲取棋枰翻。

谁知孤臣心，但求王室安。

举目百嫫中，莫若二字妍。

愿识径畈径，更认存齐存。

岁晚定三友，短羽追孤骞。

十五日已前，天上有星皆拱北。

十五日已后，人间无水不朝东。

已前已后总拈却，到处乡谈各不同。

非乐英材，都缘业重，奈何学父相陵。

暗思揣已，亘昔并无能。

最苦于身学浅，生徒拥、战战兢兢。

来咨问，心中唬得，恰似履薄冰。

宁曾。

为模范，果然当死，偏得人憎。

又番成羁绊，早晚超升。

拂袖崇真向道，前程访、霞友云朋。

蓬莱路稳，相从去须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