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僧壁

绕江生杜若，满地长辛夷。

剪草涂脂抹粉新壁，褰藤缚旧篱。

瓦瓶春貯酒，土灶夜蒸藜。

独步归来晚，东皋雨一犁。

不爱君池东十丛菊，不爱君池南万竿竹。

爱君帘下唱歌人，色似芙蓉声似玉。

我有阳关君未闻，若闻亦应愁杀君。

竹引山泉玉池，栽莲莫怪藕生丝。

如何不似麻衣客，坐对秋风待一枝。

已办僧心，未圆僧相。

才得方句，便成和尚。

洞山有物黑似漆，老倒玉泉裩赫赤。

赤者吉中有凶，黑者凶中有吉，明眼衲僧难辨的。

即今吉凶悔吝拈向一边，玉泉洞山且靠一壁，却听拄杖子出来露个消息。

露沾衣，月隐壁；

气凄凄，人寂寂，风回雨度虚瑶席。

来无声，去无迹，神心降和福远客。

颜巷久已空，颜井固不迁。

荆榛翳蔓草，中有百尺泉。

谁复饮此水，裹饭耕废田，有贤孔氏孙，芟夷发清源。

废床见缏刻，古甃昏苔痕。

引缸注瓢樽，千岁忽复然。

嗟哉古君子，至此良独难。

口腹不择味，四体不择安。

遇物一皆可，孰为我忧患。

阮生未忘酒，嵇生未忘锻。

欲忘富贵乐，托物仅自完。

无托中自得，嗟哉彼诚贤。

玉笛钿车当日事，东涂西抹都曾。

等闲曲子压和凝曲子相公。

纵游非草草，已醉强惺惺。

今向三家村送老，身如罢讲吴僧。

高楼百尺不须登。

半炉烧叶火，一盏勘书灯。

日薰椒屋，云霭壁门。

有华瑞节，来自帝阍。

统天惟乾，合德者坤。

我龙受之，福禄永敏。

得马祖百丈黄檗之旨，发自己胸中本有底光明。

见僧入门便喝，谓之临济一宗。

三世诸佛构不著，狸奴白牯鬼不著。

路透清波，山横翠壁。

楼阁门开，从这里入。

熛嵌蟺蜎，壁门云龙。

烈文维辅，翊奉有容。

典章煇明，兴度肃雍。

葳时缛一，登于璿宫。

云门不负者僧来问，未免落在陷害阱中。

是你诸人若向者裹会得，许你高步毗卢顶。

咄这村僧，百拙千丑。

用处颟顸，举止磔斗。

秉恶毒钳鎚，碎情尘窠臼。

佛祖饮气吞声，魔外望风拱手。

有时汉语胡言，总当谈玄说妙。

有时把拍板门槌，唱云门曲合胡笳调。

有时指圆觉场作牛栏，有时唤普光殿为马厩。

如斯孟浪为人，钝置月林之后。

暑中北合望南窗，将谓南窗分外凉。

到得南窗还更，热芙蕖和叶落幽香。

阴微辨樵火，霁早误僧钟。

诗至江西，始别宗派。

字岂无祖，人其有待。

鹤瘠鸾铩，松寒石怪。

彼有发僧，尚闻謦欬。

乳源言中藏剑戟，这僧奸裹放痴憨。

西来的的意，斫额望扶桑。

孤石自何处，对之疑旧游。

氛氲岘首夕，苍翠剡中秋。

迥出群峰当殿前，雪山灵鹫惭贞坚。

一片孤云长不去，莓苔古色空苍然。

君家文律冠西京，旋筑诗坛按酒兵。

袖手莫轻真将种，致师须得老门生。

明朝郑伯降谁受，昨夜条侯壁已惊。

従此醉翁天下乐，还应一举百觞倾。

（文忠公赠苏、梅诗云：我亦愿助勇，鼓旗噪其旁。

快哉天下乐，一酹宜百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