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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之夜

1路灯打劫了黑暗神秘的咒语张翕着嘴 在低唱肚子里放出一道浑混的光盘古在寄生尘烟,水气和草木纠缠穿上这迷钝的衣裳被子里双脚已浸透雨水一幅立体抽象画强迫空间挂上 2任凭渔人手中桨似的风摇曳午夜的烛火敲碎夕阳中童话的影子石壁在我背上觅得栖息之地那人生苍凉流过脊髓像含一块将化的冰糖 3夜黑咧着嘴笑每一个梦的毛孔中时间都要咬上一口黑发在殖民的爪牙下涌动成黑色的火焰 4神留给你们连同滋养的紫雾和白烟黑色玫瑰和窗上人影是我感情污垢沉淀人生会像今夜一样我对一双明净单纯的眼睛咆哮无力,无能对于你天生蓬头乱垢的微笑只能抱以盲目的快乐 5以理智的名义冬天必须向后流走灵魂终要反抗泪水忍不住要用身体歌唱死命踏地血管琴弦般颤抖地下有股力量破晓

诗人简介

李冰(1986-),女,壮族,广西南宁人,80后诗人。就读于广西民族大学文学院。发表多篇文学作品于《南方文坛》、《诗歌月刊》、《广西文学》、《青年文学》等,诗歌收录《2006年中国最佳诗歌》。著有诗集《一棵白菜的阴谋》。► 6篇诗文

诗文推荐

岁寒之容,高岩雪松。

清白之胸,冷月霜钟。

种田博饭,地藏之春农;

明镜非台,黄梅之夜舂。

百草头上闲和尚,而今何处不相逢。

有客夜鼓龙门琴,风露漠漠侵秋庭。

妙弹幽响落指外,此意难以两耳听。

参横斗转四山寂,但闻别鹤之夜怨,离鸾之晨岑。

挐音谁适鸣沧浪,寅缘苇间情衋伤。

忽然浩叹声轩昂,二十八宿俱韬藏。

少焉月出流寒光,但见山苍苍兮江泱泱。

尔乃舂容大篇,寂寞短章。

谬攸一笑天所吝,亦恐此乐不可常。

吾当为君谱入渭阳操,莫弹履霜似伤孝。

碧桐翠竹夜生寒,折扬皇华何足道。

人生百年几今夕,我思古人心忽忽。

黄金拟铸锺子期,此言每堕槐安国。

束缊宵行十里强。

挑得诗囊。

抛了衣囊。

天寒路滑马蹄僵。

元是王郎。

来送刘郎。

酒酣耳热说文章。

惊倒邻墙。

推倒胡床。

旁观拍手笑疏狂。

疏又何妨。

狂又何妨。

万历十八年十二月之朔,百舌声声叫如昨。

如朋唤友互答应,乃是气机使然诺。

百舌小鸟尔,颛顼使之敢不听。

雷电本大物,蛰藏已久矣。

何为十一月,彻晓殷殷令人惊。

电入我窗两三划,我疑是灯还未灭。

起看灯花已落油已干,始知是电耳非关灯之残。

气候变迁亦常事,山林老翁闲料理。

十月十一月,连月苦大水。

十二月来还未止,猛虎食人如食豕。

百物价高宁倍屣,我亦左听右出耳。

信知十说九是诡,不饮不啖拚已矣。

宾来宾去无将迎,携榼提壶见好情。

谑谈不把苍毛尘,偶语惟禁白玉京。

几筵屏帐无家火,鞋袜衣衫多补丁。

噫嘻吁!

百鸟之语谁能解,百舌鸣冬或报瑞。

年来世事怪,反常常反怪。

安得公冶来,为鸟译出令人快。

我所解者提胡卢,枝头劝我邻家沽。

提胡卢,不知吾,少青蚨。

我憩闽北,叔凯枉顾。

出南涧书,剧谈至暮。

言昔之夜,得梦怪奇。

当与藏叟,会阿耨池。

想耶因耶,一笑眇邈。

执手告戒,义均骨肉。

心平行粹,爱南涧翁。

人百忤之,而无温容。

凯病且贫,户满客屦。

翁常解衣,骚骚治具。

嘉翁风致,古人所难。

鄙夫悭啬,拔毫如山。

吁嗟衰年,失二益友。

耨池西方,游懈俱不。

昼诗绝吟,永帖罢挥。

猨哀鹤怨,金环不归。

吊既后时,奠复不早。

瓣香忏悔,泪湿春草。

归去来兮,吾方南迁安得归。

卧江海之澒洞,吊鼓角之凄悲。

迹泥蟠而愈深,时电往而莫追。

怀西南之归路,梦良是而觉非。

悟此生之何常,犹寒暑之异衣。

岂袭裘而念葛,盖得觕而丧微。

我归甚易,匪驰匪奔。

俯仰还家,下车阖门。

藩垣虽缺,堂室故存。

挹吾天醴,注之洼尊。

饮月露以洗心,餐朝霞而眩颜。

混客主而为一,俾妇姑之相安。

知盗窃之何有,乃掊门而折关。

廓圜镜以外照,纳万象而中观。

治废井以晨汲,滃百泉之夜还。

守静极以自作,时爵跃而鲵桓。

归去来兮,请终老于斯游。

我先人之敝庐,复舍此而焉求?

均海南与汉北,挈往来而无忧。

畸人告予以一言,非八卦与九畴。

方饥须粮,已济无舟。

忽人牛之皆丧,但乔木与高丘。

警六用之无成,自一根之返流。

望故家而求息,曷中道之三休。

已矣乎,吾生有命归有时,我初无行亦无留。

驾言随子听所之,岂以师南华而废从安期。

谓汤稼之终枯,遂不溉而不耔。

师渊明之雅放,和百篇之新诗。

赋归来之清引,我其後身盖无疑。

终南老馗状酕醄,虎靴乌弁鸭色袍。

青天白日不肯出,上元之夜始出为游遨。

鬼门关头月轮高,乌犍背稳如駼駣。

鬼妇涂两颊,鬼子垂一髦,徒御杂沓声嗷嘈。

导以灵姑旗,翼以大食刀。

荼垒左执鞭,质矫右属櫜。

方明前持漆灯,张若后拥牦旄。

离未罔两不可一二数,肩担背负手且操。

奇形狞色使人怕,一似貙驳枭獍兼猿猱。

战伤人血化磷火,各出照地点点如焚膏。

阴风飒飒吹荒皋,百怪屏气不敢号。

汝辈远遁莫我遭,我欲饮汝血,甘如饮醇醪,我欲啖汝肉,美如啖羊羔,肯容汝辈在世长贪饕。

吁嗟乎老馗,真为百鬼中一豪。

所以唐皇想其像,诏令道子写以五色毫。

吾尝疑其事,展图不觉再把短发临风搔。

忆当天宝年,左右皆鬼曹。

林甫朝中逞狐媚,禄山殿上作虎嗥。

当时设有老馗者,安得纵彼二鬼逃。

便须缚以苍水使者所扪之赤绦,献于天阍,尸诸兽牢,寝其皮,拔其毛。

效尔一日驱驰劳,坐令温泉生污泥,骊山长蓬蒿?

上除唐家百年害,下受唐史千年褒。

却来上元夜,任尔烧灯并伐鼛。

当我刚进去时,黄灿然斜靠着他的躺椅,敲着他的专用电脑,端坐在他多外国文字的大书架前。

“喝点水吧,我们就这样谈一谈。

”然后我们的手同样伸向了不同的诗篇:“某某人是伟大的,因为摒弃了取巧,而写出了怀疑论的干净而悲凉的诗篇,某某人一生追求细枝末节,声誉鹊起,真可惜弃去了诗歌中那么巨大的财产。

”“还有我们,致力于综合和日常至身的修炼,卑微的生活中稳步向前,诗歌中的句子越写越短。

”然后我们将停止,下午六点,黄灿然将上班。

我在地铁站里借着灯火,写下诗章:“在公司的办公室里,我始终承认我是个小职员,可望升为高官:我纯朴的诗歌,生长在利润升降之间。

股票使我惭愧,但不使我疯狂,钱财使我雀跃欣喜,但诗歌使我活得像样。

噢,那隐蔽的巨大的生活的宝藏!

两月之间星入斗,畴昔之夜星入月。

入斗前史验虏走,入月韩诗应虏灭。

昭然垂象不轻示,适验天心厌胡羯。

此胡蚕食诸戎尽,云扰中原野流血。

去年突然渡江左,几欲长驱控京阙。

使其香气不击败,延及生灵祸何烈。

衣冠正统幸阴佑,依然天堑限南北。

乃知硕果弗尽剥,东南生意不终绝。

吾皇修德务饬己,悔悟一念足越。

正当岁星在整套分,不待一言退荧惑。

胡运百载天将亡,两星炯炯岂虚设。

自今有道守四夷,海{上宀下禹}一家混吴越。

病夫得复见太平,原以余年才农业。

亚洲大陆有一士,自名任公其姓梁。

尽瘁国事不得志,断发胡服走扶桑。

扶桑之居读书尚友既一载,耳目神气颇发皇。

少年悬弧四方志,未敢久恋蓬莱乡。

誓将适彼世界共和政体之祖国,问政求学观其光。

乃于西历一千八百九十九年腊月晦日之夜半,扁舟横渡太平洋。

其时人静月黑夜悄悄,怒波碎打寒星芒。

海底蛟龙睡初起,欲嘘未嘘欲舞未舞深潜藏。

其时彼士兀然坐,澄心摄虑游窅茫。

正住华严法界第三观,帝网深处无数镜影涵其旁。

蓦然忽想今夕何夕地何地,乃是新旧二世纪之界线,东西两半球之中央。

不自我先不我后,置身世界第一关键之津梁。

胸中万千块垒突兀起,斗酒倾尽荡气回中肠。

独饮独语苦无赖,曼声浩歌歌我二十世纪太平洋。

巨灵擘地鑱鸿荒,飞鼍碎影神螺僵。

上有抟土顽苍苍,下有积水横泱泱,抟土为六积水五,位置落错如参商。

尔来千劫千纪又千岁,倮虫缘虱为其乡。

此虫他虫相间天演界中复几劫,优胜劣败吾莫强。

主宰造物役物物,庄严地土无尽藏。

初为据乱次小康,四土先达爰滥觞。

支那印度邈以隔,埃及安息侯官严氏考定小亚细亚即汉之安息,今从之。

邻相望。

地球上古文明祖国有四:中国及印度、埃及、小亚西亚是也。

厥名河流文明时代第一纪,始脱行国成建邦。

衣食衎衎郑白沃,贸迁仆仆浮茶梁。

恒河郁壮殑伽长,扬子水碧黄河黄。

尼罗埃及河名。

一岁一泛溉,姚台姚弗里士河、台格里士河皆安息大河名。

蜿蜿双龙翔。

水哉水哉厥利乃尔溥,浸濯暗黑扬晶光。

此后四千数百载,群族内力逾扩张。

乘风每驾一苇渡,搏浪乃持三岁粮。

汉书《西域传》言:“渡西海不得风,或三岁乃达。

”西海即地中海也。

就中北辰星拱地中海,葱葱郁郁腾光铓。

岸环大小都会数百计,积气淼淼盘中央。

自余各土亦尔尔,海若凯奏河伯降。

波罗的与亚剌伯,二海名。

西域两极遥相望。

亚东黄渤谓黄海、渤海。

壮以阔,亚西尾闾身毒洋。

谓印度洋。

斯名内海文明时代第二纪,五洲寥邈殊未央。

蛰雷一声百灵忙,翼轮降空神鸟翔。

哥伦布初到美洲,土人以为天神,见其船之帆,谓为翼也。

咄哉世界之外复有新世界,造化乃尔神秘藏。

阁龙日本译哥伦布以此二字。

归去举国狂,帝国挟帜民赢粮。

谈瀛海客多于鲫,莽土倏变华严场。

朅来大洋文明时代始萌蘖,亘五世纪堂哉皇。

其时西洋谓大西洋。

权力渐夺西海谓地中海,用汉名也。

席,两岸新市星罗棋布气燄长虹长。

世界风潮至此忽大变,天地异色神鬼瞠。

轮船铁路电线瞬千里,缩地疑有鸿秘方。

四大自由谓思想自由、言论自由、行为自由、出版自由。

塞宙合,奴性销为日月光。

悬崖转石欲止不得止,愈竞愈剧愈接愈厉卒使五洲同一堂。

流血我敬伋顿曲,觅得檀香山、澳大利亚洲者,后为檀岛土民所杀。

冲锋我爱麦寨郎。

以千五百十九年始绕地球一周者。

鼎鼎数子只手挈大地,电光一掣剑气磅礴太平洋。

太平洋,太平洋,大风泱泱,大潮滂滂。

张肺歙地地出没,喷沫冲天天低昂。

气吞欧墨者八九,况乃区区列国谁界疆。

异哉似此大物隐匿万千载,禹经亥步无能详。

毋乃吾曹躯壳太小君太大,弃我不屑齐较量。

君兮今落我族手,游刃当尽君所长。

吁嗟乎,今日民族帝国主义正跋扈,俎肉者弱食者强。

英狮俄鹫东西帝,两虎不斗群兽殃。

后起人种日耳曼,国有余口无余粮。

欲求尾闾今未得,拚命大索殊皇皇。

亦有门罗主义北美合众国,潜龙起蛰神采扬。

西县古巴东菲岛,中有夏威八点烟微茫。

太平洋变里湖水,遂取武库廉奚伤。

蕞尔日本亦出定,座容卿否费商量。

我寻风潮所自起,有主之者吾弗详。

物竞天择势必至,不优则劣兮不兴则亡。

水银钻地孔乃入,物不自腐虫焉藏。

尔来环球九万里上一沙一草皆有主,旗鼓相匹强权强。

惟余东亚老大帝国一块肉,可取不取毋乃殃。

五更肃肃云雨霜,鼾声如雷卧榻傍。

诗灵罢歌鬼罢哭,问天不语徒苍苍。

噫嚱吁,太平洋,太平洋,君之面兮锦绣壤,君之背兮修罗场。

海电兮既没,舰队兮愈张。

西伯利亚兮,铁路卒业,巴拿马峡兮,运河通航。

尔时太平洋中二十世纪之天地,悲剧喜剧壮剧惨剧齐鞈鞺。

吾曹生此岂非福,饱看世界一度两度兮沧桑。

沧桑兮沧桑,转绿兮回黄。

我有同胞兮四万五千万,岂其束手兮待僵。

招国魂兮何方,大风泱泱兮大潮滂滂。

吾闻海国民族思想高尚以活泼,吾欲我同胞兮御风以翔。

吾欲我同胞兮破浪以飏。

海云极目何茫茫,涛声彻耳逾激昂。

鼍腥龙血玄以黄,天黑水黑长夜长。

满船沉睡我徬徨,浊酒一斗神飞扬。

渔阳三叠魂憯伤,欲语不语怀故乡。

纬度东指天尽处,一线微红出扶桑,酒罢诗罢但见寥天一鸟鸣朝阳。

绍定壬辰闰九月,已酉之夜彗星出。

清台奏御,正衙避席。

太官减膳羞,瞽宗彻音乐。

鸡竿肆眚出囚系,龙扆责躬求谠直。

精诚彻九垓,德音走重译。

圜桥冠带虀盐生,筦窥熿熿对以臆。

臣闻泰素朕形,玄黄辨色。

左旋右转,一阖一闢。

来伸往屈四时行,除旧布新寒暑易。

恢恢天网疏,统理废厥职。

东方岁星木主仁,不扫暴刻尚搥剥。

南方荧惑火主礼,不扫骄蹇习凌弱。

西方太白金主义,不扫寇盗生乱略。

北方辰星水主智,不扫蒙蔽长谗慝。

中央填星土主信,不扫诈欺滋奸猾。

皇穹遴选纲纪星,出持彗帚扫环域。

日华机上有九彗,作上作下空如笔。

归邪向上有两彗,出出不行见则灭。

天狗短彗在尾傍,火光炎炎空烜赫。

天搀类彗云如斗,蚩尤类彗箕后曲。

六贼如彗在西方,咸汉带彗居正北。

驱策举莫前,彗乃排胶轕。

不指房心明堂位,不临箕尾后妃宅。

不抵参昴咏衾裯,不向牛女逐淫佚。

不访狱廪至娄胃,不询盖营业员到危室,不求社庙上井鬼,不好文章游奎壁。

不穷天根越亢氐,不咨弋猎来柳毕。

不从玄枵问虚耗,不由张素丐觞客。

不自觜觽访葆旅,不入柳仓觅厨食。

不呼七星问急事,不召南斗共斟酌。

天王帝廷为大角,两帝三得如鼎足。

斗柄指所,以建时节,曰摄提格。

洒扫庭内万化基,芜秽不治孰观法。

轸驱风车为宰辅,负衡失平在修饰。

翼鼓羽翮主变夷,飞翰不劲必振刷。

秃帚一加,内清外肃。

四海九州,罔不臣妾。

帝府中居斡枢机,万年千载不停息。

虎丘去城可七八里,其山无高岩邃壑,独以近城,故箫鼓楼船,无日无之。

凡月之夜,花之晨,雪之夕,游人往来,纷错如织,而中秋为尤胜。

每至是日,倾城阖户,连臂而至。

衣冠士女,下迨蔀屋,莫不靓妆丽服,重茵累席,置酒交衢间。

从千人石上至山门,栉比如鳞,檀板丘积,樽罍云泻,远而望之,如雁落平沙,霞铺江上,雷辊电霍,无得而状。

布席之初,唱者千百,声若聚蚊,不可辨识。

分曹部署,竟以歌喉相斗,雅俗既陈,妍媸自别。

未几而摇手顿足者,得数十人而已;

已而明月浮空,石光如练,一切瓦釜,寂然停声,属而和者,才三四辈;

一箫,一寸管,一人缓板而歌,竹肉相发,清声亮彻,听者魂销。

比至夜深,月影横斜,荇藻凌乱,则箫板亦不复用;

一夫登场,四座屏息,音若细发,响彻云际,每度一字,几尽一刻,飞鸟为之徘徊,壮士听而下泪矣。

剑泉深不可测,飞岩如削。

千顷云得天池诸山作案,峦壑竞秀,最可觞客。

但过午则日光射人,不堪久坐耳。

文昌阁亦佳,晚树尤可观。

而北为平远堂旧址,空旷无际,仅虞山一点在望,堂废已久,余与江进之谋所以复之,欲祠韦苏州、白乐天诸公于其中;

而病寻作,余既乞归,恐进之之兴亦阑矣。

山川兴废,信有时哉!

吏吴两载,登虎丘者六。

最后与江进之、方子公同登,迟月生公石上。

歌者闻令来,皆避匿去。

余因谓进之曰:“甚矣,乌纱之横,皂隶之俗哉!

他日去官,有不听曲此石上者,如月!

”今余幸得解官称吴客矣。

虎丘之月,不知尚识余言否耶?

(1)很真实地欣赏着自己的心偶然间我与你面对面坐下来而你只是说出两个字明天现在我们俩只能在静寂中煎熬悲哀于瞬息之间其实人生并不重要和遥远的童年一样在那恬美爱情的时候我们梦想着每一种不同质的东西面对一个梦萧萧的秋季看见有生命力的枯叶或在沉默之中开口为你描述故事的主角只是每次要等到经历最困难的时候我们才能学会如何去歪曲生命的定义岁月是没有承诺的我们靠各种努力才能建立起毫无价值的精神财富在透明的景色里一层一层将自己包装起来 (2)当然可以有这么个美好的时光还有什么比你的思想更单调好象那沉默之花开放在夜里,轻声地说道∶夜,是非常滥情的一个调料让我开始回忆吧但无论这个夜是如何不纯洁或者说今夜之后我们彼此都会看见对方在明天突然变卦风吹扬起叶子曲径幽幽那场风雨必将打湿了花絮我相信也许过不了多久我们都会感慨万千,好似那吹向四面八方的风总是能够再次回到今天一次一次揉碎我们心里最后一点残留的东西象是花开放的声音悄悄地做完所有动作 (3)但又该如何离去分别的时刻反复被推迟往事我绝对相信所以我更假设未来其实迷失方向的风就在窗外徘徊可是我相信起初它只是一时的迷茫将来它必会持久用一生的思考久久地清扫世界每一个角落春回大地而春天的嫉妒只是一次偶然的失误隔着最后一个冬天的夜色走出千篇一律的早晨与初升的太阳一起来到人间似雾散后的天堂一般令人感到因美而萌生的失望 (4)如果在比较困难的时候你没有听到我的音讯那我就告诉你成功不在于自信它在我生命中反复出现这也许曾是个偶然好象那个破损的冬天你的突然出现象一个拼错的名字,极其随机从天而降的命运它踏破爱情的门槛虽然春天还在窗外或者说一封空空如也的信却能依然使我相信没有点破的内容就是没有期待的等待是个无题的中庸之作而我更加相信我们虽然同为一个时代的路人但直到今天你还是在沉默之中我呢,靠着这份自信苟延残喘在最困难的时候是啊,这一切多么让人留恋我们莫明之极的生命反而变得不重要在晨曦中焚烧没有价值,好象那做肥料的灰烬而我们的亡灵飘飘然在没落的来年里 (5)尽管只有开始没有结束我们已经走进了禁地我们尽力追忆在这个退化的大自然中你捡起悲哀的石头我放下更陈旧的武器不同的人走来这里被踏成一个巨大的屠宰场他们与我们一起上来天也相信这是一出突如其来的不可避免的灾难,躲也没有办法躲哪怕是一个念头一次机会让我们能再次偶然地逃出这里他们很累了而我们虚弱的身体更累了太阳悠悠地挂在那里浪费自己其实也已经很久了为什么我们突然觉得还在夜里?

即使我们忘掉了时间的概念我们也不必遗憾但,你还是不知道在你的身后你的死神,手执令牌伫立在反反复复的风中 (6)我为你挖空心思但无论怎么努力我都无法想象你是如何与她在案发后逃走,象两个隐士消失在一群不知情的人后面他们偶然地感慨在交叉路口费力地张望你,还有她都有着一个任何人都会很快就能忘掉的身世是否还能随着时间的流逝在人群后面烟消云散如果在它们消失的时候我还存在,那么你与她是否还在你们的生命中消耗彼此的一切或是一动不动象是历史长剧的定格不变的悲剧形式而我相对而言仍然有着活动的自由欣赏着海的颜色欣赏着你们的背景欣赏着你们在往事里进行一场决赛在那群人身后的起跑线上 (7)今天的你孩子般地寻找美丽的定义那梦一般的女孩回头你的神态也是一种潇洒的体现将难题锁进内心而微笑在你的脸上在天上没有愁云的一个瞬息好象那万道金光的彩虹一脚踏进地狱一脚踏进人间不同的人都多多少少真心希望这个宏大的场面能够演变成世纪的婚礼而随后而来的风云变幻则是嫉妒与仰慕交织的景色是烙在大地上的伤痕让你更留恋那个丑陋一些的身影在你失恋的时候,假如每一秒钟你都能看见七彩的残疤和她对美学的彻底背叛 (8)即使你在被遗弃的梦里也能看到早晨和明天最为单调的天空那种单调是无形的只要看见一次我就能相信你的信仰是没有错的错,只是一个强加的观念是不同的感觉是理解的不同层次是没有被读懂被消化的神话爱情是神话里多余的一个差使它有着残缺不全的翅膀没有飞起就已经非常难堪只要有一阵风吹来它就能找到足够的理由扑腾在地给你一个具体的体验让你的灵魂在旷野里暴露让你在信仰面前服输而且输得非常得体 (9)多年以来我就是如此固执固执得有如脚下的千年顽石算起来我的日子就是被这顽石所压没有自我感觉的我总是喘不过气来尽管我不在乎每天是否下雨可我还是很在乎泪珠你奇特的眼泪一种很微妙的却很浪费的创造,从你的眼边流下,心平气和我在千年里从未被打动当它落在我非常平凡的身上此刻,又是谁的眼泪将我的回忆打湿在苍黄大地上象是古色古香的露水滴在失去功能的记忆里不会让人去留恋却又似烧过的烟一样在傍晚的空气里慢慢怅然消失然后初升的月光就沦落成这里唯一的大结局 (10)或者更进一步说当灾难来临的时刻要在时间里挽救失去的过去其实很难不同的是你在绝对的静寂中可以再次体会那种熟悉的滋味如果你不称之为痛苦而且每年这个时候回想起来这一切一定有与今天不同的味道如果你想品尝痛苦则更需要一份非常的勇气其实这所有的事情都很难做到那小小的童年在春天但你已经错误地跨入了今天现在仍能按照结论宣布前途是冷色的遗憾与否,你必须往前跨出而且是另外的一步 (11)我被逼着去爱星斗那是个无奈的漫长之夜沉重无比在我的双臂间滑落打在没有生气的地球上这才得以让我相信黑暗也不尽是没有任何机会的孤独虽然看不见什么物事全非的东西在我残余的生命里和你相见可能就是在瞬息心不纯洁的那个瞬息你是否会空穴来风地回个头说出一句让人很累的话此时黎明前的篝火将我烤得遍体鳞伤银河并没有静静地流淌我在失去的鲜血和时间的刹那间闭上双眼心里的太阳陨落我愿意遗憾不相信还有什么比这更逼真而你作为旁证鸦雀无声一如这静止的夜色,落进空荡荡的我 (12)空气里弥漫着宿命论的安排那可是没有味道的狼烟在你不介意的时候我会替你捡起一首歌的陈词滥调用它编出摇篮孵出我们体内的往事,就这样让余温继续孵化我们的纷乱的头绪长成千丝万缕的头发也许不仅仅只有往事与憾事时间将我们当成行李从生命的一端托运到没有重力的境界在狼烟四起的另一个国度我们解脱无比幸福地失望我们这辈子走到今天才刚开始我们没有了气质所以我们真正地飘飘然有没有期待不重要为什么往往到头来这些杂事就是我们自己

葛生蒙楚,蔹蔓于野。

予美亡此,谁与?

独处?

葛生蒙棘,蔹蔓于域。

予美亡此,谁与?

独息?

角枕粲兮,锦衾烂兮。

予美亡此,谁与?

独旦?

夏之日,冬之夜。

百岁之后,归于其居。

冬之夜,夏之日。

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泛舟赤壁,正风徐波静,举尊属客。

渺渺予怀天一望,万顷凭虚独立。

桂桨空明,洞箫声彻,怨慕还凄恻。

星稀月淡,江山依旧陈迹。

因念酾酒临江,赋诗横槊,好在今安适。

谩寄蜉蝣天地尔,瞬目盈虚消息。

江上清风,山间明月,与子欢无极。

翻然一笑,不知东方既白。

东坡后赤壁赋:是岁十月之望,步自雪堂,将归于临疙。

二客从予过黄泥之坂。

霜露既降,草木尽脱。

人影在地,仰见明月,顾而乐之,行歌相答。

已而叹曰:有客无酒,有酒无肴,月白风清,如此良夜何!

客曰:今者薄暮,举纲得鱼,巨口细鳞,状似松江之鲈。

顾安所得酒乎?

归而谋诸妇。

妇曰:我有斗酒,藏之久矣,以待子不时之须。

于是携酒与鱼,复游于赤壁之下。

江流有声,断岸千尺,山高月小,水落石出。

曾日月之几何,而江山不可复识矣!

予乃摄衣而上,履B357岩,披蒙茸。

踞虎豹,登虬龙,攀栖鹘之危巢,俯凭夷之幽宫。

盖二客不能从焉。

划然长啸,草木震动。

山鸣谷应,风起水涌。

予亦悄然而悲,肃然而恐,凛乎其不可留也。

返而登舟,放乎中流,听其所止而休焉。

时夜将半,四顾寂寥。

适有孤鹤,横江东来,翅如车轮,玄裳缟衣,戛然长鸣,掠予舟而西也。

须臾客去,予亦就睡。

梦一道士,羽衣蹁跹,过临皋之下,揖予而言曰:赤壁之游乐乎?

问其姓名,BA3D而不答,呜呼噫嘻,我知之矣!

畴昔之夜,飞鸣而过我者,非子也耶!

道士顾笑,予亦惊寤,开户视之,不见其处。

我看见万匹马儿入夜恣意奔跑听到它们疯狂的嘶鸣风里逸得很长很长的鬃毛三月啊,是赏花儿的时节芦席上的皱褶和晨光在对抗花瓶上隐约有白马奔过树根通过秘密的路缠住月亮收拾光明的残局石头拾掇着它们的剧痛马群在春天一意孤行什么样的艳丽和古旧跨上马匹丝绸在马蹄的挥舞和杂沓下乱纷纷的像青翠的火焰草原在渴望里多么刺眼树上的密叶因为愤怒而苍老我们因为亡途而浪迹或永远终止这里没有希望地享受我们的报酬孔雀的乌木屏风,胭脂和画卷绣纬一样令人厌倦的生活我多么害怕看见那匹火驹呵当我们的目光在圈子里穷尽时独酌太秀丽的细节和神灵它会从另一个方向飞来一道光芒把人间揉遍花儿上轻柔的蹄子,火的阳兽我们突然紧紧束了胸怀金黄的大地如此灿烂

5我们长途跋涉,已达郊区银河在身后的树林上空流转前面是红光映照的天空我们还要跨过最后一条河穿过最后一个果园,最后一片菜地煤场和铁道我们驻足,回望原野间的茫茫黑影因为土地上响彻如此安宁的音乐我们呆住了8严寒抓紧搂抱这所房子好象它是世间最后的一所衰老的灌木拥集在石阶下就象老年人凑在一起,互相诉苦患风湿症的院门在房子一侧吱吱呀呀,活动被风吹疼的身子今年冬天确实太早来临它真的是故意这样,趁人们还没备好大衣?

或者只是象今晚的大风,过于性急?

我谛听松林间尘沙粗鲁地穿行枯干的断枝从树上落到瓦顶这里,那里,天地间变成嘈杂的巨大音乐厅嗓音粗野的乐手会在天亮前撤离接着是阳光舞蹈队来山坡表演小路显得宽宏大度,转过坡地似乎没个尽头它高高兴兴,吩咐麻雀把你唤醒它要把你引向广阔的大千世界唠叨的小树丛归于平静抱怨于事无补,要学会乐天知命”这所房子也会掩埋得更深在堆集的枝叶中轻轻叹息12只有老人们,接近了时间的尽头不是睿智,而是绝望平静了心灵就象无人理睬的孩子坐在七零八落的房间最终停止了抽泣,又在寂寞中站起用迷惑的眼光重新看待世界13疾病使他的脸更显高贵巨大的病床从幽暗的房间深处浮起他卧在洁白的被中面色苍白,神情疲倦此刻,残余的生命之光慢慢聚集他的眼闪射出新鲜的尖锐的光芒白皙细长的手指从宽大的袖口里伸出,轻轻地指点着就象开放于午夜黑暗的昙花将要垂下沉重的头颅是谁赋予了他更大的智慧使琐屑和畏缩在衰竭的身躯里荡然无存是啊,一切都被原谅了,只留下生而为人的骄傲与美好的品德只剩下了平和、安宁15宽阔的河面幽光粼粼一盏灯点在河的上游群山的身影之间你被照亮,你的灵魂透明有如叶子让夕光一遍遍清洗这是傍晚,堆满稻草的马车离开刈后的田野你听到了什么,漫游者?

河水中漂流的亡灵喁喁他们穿过时间的滩涂无声地聚拢、涌现17巨大的灯盏,光辉渐暗在水的上游,群山中央我与大河同时被照亮18我要使自己的囊中如洗装满我的骄傲因为贫穷珍惜每件事物瓦罐粗陋,蕴满沙子就象悲痛我领着女人去看兄弟兄弟已死,灵魂不灭住在山坡一侧女人头插梨花,稍带畏惧我缓缓叙述,她嘤嘤啜泣女人并不美丽我却深深爱恋兄弟与我同出一胎我也要做黑水上的浮灯给心境凄凉的人一点温暖给投江的人一点安慰山岗上,远方明晰江流横过绿树薄雾轻带,不见荒凉宛如面目娇美的女子女子不知荒凉只知拭去颊上泪滴19有谁能肯定地说:树木在冬天不感到欣喜?

没有鸟和人的搅扰,它们自由地高高站立。

雪后的早晨空气清冽。

有谁能肯定地说:茂密的叶子不是树木的累赘?

阳光洒满雪地,它们再画上简洁的作品,每片树皮都感到温暖。

我远远地就被它们感动。

我渴望和它们站在一起,成为最普通的一株白杨树。

当我在雪光眩目的屋顶上,俯视微微呼吸的庭院,我会流泪:“感谢你,生活!

我的心灵多么宁静,轻松!

”20问自己一声:你还有多少时间?

好像是被人逼迫着生活,我们总是匆匆忙忙,叹息声声。

直到水在槽里结成坚冰,午夜钟声穿透玻璃,才战战兢兢地躺下歇息。

而在门外凋敝的花园里,夜正以它浓重的黑暗酿造美酒,星光象白霜凝满枯黄的叶丛。

21那些岁月冗长而迟缓,就象贫民区幽暗的澡堂,雾一样的灯光中,锈坏的水管滋滋冒汽,赤条条的人们都似乎在瞌睡。

你度过它们,象在夜晚的长途车里昏昏沉沉。

现在,它带你到这儿,回忆象车灯掠过往事的丛林。

童年是什么?

为什么你一次又一次越过窗口去看他?

他只是一个孩子,什么也不明白。

为什么他要跟随母亲四处迁徙,住在车站旁肮脏的小店里?

为什么许多人对他摇头叹息?

他只是个孩子,什么也不明白。

他只是个孩子,没有玩具和伙伴。

当母亲为生活奔走时,他终日坐在房门口,过早地学会了等待和期盼。

为什么他发呆,思绪在惊惧的街道上流连忘返?

他只是个孩子,不知道怜悯中的不幸和屈辱。

你为什么择取了生活中的凄惨片断?

你想打动谁?

或只想打动你自己?

为什么你的目光如此陌生而冷酷?

在蛛丝挂满的玻璃窗后,在记忆的储藏室里,那里,还堆满了别的杂物。

那个孩子就坐在房门口,心不在焉地翻动图画,浑然不觉。

24我寻找节奏,以一个老钢琴修理师的耐心敲打词的黑键。

和他一样,背着工具箱在大街小巷奔走。

我受不了庸俗的气味,在堂皇的装饰下象一盘发馊的焖肉。

我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诗人,在他们面前总是畏畏缩缩、无所适从,每个角落都以它们的寒冷向我作陌生的鬼脸。

北京的春天,花朵象一碟碟色彩纷繁的佳肴端在枝条柔韧的手臂上,一条街就是一次丰盛的筵席。

每首诗的主题又一次次地扑向我痉挛的胃,是我在节奏的醇酒中迷醉。

我是一个伟大的诗人,每首诗写的都是饥饿。

28想起这个时辰它对你会有所帮助。

你穿着白罩衫,你的神情那么严肃,在零乱的行李中走来走去。

楼底下汽车按响喇叭,行李和你都得离去,不留一张废纸。

我匆匆忙忙捆好行李,把包装绳打上结,再提提它们,看是否结实。

这个时辰,我们各自都那么紧张,来不及道别,说上几句话语。

你也许不再回来,我也许见不到你。

但想想它,对你会有所帮助。

29整个下午,下着雨加雪。

世界阴暗,象已是傍晚时分。

行人一边走,一边搓着手,一个个竖起衣领,活象谁安排了一场滑稽剧。

他们在冰冷的路上踮起脚尖。

而现在,阳光遍照,每个屋顶都显着笑意。

主妇们亮出滴着水的衣服。

有个小伙子吹着口哨从窗下冲过,自行车铃敲打得叮叮啷啷。

道路已经风干,泡烂的落叶都扫到水沟里。

孩子们脱下讨厌的雨靴,在院子里跳格子,没有一丝儿灰尘。

31我被迫欺骗母亲,在我们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自由的!

我知道爱我的人们也一次又一次地欺骗我。

天气逐渐寒冷,我被迫走出温室,人造革车座上凝满水珠,候鸟尖利的叫声在树丛里已不再可能听到。

贫困的母亲在那座木房里等待我寄去钱和爱。

但我什么也没有,我有的只是一串串歉意和门一样的冷漠。

我活着,在人海中象一粒沙子,对于他们我已经消失。

我只对于我活着,我只是一个被迫之物,在生活的机器上碾压成我。

33告诉我自己不要诉说,所有的诉说都象晚霞,对于永恒的黑暗的天空,稍纵即逝。

而痛苦是你的天空。

告诉我自己不要诉说,没有人会听懂你的话。

你自己生活的岁月,象河流一样永不回头。

你展示的只是,被烈日晒干的水痕,被河水遗失的沙砾。

那些内心的波纹,再也不会象过去那样起伏。

告诉我自己不要诉说,没有人顾得上你。

当不可避免的孤独,成为每个人呼吸的空气,当邪恶琐屑的惯习成为弦上之箭,友情又能有什么用?

微不足道的柔情在生活之手中只是一根飘动的细线,随时会被无声地绷断。

告诉我自己不要诉说。

难道你还没学会辨别虚伪?

让幸福成为昨日之梦,让心灵成为一枝划空的桨,让忧郁注满酒瓶,在无人的角落饮光,这苦味的药水能医治你的欲望,你的企图。

35跨越正午的太阳跨越山岗群鸟欣悦飞向大海我想在这宁静的时刻写一首愉快的诗章赞美这平淡的日常生活就象渔船在阴云密集的夜里返回港湾今天我得以避开悲哀和痛苦来与兄弟们相聚这样的日子多么难得用甜酒滋润心灵用歌唱冲破低垂的门帘崖边的屋子点上灯水波在窗台下微漾也许黑夜的海上还有船只往来温情带着藻类的气味与风鼓满房间门外公路上有人踩响沙子提灯在清晰的话音里晃动在这静寂时分我等候他们向这儿走来36士兵们挎着枪走进商店也买糖果和花生,而子弹在枪膛里。

我们带柔软的帽子,他们戴钢盔。

在下班的人流中,他们是这样不同。

那一年,我们夜夜喝酒、抽烟,向楼间花园投掷酒瓶,坐在台阶上迎风流泪,走在凌晨放声歌唱。

46这里到那里。

火车要跑多少路,多少灯亮着多少熄灭了,在黑暗里,多少树叶在寒冷的霜气里掉落,在黑暗的泥地里。

这里到那里。

我的思想专注于唯一的事物,达不到的地方象行程外的城市。

那里精神的灯或关或闭,那里心灵也许正为爱情的凋败欣喜。

那里,也笼罩着黑暗,象深深的哭泣。

这里到那里。

火车从我的窗前驰过,人们从这里到那里,在白昼或深夜,又过了一个白昼或者又过了一个黑夜。

在同一片天空下。

这里到那里。

镜子反射日光和月光,我是矛盾生命的象征。

正过大桥的车上有我热爱的兄弟姐妹,正想起我在这个城市里,满眼是无边闪烁的灯火。

47在洁净的水中生长,开放洁净的花朵。

我的天真之歌还在吟唱什么?

今天已无人理解飞鸟的悲伤。

我逐渐远离繁花的天国,把盲人的拐杖伸向浊臭的池塘。

引路的星辰日益遥远,耳中萦徊着眩晕的魔笛。

温慈的绸缎悬垂在深广的殿堂,和年代一样久远,被香熏得沉暗。

我曾经多么幸运,在兄弟间端坐,远离尘俗。

深寂的夜空,过去的岁月里众星密布,我们默对永恒把祷词吟诵。

清晨,就着清晰的米汤吞咽清洁的面包,心中充满对宁静生活深深的感激。

而今我独处一隅,面对城市的中心,这危险的发光体彻夜燃烧,宛如地狱不熄的烈火。

在寥阔贫瘠的土地上,我们象虫豕一样奔走。

凝望冬季沉郁屋顶的上空,贫穷生活的烟雾从周围升起,弥漫、消融,在众人的脸上投下阴影。

谎言、表白、筋疲力尽的周旋,我摊开四肢躺在夜晚的床上,恶梦的鹰鹫袭击心脏的岩穴。

而户外静寂,夜清如水。

在洁净的水中生长,开放洁净的花朵。

我的经验之歌振颤着簇簇黄叶,使它们纷纷落下、飘散、埋没48诚实的石头有一种怎样的语言它们垒成宽阔的大道,伸向海边你慵倦的话音使石头幸福地跳动我的灵魂轻叩你光洁的脚踝噢,成排的木头房子密密匝匝响着喜悦的叮当,欢迎你的到来所有的阳光争相亲吻你的面颊所有的风向你的长发聚集你均匀的呼吸撩起我海水蕴蓄的欲望几乎要涨破语言的表皮喷溅而出我伫立在你身旁,幸福而又不幸爱你,就象爱湛蓝的海水你洗濯的手指你有光洁的贝壳一样白净的肤色可我无法拾取你,至于双唇间这瞬时的欢乐和忧愁之于你仿佛绷紧的布帆之于气流的吹向月光在水和岩石交错的地方沉睡我的脑子象疯狂的轮机彻夜旋转在爱情汹涌的海面筋疲力竭在孤独弥漫的凌晨止息于困倦与乏力50有多少死者象我一样倾听过雨,它的凉爽的果实和叹息充盈了整个黄昏淋湿的旷野游荡着多少疲倦的身影隔湖而望,深黑的水际漂浮着黑色的村庄,轻得就象流动的冰块那是人烟灭绝的腐败建筑但为什么比人丁兴旺的城市显得更有希望我步下泥泞的土坡,爬上山岗伫立良久,又穿越树林秋天,挂在宛如烟霞的树枝上就象曾经华丽过的破烂衣裳54那是我的干校,在视线的尽头,群山的脚下在晨雾笼罩中,淹没于丛林那是我赖以生活的地方我多么不愿为此奔波往返通往干校的路,新铺的水泥银灰色,在上午的阳光中闪烁高出于田野之上,垅沟间是一块一块新翻的褐色泥土平坦,带着柔和的弧线我的自行车咔哒作响我要把这天变成郊游的日子把令我畏惧的郊野变成愉快的花园那是我周日的干校排排房舍间悄无人影只有怪异的草木享用僻静的时光我却带着陌生的心情坐在门前的石阶上树木随意站立风儿吹碎了阳光叮当作响这里远离路径正合宁静的心灵幽居这里本是自然隐匿的所在可是为什么让我如此惧怕56哀歌一个时代已经结束,怎么办,我这个生活的零余者?

孑然一身,站在这里。

弟兄们,再见。

你们穿过这个中午,消失在街头。

阳光明净,这是深冬了。

硬币在口袋里叮当作响。

城市中的荒野,城市中的夜晚。

我将离开北方,这高远的天空。

南下的列车扯响汽笛,那里多么嘈杂、污浊。

弟兄们,再见。

你们的笑声多么丰满、响亮,长久在这空屋里回荡。

床架上堆积着你们遗弃的杂物,尘埃还未来得及蒙上。

噢,此刻你们已独个在各自的行程上。

这世纪末的城市多么凄凉。

有谁会记得我?

一个零余者,无力而怯懦。

难道我就这样无声地毁灭?

这空寂的寝室,曾经昼夜喧闹。

但总会有一天,一个年轻人推开门扑面的是沉重的灰尘,还有,地上的那具枯骨。

哦,那是我。

新时代的宠儿,愿你有个美好的前程!

可你知道这里喧嚣的历史、凄凉的晚景?

那些泪痕,你可会轻轻抚摸?

再见了,弟兄们。

车站广场繁忙、混乱,到处躺满逃亡的人群,女人多么疲惫,孩子在怀里瞌睡,而男人,他们的脏手攥紧了皱巴巴的纸币,,指缝里渗着发酸的汗水。

这个时代就要结束了,我该怎么办,面对这绝望的景象?

不属于任何团体,没人过问和救助。

人们流浪之后回到家乡,而我,我的家乡在哪里?

58痛苦的跨越两代的诗人,他的脸苍白,藏在高竖的衣领里,不愿看这个世界。

他站在雨天垂暮的站台上。

淹没了他,机车的浓烟!

浓硫酸的汽笛浸泡着他的心。

东南山水,余杭郡为最。

就郡言,灵隐寺为尤。

由寺观,冷泉亭为甲。

亭在山下,水中央,寺西南隅。

高不倍寻,广不累丈,而撮奇得要,地搜胜概,物无遁形。

春之日,吾爱其草薰薰,木欣欣,可以导和纳粹,畅人血气。

夏之夜,吾爱其泉渟渟,风泠泠,可以蠲烦析酲,起人心情。

山树为盖,岩石为屏,云从栋生,水与阶平。

坐而玩之者,可濯足于床下;

卧而狎之者,可垂钓于枕上。

矧又潺湲洁沏,粹冷柔滑。

若俗士,若道人,眼耳之尘,心舌之垢,不待盥涤,见辄除去。

潜利阴益,可胜言哉!斯所以最余杭而甲灵隐也。

杭自郡城抵四封,丛山复湖,易为形胜。

先是领郡者,有相里君造虚白亭,有韩仆射皋作候仙亭,有裴庶子棠棣作观风亭,有卢给事元辅作见山亭,及右司郎中河南元藇最后作此亭。

于是五亭相望,如指之列,可谓佳境殚矣,能事毕矣。

后来者虽有敏心巧目,无所加焉。

故吾继之,述而不作。

长庆三年八月十三日记。

有冯虚公子者,心侈体忲,雅好博古,学乎旧史氏,是以多识前代之载。

言于安处先生曰:夫人在阳时则舒,在阴时则惨,此牵乎天者也。

处沃土则逸,处瘠土则劳,此系乎地者也。

惨则鲜于欢,劳则褊于惠,能违之者寡矣。

小必有之,大亦宜然。

故帝者因天地以致化,兆人承上教以成俗,化俗之本,有与推移,何以核诸?

秦据雍而强,周即豫而弱,高祖都西而泰,光武处东而约,政之兴衰,恒由此作。

先生独不见西京之事欤?

请为吾子陈之。

汉氏初都,在渭之涘,秦里其朔,实为咸阳。

左有崤函重险、桃林之塞,缀以二华,巨灵赑屃,高掌远跖,以流河曲,厥迹犹存。

右有陇坻之隘,隔阂华戎,岐梁汧雍,陈宝鸣鸡在焉。

于前终南太一,隆崛崔萃,隐辚郁律,连冈乎嶓冢,抱杜含户,欱沣吐镐,爰有蓝田珍玉,是之自出。

于后则高陵平原,据渭踞泾,澶漫靡迤,作镇于近。

其远则九嵕甘泉,涸阴冱寒,日北至而含冻,此焉清暑。

尔乃广衍沃野,厥田上上,实为地之奥区神皋。

昔者,大帝说秦穆公而觐之,飨以钧天广乐。

帝有醉焉,乃为金策,锡用此土,而翦诸鹑首。

是时也,并为强国者有六,然而四海同宅西秦,岂不诡哉!

自我高祖之始入也,五纬相汁以旅于东井。

娄敬委辂,斡非其议,天启其心,人惎之谋,及帝图时,意亦有虑乎神祇,宜其可定以为天邑。

岂伊不虔思于天衢?

岂伊不怀归于枌榆?

天命不滔,畴敢以渝!

于是量径轮,考广袤,经城洫,营郭郛,取殊裁于八都,岂启度于往旧。

乃览秦制,跨周法,狭百堵之侧陋,增九筵之迫胁。

正紫宫于未央,表峣阙于闻阖。

疏龙首以抗殿,状巍峨以岌嶪。

亘雄虹之长梁,结棼橑以相接。

蔕倒茄于藻井,披红葩之狎猎。

饰华榱与璧珰,流景曜之韡晔。

雕楹玉磶,绣栭云楣。

三阶重轩,镂槛文㮰。

右平左域,青琐丹墀。

刊层平堂,设切厓隒。

坻崿鳞眴,栈齴巉嶮。

襄岸夷涂,修路陵险。

重门袭固,奸宄是防。

仰福帝居,阳曜阴藏。

洪钟万钧,猛虡趪趪。

负笋业而余怒,乃奋翅而腾骤。

朝堂承东,温调延北,西有玉台,联以昆德。

嵯峨崨嶪,罔识所则。

若夫长年神仙,宣室玉堂,麒麟朱鸟,龙兴含章,譬众星之环极,叛赫戏以辉煌。

正殿路寝,用朝群辟。

大夏耽耽,九户开辟。

嘉木树庭,芳草如积。

高门有闶,列坐金狄,内有常侍谒者,奉命当御。

兰台金马,递宿迭居。

次有天禄石渠校文之处,重以虎威章沟严更之署。

徼道外周,千庐内附,卫尉八屯,警夜巡昼。

植铩悬犬,用戒不虞。

后宫则昭阳飞翔,增成合欢,兰林披香,凤凰鸳鸾。

群窈窕之华丽,嗟内顾之所观。

故其馆室次舍,采饰纤缛。

裛以藻绣,文以朱绿,翡翠火齐,络以美玉。

流悬黎之夜光,缀随珠以为烛。

金戺玉阶,彤庭辉辉。

珊瑚林碧,瓀珉磷彬。

珍物罗生,焕若昆仑。

虽厥裁之不广,侈靡逾乎至尊。

于是钩陈之外,阁道穹隆,属长乐与明光,径北通乎桂宫。

命般尔之巧匠,尽变态乎其中。

后宫不移,乐不徙悬,门卫供帐,官以物辨。

恣意所幸,下辇成燕。

穷年忘归,犹弗能遍。

瑰异日新,殚所未见。

惟帝王之神丽,惧尊卑之不殊。

虽斯宇之既坦,心犹凭而未摅 ,思比象于紫微,恨阿房之不可庐。

覛往昔之遗馆。

获林光于秦余。

处甘泉之爽垲,乃隆崇而弘敷。

既新作于迎风,增露寒与储胥。

托乔基于山冈,直滞霓以高居。

通天訬以竦峙,径百常而茎擢。

上辩华以交纷,下刻哨其若削,翔鹤仰而不逮,况青鸟与簧雀。

伏棂槛而俯听,闻雷霆之相激。

柏梁既灾,越巫陈方。

建章是经,用厌火祥。

营宇之制,事兼未央。

圜阙竦以造天,若双碣之相望。

凤骞翥于甍标,咸溯风甫欲翔。

阊阖之内,别风嶕峣。

何工巧之瑰玮,交绮豁以疏寮。

干云雾而上达,状亭亭以苕苕。

神明崛其特起,井干叠而百增。

跱游极于浮柱,结重栾以相承。

累层构而遂隮,望北辰而高兴。

消氛埃于中宸,集重阳之清澄。

瞰宛虹之长鬐,察云师之所凭。

上飞闼而仰眺,正睹瑶光与玉绳。

将乍往而未半,休悼栗而怂兢,非都卢之轻趫,孰能超而究升?

驭娑骀荡?

焘弄桔桀。

枍诣承光,睽瓜庨豁。

增桴重棼,锷锷列列。

反宇业业,飞檐䡾䡾。

流景内照,引曜日月。

天梁之宫,实开高闱。

旗不脱扃,结驷方蕲。

轹辐轻骛,容于一扉。

长廊广庑.途阁云蔓。

闬庭诡异,门千户万。

重闺幽闼,转相逾延。

望䆗窱以径延,眇不知其所返。

既乃珍台蹇产以极壮,橙道逦倚以正东。

似阆风之遐扳,横西洫而绝金墉。

城尉不弛拆,而内外潜通。

前开唐中,弥望广橡。

顾临太液,沧池漭沆。

渐台立子中央;

赫昈昈以弘敞。

清渊洋洋,神山峨峨。

列瀛洲与方丈,夹蓬莱而骈罗。

上林岑以垒嶵,下崭严以岩龉。

长风激于别岛,起洪涛而扬波。

浸石菌于重涯,濯灵芝以朱柯。

海若游于玄渚,鲸宜失流而蹉跎。

于是采少君之端信,庶栾大之贞固。

立修茎之仙掌,承云表之清露。

屑琼蕊以朝飧,必性命之可度。

美往普之松乔,要羡门乎天路。

想升龙于鼎湖,岂时俗之足慕。

若历世而长存,何遽营乎陵墓!

徒观其城郭之制,则旁开三门,参涂夷庭,方轨十二,街衢相经。

廛里端直,甍宇齐平。

北阙甲第,当道直启。

程巧致功,期不纮陊。

木衣绨锦,士被朱紫。

武库禁兵,设在兰锜。

匪石匪董,畴能宅此?尔乃廓开九市,通阛带阓。

旗亭五重,俯察百隧。

周制大胥,今也惟尉。

瓌货方至,鸟集鳞萃。

鬻者兼赢,求者不匮。

尔乃商贾百族,裨贩夫妇,鬻良杂普,蚩眩边鄙。

何必昏于作劳,邪赢优而足恃。

彼肆人之男女,丽美奢乎许史。

若夫翁伯浊质,张里之家,击钟鼎食,连骑相过。

东京公侯,壮何能加?都邑游侠,张赵之伦,齐志无忌,拟迹田文。

轻死重气,结党连群?

实蕃有徒,其从如云。

茂陵之原,阳陵之朱。

趫悍虓豁,如虎如貙。

睚眦虿芥,尸僵路隅。

丞相欲以赎子罪,阳石污而公孙诛。

若其五县游丽辩论之士,街谈巷议,弹射臧否,剖析毫厘,擘肌分理。

所好生毛羽,所恶成创痏。

郊甸之内,乡邑殷赈。

五都货殖,既迁既引。

商旅联槅,隐隐展展。

冠带交错,方辕接轸。

封几千里,统以京尹。

郡国宫馆,百四十五。

右机盩屋,并卷酆鄠。

左暨河华,遂至虢土。

上林禁苑,跨谷弥阜。

东至鼎湖,邪界细柳。

掩长杨而联五柞,绕黄山而款牛首。

缭垣绵联,四百余里。

植物斯生,动物斯止。

众鸟翩翻,群兽飚呆。

散似惊波,聚以京峙,伯益不能名,隶首不能纪。

林麓之饶,于何不有?木则枞括根楠,梓械楩枫。

嘉卉灌丛,蔚若邓林。

郁蓊薆薱,橚爽櫹椮。

吐葩飓荣,布叶垂阴。

草则箴莎营蒯,薇蕨荔苀,王蒭莔台,戎葵怀羊。

苯莼蓬茸,弥皋被冈。

筱荡敷衍,编町成篁。

山谷原湿,泱漭无疆。

乃有昆明灵沼,黑水玄址。

周以金堤,树以柳杞。

豫章珍馆,揭焉中峙。

牵牛立其左,织女处其右,日月于是乎出入?

象扶桑与檬汜。

其中则有鼋鼍巨鳖,鳣鲤鱮鲖,鲔鲵鲿鲨,修额短项,大日折鼻,诡类殊种。

鸟则鹔鹴鸹鸨,鴐鹅鸿鹤。

上春候来?

季秋就温。

南翔衡阳,北栖雁门。

奋隼归凫,沸卉軿訇。

众形殊声,不可胜论。

于是孟冬作阴,寒风肃杀。

雨雪飘飘,冰霜惨烈。

百卉具零,刚虫搏击。

尔乃振天维,衍地络,荡川滨,簸林薄。

鸟毕骇,兽咸作,草伏木栖,寓居穴托。

起彼集此,霍绎纷泊,在彼灵囿之中,前后无有垠锷,虞人掌焉,为之营域。

焚莱平场,柞木剪棘。

结置百里,迒杜蹊塞。

麀鹿虞虞,骈田逼仄。

天子乃驾雕轸,六骏驳。

戴翠帽,倚金较。

璇弁玉缨?遗光倏爚。

建玄弋,树招摇。

栖鸣鸢,曳云梢。

弧旌枉矢,虹旃蜕旄。

华盖承辰,天毕前驱。

千乘雷动,万骑龙趋。

属车之篷,载猃猲獢。

匪唯玩好,乃有秘书。

小说九百,本自虞初。

从容之求,实侯实储。

于是蚩尤秉钺,奋鬣被般。

禁御不若,以知神奸,魑魅魍魉,莫能逢旃。

陈虎旅于飞廉,正垒壁乎上兰。

结部曲,整行伍。

燎京薪,骇雷鼓。

纵猎徒,赴长莽。

迾卒清候,武士赫怒。

缇衣韎韐,睢盱拔扈。

光炎烛天庭,嚣声震海浦。

河渭为之波荡,吴狱为之陁堵。

百禽棱遽,骙瞿奔触。

丧精亡魂,失归忘趋。

投轮关辐,不邀自遇。

飞罕潚箾,流镝?㩧。

矢不虚舍,铤不苟跃。

当足见蹍,值轮被轹。

僵禽毙兽,烂若碛砾。

但观置罗之所罥结,竿殳之所揘毕,叉簇之所搀捔,徒搏之所撞㧙,白日未及移其晷,巳狝其十七八。

若夫游鷮高翚,绝坑逾斥。

巉兔联猭,陵峦超壑。

比诸东郭,莫之能获。

乃有迅羽轻足,寻景追括。

鸟不暇举,兽不碍发。

青骹击于韝下,韩卢噬于緤末。

及其猛毅髬髵,隅目高匡,威慑兕虎,莫之敢伉。

乃使中黄之士,育获之俦,朱鬕髠髽,植发如竿。

袒裼戟手,奎踽盘桓。

鼻赤象,圈巨狿,摣狒猬,㧗窳狻,揩枳落,突棘藩。

梗林为之靡拉,朴丛为之摧残。

轻锐僄狡,趫捷之徒,赴洞穴,探封狐。

陵重巘,猎昆駼。

杪木末,攫獑猢。

超殊榛,摕飞鼯。

是时,后宫嬖人昭仪之伦,常亚子乘舆。

慕贾氏之如皋,《北风》之同车。

盘于游畋,其乐只且。

于是鸟兽殚,目观穷。

迁延邪睨,集乎长杨之宫。

息行夫,展车马。

收禽举胔,数课众寡。

置互摆牲,颁赐获卤。

割鲜野飨;镐勤赏功。

五军六师,千列盲重。

酒车酌醴,方驾授饔。

升觞举燧,既釂鸣钟。

膳夫驰骑,察贰廉空。

炙炮伙,清酤ᖙ。

皇恩溥怖,洪德施。

'徒御悦,士忘罢。

巾车命驾?回旆右移。

相羊乎五柞之馆,旋憩乎昆明之池。

登豫章,简矰红。

蒲且发,弋高鸿。

挂白鹊,联飞龙。

磻不待絓,往必加双。

于是命舟牧,为水嬉。

浮鷁首,翳云芝。

垂翟葆,建羽旗。

齐枻女,纵悼歌。

发引和,校鸣葭。

奏《淮南》,度《阳阿》。

感河冯,怀湘娥。

惊蛔蛹,惮蚊蛇。

然后钓鲂鳢,缅鰋鲉。

摭紫贝,搏耆龟。

捞水豹旱潜牛。

泽虞是滥,何有春秋?

擿漻澥,搜川渎。

布九罭,设罣蔍。

摧昆鲕,殄水族。

蓬藕拔,蜃蛤剥。

逞欲畋斁,效获麑麃。

谬蓼浡浪,乾池涤薮。

上无逸飞,下无遗走。

攫胎拾卵,纸缘尽取。

取乐今日,遑恤我后!

既定且宁,焉知倾陁?

大驾幸乎平乐,张甲乙而袭翠被。

攒珍宝之玩好,纷瑰丽以侈靡。

临迥望之广场,程角抵之妙戏。

乌获扛鼎,都卢寻撞。

冲狭燕濯,胸突铦锋。

跳丸剑之挥霍,走索上而相逢。

华岳峨峨,冈峦参差。

神木灵草,朱实离离.总会仙倡,戏豹舞罴。

白虎鼓瑟,苍龙吹篪。

女娥坐而长歌,声清畅而蜲蛇.洪涯立而指麾,被毛羽之襳襹。

度曲未终,云起雪飞。

初若飘飘,后遂霏霏。

复陆重阁,转石成雷。

礔砺激而增响,磅盖象乎天威。

巨兽百寻,是为曼延。

神山崔巍,欻从背见。

熊虎升而挐攫,猿狖超而高援。

怪兽陆梁,大雀踆踆。

白象行孕,垂鼻磷囷。

海鳞变而成龙,状婉婉以昷昷。

舍利飏飏,化为仙车,骊驾四鹿,芝盖九葩。

蟾蜍与龟,水人弄蛇。

奇幻倏忽,易貌分形。

吞刀吐火,云雾杏冥。

画地成川,流渭通泾。

东海黄公,赤刀粤祝。

冀厌白虎,卒不能救。

挟邪作蛊,于是不售。

尔乃建戏车,树修旃。

伥僮程材,上下翩翻。

突倒投而跟絓,譬陨绝而复联。

百马同辔,骋足并驰。

撞末之技,态不可弥。

弯弓射乎西羌,又顾发乎鲜卑。

于是众变尽,心酲醉。

般乐极,怅怀萃。

阴戒期门,微行要屈。

降尊就卑,怀玺藏绂。

便旋闾阎,周观郊遂。

若神龙之变化,章后皇之为贵。

然后历掖庭,适欢馆。

捐衰色,从嬿婉。

促中堂之狭坐,羽觞行而无算。

秘舞更奏,妙材骋技。

妖蛊艳夫夏姬,美声畅于虞氏。

始徐进而嬴形,似不任乎罗绮。

嚼清商而却转、增婵娟以此豸。

纷纵体而迅赴,若惊鹤之群罢。

振朱屣于盘樽,奋长袖之飒俪。

要绍修态,丽服飏菁。

眠藐流眄,一顾倾城。

展季桑门,谁能不营?

列爵十四,竟媚取荣。

盛衰无常,唯爱所丁。

卫后兴于鬓发,飞燕宠于体轻。

尔乃逞志究欲,穷身极娱。

鉴戒《唐诗》,他人是偷。

自君作故,何礼之拘?

增昭仪于婕妤,贤既公而又侯。

许赵氏以无上,思致董于有虞。

王闳争坐于侧,汉载安而不渝。

高祖创业,继体承基。

暂劳永逸,无为而治。

耽乐是从,何虑何思?

多历年所,二百余期。

徒以地沃野丰,百物殷阜;岩险周固,衿带易守。

得之者强,据之者久。

流长则难竭,柢深则难朽。

故奢泰肆情,馨烈弥茂。

鄙生生乎三百之外,传闻于未闻之者,曾仿佛其若梦,未一隅之能睹。

此何与于殷人之屡迁,前八而后五,居相圮耿,不常厥土。

盘庚作诰,帅人以苦。

方今圣上,同天号于帝皇,掩四海而为家。

富有之业,莫我大也。

徒恨不能以靡丽为国华,独俭啬以龌龊。

忘《蟋蟀》之谓何?

岂欲之而不能,将能之而不欲欤?蒙窃惑焉,愿闻所以辩之之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