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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黑夜

走进黑夜象走进了一扇门象一把刀丢在荒野上刀刃明亮,刀柄是木头的走进黑夜象双手抱着块木板。

那衣袖擦过(无意)的地方字体模糊,但仍能读出什么意思走进黑夜象趴在一个无人的桥栏上桥下的酒楼荼馆冒出热气沸腾

诗人简介

陈云虎(1962—),江苏人。► 10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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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唐朝花园的啼鸟到卧室换气扇的吼声 响成一片。

这中间国家电台的新闻也加入了这浪漫的合唱。

一切都在醒来——这是春天!

季节。

思想。

身体。

庸懒的拖鞋。

昨天吃剩的半盘韭菜。

时代在前进。

看来我必须赶紧起床。

我老婆身穿睡衣从玻璃的脸上揭去黑夜。

多么社会主义的早晨 红日照耀在东方。

黑暗笼罩着西方。

我手持牙刷 冲进盥洗间。

以春天的速度对付身体内残存的夜色。

早晨万岁!

我喊出这句话时满口白沫。

连山抱如环,过水萦城脚。

军州自古置,小邑旧附郭。

烝黎恋门阀,不厌土地薄。

神泉粗可酿,出境配灵药。

门无催租吏,家有地?。

市女面无脂,野老巾不着。

囹圄寂生蓬,谯门可罗雀。

谬当封藩图,一变百病作。

黑夜骑屋山,白昼面相缚。

窃虞钻泥鲇,化作掉尾鳄。

观君饶道气,秋汉横一鹗。

老夫频搔首,仰面望寥廓。

(2)不同的歌灯火熄灭,夜静如烟我一次一次地起身去门外看雪,看着我的呼吸在空气中凝聚成白色的霜气飘散,在这个曾经嘈杂无比的街头它现在是座洁白的殿堂无人的世界,梦神象虫豕一样逃走我们一度在这个平凡的角落与天真的时辰相聚此刻的道路已被雪封看不见世俗的污泥垢水黑色的街道与我的脑子一样暂时一尘不染(5)雪屋当一丝残雪扫过窗外的大地时桌上一碗最普通的热汤将我们深深打动昨天的雪在地上开始静静融化善良的老人坐在墙角我们是比冬天更富有的人旷野里无数座小屋子挤在一起取暖它们以人的方式创造友谊而所有的人包括我本人在内因为汤而更加感动(7)在冬天的早晨也是笑的时候了捧着一罐凝固了的水雪早已停了太阳居然在原地发呆车子刚刚在雪墙前滑停我的思绪解冻迟钝的手将水泼在街上冷风以敌意的态度一次次扫向我们的小屋(8)街口的童话剧大雪改变了街景一场冬天才有的童话剧在街口上演我觉得他们的台词是季节赏赐给我们的财富那些个脱颖而出的词汇在雪景里尤其纷繁有如一些新鲜味美的精神佳肴邻居从这里走向街心陌生人回到墙角在我们身边休息这场大雪本身就是冬天的喜宴我对自己的声音说(9)孩子们街道是如此地冗长孩子们必须走完童年才能长大他们是冬天简洁的作品冬眠的树伫立他们的身旁不幸的太阳孤独地远挂在天上它与我一样昏昏沉沉我们曾经也是微不足道的孩子走进陌生的街道看见一辆夜行的长途车驶出视野人生或许在冬天冷漠的尽头就是如次地简单孩子们不需要过于琐屑的装饰(11)火车路程在内心里盘绕不知道飞逝的窗外还有多少路有时候,我并不清楚我是在火车里面还是提着行李在路边或是车站外边上的人在抽烟酒味一点一点在身边散开我被他们的喧哗声弄醒这是一个让人奔波往返的冬天我沉思良久是刚下火车,还是刚好正点发车那么旅途是什么如果这就是去,那还会回来吗……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我已经悄悄离开了思想的国度(12)写下的念头我还在不断地回忆直到屋外的冰在台阶边慢慢化去我的思维过于匆匆忙忙手来不及写下心里冰冷的话语在无声的世界里幽居的冬天开始变暖郊外的人走回了城市他们中有人曾向我道别过我看见了他们踩出的路以及宽阔的路所带给我的感想我神情严肃继续思考冬天把它自己的口音变了(15)雪与沙子我看见了雪下的道路沙子的气味从下面弥漫上来孩子们在雪水里咔咔地踩过他们走过了黑白相间的巨大图案学会了辨别虚伪夜曾经是永恒的黑暗我坐在房门口就这样用肯定的口气对他们说过然后就看见雪从天上落下深寂的子夜大地就从此明亮起来那时候,孩子们在雪的阴影里再也找不回他们所熟悉的沙子(16)果实寒冷夺走了很多生命的象征我们看见一点残存的草木都会感觉到温暖想象中果实与年华一般地遥远我们在僻静的街口坐下我们捧着热茶默对着晒裂的枯树谈起果实、事物、青春美丽和时间的季节有关春天的消息只是飘出手心的一根细细的线索黄昏被风筝打动了风吟诵着充满整个下午的祷词(18)生活的主题是什么还在在洁净的泥土里生长我们被冬天迷惑什么都看不见我们的孩子们坐在冰封的台阶上老人们想着秋天的往事迎风流泪唯有我们拾取生活的碎片写诗、无所适从、在无人的角落哭泣没有人会听懂灵魂的话语雪还没有化尽它在反射着阳光和月光一切又没有开始在这个对冬天来说是最宁静的时刻

溪山昨日风雨来,溪上船子冲潮回。

白鸥微茫度岛屿,绿树恍惚迷尘埃。

烟昏气黑夜滂渤,石梁茅屋多倾颓。

壶公画里何悠哉,写此世外之蓬莱,弱水不渡良可哀。

今夜你的黑头发是岩石上寂寞的黑夜牧羊人用雪白的羊群填满飞机场周围的黑暗黑夜比我更早睡去黑夜是神的伤口你是我的伤口羊群和花朵也是岩石的伤口雪山用大雪填满飞机场周围的黑暗雪山女神吃的是野兽穿的是鲜花今夜 九十九座雪山高出天堂使我彻夜难眠

《人是如何辞世的》,“濒死体验”,你想象过吗?

第一段:一个名叫查维。

亚艾那的青年工人的叙述:“我变成了一个孩子,由我已去世的姨妈领着,她带着我,走进一条发光的隧道,它是通向另一个世界的,她对我说:‘你要我找的永恒的宁静,在另一个世界你可得到的’,我双手掩住双眼,但玛丽亚姨妈轻轻地,把我的手拉回”。

10多分钟过后,亚艾那长眠不醒。

第二段:一个65岁“死而复生”的商人,向抢救他的医生们的叙述:“我记得自己好像一朵轻云一般,逐渐由我的肉身,上升到天花板,医院的墙壁与铁门,都阻挡不了‘这时的我’,我很快地飞出医院,以越来越快的速度,飞向虚无缥缈的天空,接着我,又以极快的速度,在一条无止境的隧道中前进,在隧道的另一端,我看到有一点亮光,这个亮光,越来越明亮,越来越大,当我,到达隧道的尽头,那亮光变成强烈无比的光源,我内心,充满喜悦和爱,我不再有忧虑,沮丧,痛楚和紧张”………当我,在一个傍晚,在报纸的左下角,看到这样的文字,我惊讶,震动于有一天和我们相遇的死神,还有着如此美好、善良的面目。

你走了拋下你的爱人遥远的天乌云撑着伞把阳光挡住白天变成黑夜你走了离开你的爱人带走----缕缕的情缫成----密密心结只剩下你的爱人用泪水写下这残缺的诗页

亚洲大陆有一士,自名任公其姓梁。

尽瘁国事不得志,断发胡服走扶桑。

扶桑之居读书尚友既一载,耳目神气颇发皇。

少年悬弧四方志,未敢久恋蓬莱乡。

誓将适彼世界共和政体之祖国,问政求学观其光。

乃于西历一千八百九十九年腊月晦日之夜半,扁舟横渡太平洋。

其时人静月黑夜悄悄,怒波碎打寒星芒。

海底蛟龙睡初起,欲嘘未嘘欲舞未舞深潜藏。

其时彼士兀然坐,澄心摄虑游窅茫。

正住华严法界第三观,帝网深处无数镜影涵其旁。

蓦然忽想今夕何夕地何地,乃是新旧二世纪之界线,东西两半球之中央。

不自我先不我后,置身世界第一关键之津梁。

胸中万千块垒突兀起,斗酒倾尽荡气回中肠。

独饮独语苦无赖,曼声浩歌歌我二十世纪太平洋。

巨灵擘地鑱鸿荒,飞鼍碎影神螺僵。

上有抟土顽苍苍,下有积水横泱泱,抟土为六积水五,位置落错如参商。

尔来千劫千纪又千岁,倮虫缘虱为其乡。

此虫他虫相间天演界中复几劫,优胜劣败吾莫强。

主宰造物役物物,庄严地土无尽藏。

初为据乱次小康,四土先达爰滥觞。

支那印度邈以隔,埃及安息侯官严氏考定小亚细亚即汉之安息,今从之。

邻相望。

地球上古文明祖国有四:中国及印度、埃及、小亚西亚是也。

厥名河流文明时代第一纪,始脱行国成建邦。

衣食衎衎郑白沃,贸迁仆仆浮茶梁。

恒河郁壮殑伽长,扬子水碧黄河黄。

尼罗埃及河名。

一岁一泛溉,姚台姚弗里士河、台格里士河皆安息大河名。

蜿蜿双龙翔。

水哉水哉厥利乃尔溥,浸濯暗黑扬晶光。

此后四千数百载,群族内力逾扩张。

乘风每驾一苇渡,搏浪乃持三岁粮。

汉书《西域传》言:“渡西海不得风,或三岁乃达。

”西海即地中海也。

就中北辰星拱地中海,葱葱郁郁腾光铓。

岸环大小都会数百计,积气淼淼盘中央。

自余各土亦尔尔,海若凯奏河伯降。

波罗的与亚剌伯,二海名。

西域两极遥相望。

亚东黄渤谓黄海、渤海。

壮以阔,亚西尾闾身毒洋。

谓印度洋。

斯名内海文明时代第二纪,五洲寥邈殊未央。

蛰雷一声百灵忙,翼轮降空神鸟翔。

哥伦布初到美洲,土人以为天神,见其船之帆,谓为翼也。

咄哉世界之外复有新世界,造化乃尔神秘藏。

阁龙日本译哥伦布以此二字。

归去举国狂,帝国挟帜民赢粮。

谈瀛海客多于鲫,莽土倏变华严场。

朅来大洋文明时代始萌蘖,亘五世纪堂哉皇。

其时西洋谓大西洋。

权力渐夺西海谓地中海,用汉名也。

席,两岸新市星罗棋布气燄长虹长。

世界风潮至此忽大变,天地异色神鬼瞠。

轮船铁路电线瞬千里,缩地疑有鸿秘方。

四大自由谓思想自由、言论自由、行为自由、出版自由。

塞宙合,奴性销为日月光。

悬崖转石欲止不得止,愈竞愈剧愈接愈厉卒使五洲同一堂。

流血我敬伋顿曲,觅得檀香山、澳大利亚洲者,后为檀岛土民所杀。

冲锋我爱麦寨郎。

以千五百十九年始绕地球一周者。

鼎鼎数子只手挈大地,电光一掣剑气磅礴太平洋。

太平洋,太平洋,大风泱泱,大潮滂滂。

张肺歙地地出没,喷沫冲天天低昂。

气吞欧墨者八九,况乃区区列国谁界疆。

异哉似此大物隐匿万千载,禹经亥步无能详。

毋乃吾曹躯壳太小君太大,弃我不屑齐较量。

君兮今落我族手,游刃当尽君所长。

吁嗟乎,今日民族帝国主义正跋扈,俎肉者弱食者强。

英狮俄鹫东西帝,两虎不斗群兽殃。

后起人种日耳曼,国有余口无余粮。

欲求尾闾今未得,拚命大索殊皇皇。

亦有门罗主义北美合众国,潜龙起蛰神采扬。

西县古巴东菲岛,中有夏威八点烟微茫。

太平洋变里湖水,遂取武库廉奚伤。

蕞尔日本亦出定,座容卿否费商量。

我寻风潮所自起,有主之者吾弗详。

物竞天择势必至,不优则劣兮不兴则亡。

水银钻地孔乃入,物不自腐虫焉藏。

尔来环球九万里上一沙一草皆有主,旗鼓相匹强权强。

惟余东亚老大帝国一块肉,可取不取毋乃殃。

五更肃肃云雨霜,鼾声如雷卧榻傍。

诗灵罢歌鬼罢哭,问天不语徒苍苍。

噫嚱吁,太平洋,太平洋,君之面兮锦绣壤,君之背兮修罗场。

海电兮既没,舰队兮愈张。

西伯利亚兮,铁路卒业,巴拿马峡兮,运河通航。

尔时太平洋中二十世纪之天地,悲剧喜剧壮剧惨剧齐鞈鞺。

吾曹生此岂非福,饱看世界一度两度兮沧桑。

沧桑兮沧桑,转绿兮回黄。

我有同胞兮四万五千万,岂其束手兮待僵。

招国魂兮何方,大风泱泱兮大潮滂滂。

吾闻海国民族思想高尚以活泼,吾欲我同胞兮御风以翔。

吾欲我同胞兮破浪以飏。

海云极目何茫茫,涛声彻耳逾激昂。

鼍腥龙血玄以黄,天黑水黑长夜长。

满船沉睡我徬徨,浊酒一斗神飞扬。

渔阳三叠魂憯伤,欲语不语怀故乡。

纬度东指天尽处,一线微红出扶桑,酒罢诗罢但见寥天一鸟鸣朝阳。

之一让我们扯乱头发,用冰冷的颊证明我们的瘦削,你的梳双辫的日子远了。

让我们说:从前的眼睛,从前的腰身曾经是怎样的细。

但是时间的把戏却使我们快乐:应该是流泪却换来秘密的欣喜。

你,你是黄昏里太白的衣角,嬉笑着,却又有异样的缄默。

我们已无需在树旁等候,无需有不寐的街角的分别,我们并合,我们看各自眼里的笑。

或者窘迫,我们上菜市去任受同样的欺凌。

我们回来又同样地胜利——因为我们已经超越。

之二今夜这野地惊吓了我。

唯有爱情象它一样的奇美,一样的野蛮和原始。

我要找着你,让你的身子温暖了我的。

我们都不曾有太多的教养,修建得如那私家的草地,给围墙安全地拦住了。

我们是河水,在长林茂草,在乱石里回旋。

因此而我更痴心,你的眼睛更黑,你的,也是我的,泪水更多更快乐。

我们任性而又骄傲,扬着头走过这些拘束的羊群人群。

然而我们的单纯却已受染,你看你的衣衫,我的尘土。

之三我爱灭掉电灯,看烛光下你脸上的平静和寂寞,还有你的手势。

那样要强,却又异样地羞。

这是你的真实。

我曾在所有的图书里看见你。

幻觉更纯净,加了你胸膛的热,在我冷冷的饥饿里,安慰了我在尘土里失去的一切。

但是我们都不愿走进这车马,看那些粗脖子的母亲们,争吵在菜市,或者高兴于多偷的洋芋。

我们想要唱歌,但是所有的老成和眼镜喝止了你,让我规矩,并且灰了心。

你于是成了我的宗教。

之四我们同要踏出这座门,但同时踌躇。

顾虑如蛇。

你抱了孩子无言地退回,而我逡巡在陈腐的比喻里。

你的身体要粗要胖,而我也要带上眼睛,贴近了火炉,伤风又发脾气,在长长的下午拉住客人,逼他温我五十次的过去。

但昨天我们还说海行和高山,和青草地上的漫步和并坐,还说在所有的行人里,没有一个痴如我,或有美好的眉眼如你。

存在只是一个假日,来的还远,去的却触目惊心地近。

之五对于这个世界,我们却有伤感的恋恋,自古就是懦弱,忧郁却是一种颜色,你的唇红,我的粗俗的领带和谎。

你看这些广告,灿烂而丰富,那些白漆的船和灯下的躺椅,还加上那妩媚的笑。

于是我们听着黑人的音乐而起舞。

烦腻是过分的敏感,那等于都市将一切的商品和太太的脸,用灯光照在大的窗里,让乞丐瞧。

而我们坠入了陷阱。

我们却又拍手,因为这片土地还是触鼻地臭,我们要过去,而这依附却永在。

之六你以变化惊讶了我。

你笑,你哭,你有转身的衣群曳地,你又穿了我的长裤在马头前拆着鞭子,或者系上围腰下厨房。

但我的格式却只有一个。

我永远分心在你和你的影子之间,因为你的影子便是愚蠢的我。

批评家,你读进了你自己!

说红白的格子不衬出你的脸,说你的笑声不在灯下格外甜,说你的朋友们不叫我妒忌,说你要说的。

我站起来,抚摸了丝样的黑发,将一朵想象的红花燃在你的鬓边。

之七我的三分虚假完成了你的爱娇,完成了你的胜利。

你却在生长和春秋的回旋里,张着痛苦的惊惧的眼。

所有的给予和损失都过去了,而你恢复了痴情的笑。

五月的睡眠和九月的长天和水,你转身,你的眉宇何其清朗!

所以最后的征服是我。

我摔脱尘土,但我仍有暗夜的心跳;

因为我喜欢拉开衣服,露出白白的胸膛,让旷野的雨淋湿,淋成病或死亡。

但我们又贪图这份新鲜,这无尽的欢欣。

之八我们的爱情决不纯洁。

天和地,草木和雨露,在迷人的抒情过后,就是那泥土的根。

你如水的眼睛,我却是鱼,流入了你生物学的课本。

但孩子并不算是惩罚。

一种胜利,我们在感官的哭泣里忽然亮了闪了。

过去的,要求的,交会在产床上,但拒绝了不朽,我们拥抱在烦腻里。

为什么用手遮住脸,为什么不看我那皱眉的忧郁,我那踌躇?

你的腰身拯救了我,我的无神的心。

然而你做着山山水水的梦!

让我们坐上马车,走出东郭的门,看无尽无尽的绿草,而流下眼泪。

今晚,一撮青草的拳头炼就了十个人的口诀远道而来的异乡人你毕竟错过了第一句 你心脏上有一点盲目的伤感正是你旅行中没抓住的诗句你按捺不住的汁浆仅仅是再一次返回甚至梦境也不能穿透你甚至舌苔上亲切的言词也只能算是短暂的药片 远道而来的异乡人呵那簇黑夜的葱笼开始让你心神不宁你是在经过你泪水的城堡吗或者你已离开怀乡,使你无法望见故乡

(1)很真实地欣赏着自己的心偶然间我与你面对面坐下来而你只是说出两个字明天现在我们俩只能在静寂中煎熬悲哀于瞬息之间其实人生并不重要和遥远的童年一样在那恬美爱情的时候我们梦想着每一种不同质的东西面对一个梦萧萧的秋季看见有生命力的枯叶或在沉默之中开口为你描述故事的主角只是每次要等到经历最困难的时候我们才能学会如何去歪曲生命的定义岁月是没有承诺的我们靠各种努力才能建立起毫无价值的精神财富在透明的景色里一层一层将自己包装起来 (2)当然可以有这么个美好的时光还有什么比你的思想更单调好象那沉默之花开放在夜里,轻声地说道∶夜,是非常滥情的一个调料让我开始回忆吧但无论这个夜是如何不纯洁或者说今夜之后我们彼此都会看见对方在明天突然变卦风吹扬起叶子曲径幽幽那场风雨必将打湿了花絮我相信也许过不了多久我们都会感慨万千,好似那吹向四面八方的风总是能够再次回到今天一次一次揉碎我们心里最后一点残留的东西象是花开放的声音悄悄地做完所有动作 (3)但又该如何离去分别的时刻反复被推迟往事我绝对相信所以我更假设未来其实迷失方向的风就在窗外徘徊可是我相信起初它只是一时的迷茫将来它必会持久用一生的思考久久地清扫世界每一个角落春回大地而春天的嫉妒只是一次偶然的失误隔着最后一个冬天的夜色走出千篇一律的早晨与初升的太阳一起来到人间似雾散后的天堂一般令人感到因美而萌生的失望 (4)如果在比较困难的时候你没有听到我的音讯那我就告诉你成功不在于自信它在我生命中反复出现这也许曾是个偶然好象那个破损的冬天你的突然出现象一个拼错的名字,极其随机从天而降的命运它踏破爱情的门槛虽然春天还在窗外或者说一封空空如也的信却能依然使我相信没有点破的内容就是没有期待的等待是个无题的中庸之作而我更加相信我们虽然同为一个时代的路人但直到今天你还是在沉默之中我呢,靠着这份自信苟延残喘在最困难的时候是啊,这一切多么让人留恋我们莫明之极的生命反而变得不重要在晨曦中焚烧没有价值,好象那做肥料的灰烬而我们的亡灵飘飘然在没落的来年里 (5)尽管只有开始没有结束我们已经走进了禁地我们尽力追忆在这个退化的大自然中你捡起悲哀的石头我放下更陈旧的武器不同的人走来这里被踏成一个巨大的屠宰场他们与我们一起上来天也相信这是一出突如其来的不可避免的灾难,躲也没有办法躲哪怕是一个念头一次机会让我们能再次偶然地逃出这里他们很累了而我们虚弱的身体更累了太阳悠悠地挂在那里浪费自己其实也已经很久了为什么我们突然觉得还在夜里?

即使我们忘掉了时间的概念我们也不必遗憾但,你还是不知道在你的身后你的死神,手执令牌伫立在反反复复的风中 (6)我为你挖空心思但无论怎么努力我都无法想象你是如何与她在案发后逃走,象两个隐士消失在一群不知情的人后面他们偶然地感慨在交叉路口费力地张望你,还有她都有着一个任何人都会很快就能忘掉的身世是否还能随着时间的流逝在人群后面烟消云散如果在它们消失的时候我还存在,那么你与她是否还在你们的生命中消耗彼此的一切或是一动不动象是历史长剧的定格不变的悲剧形式而我相对而言仍然有着活动的自由欣赏着海的颜色欣赏着你们的背景欣赏着你们在往事里进行一场决赛在那群人身后的起跑线上 (7)今天的你孩子般地寻找美丽的定义那梦一般的女孩回头你的神态也是一种潇洒的体现将难题锁进内心而微笑在你的脸上在天上没有愁云的一个瞬息好象那万道金光的彩虹一脚踏进地狱一脚踏进人间不同的人都多多少少真心希望这个宏大的场面能够演变成世纪的婚礼而随后而来的风云变幻则是嫉妒与仰慕交织的景色是烙在大地上的伤痕让你更留恋那个丑陋一些的身影在你失恋的时候,假如每一秒钟你都能看见七彩的残疤和她对美学的彻底背叛 (8)即使你在被遗弃的梦里也能看到早晨和明天最为单调的天空那种单调是无形的只要看见一次我就能相信你的信仰是没有错的错,只是一个强加的观念是不同的感觉是理解的不同层次是没有被读懂被消化的神话爱情是神话里多余的一个差使它有着残缺不全的翅膀没有飞起就已经非常难堪只要有一阵风吹来它就能找到足够的理由扑腾在地给你一个具体的体验让你的灵魂在旷野里暴露让你在信仰面前服输而且输得非常得体 (9)多年以来我就是如此固执固执得有如脚下的千年顽石算起来我的日子就是被这顽石所压没有自我感觉的我总是喘不过气来尽管我不在乎每天是否下雨可我还是很在乎泪珠你奇特的眼泪一种很微妙的却很浪费的创造,从你的眼边流下,心平气和我在千年里从未被打动当它落在我非常平凡的身上此刻,又是谁的眼泪将我的回忆打湿在苍黄大地上象是古色古香的露水滴在失去功能的记忆里不会让人去留恋却又似烧过的烟一样在傍晚的空气里慢慢怅然消失然后初升的月光就沦落成这里唯一的大结局 (10)或者更进一步说当灾难来临的时刻要在时间里挽救失去的过去其实很难不同的是你在绝对的静寂中可以再次体会那种熟悉的滋味如果你不称之为痛苦而且每年这个时候回想起来这一切一定有与今天不同的味道如果你想品尝痛苦则更需要一份非常的勇气其实这所有的事情都很难做到那小小的童年在春天但你已经错误地跨入了今天现在仍能按照结论宣布前途是冷色的遗憾与否,你必须往前跨出而且是另外的一步 (11)我被逼着去爱星斗那是个无奈的漫长之夜沉重无比在我的双臂间滑落打在没有生气的地球上这才得以让我相信黑暗也不尽是没有任何机会的孤独虽然看不见什么物事全非的东西在我残余的生命里和你相见可能就是在瞬息心不纯洁的那个瞬息你是否会空穴来风地回个头说出一句让人很累的话此时黎明前的篝火将我烤得遍体鳞伤银河并没有静静地流淌我在失去的鲜血和时间的刹那间闭上双眼心里的太阳陨落我愿意遗憾不相信还有什么比这更逼真而你作为旁证鸦雀无声一如这静止的夜色,落进空荡荡的我 (12)空气里弥漫着宿命论的安排那可是没有味道的狼烟在你不介意的时候我会替你捡起一首歌的陈词滥调用它编出摇篮孵出我们体内的往事,就这样让余温继续孵化我们的纷乱的头绪长成千丝万缕的头发也许不仅仅只有往事与憾事时间将我们当成行李从生命的一端托运到没有重力的境界在狼烟四起的另一个国度我们解脱无比幸福地失望我们这辈子走到今天才刚开始我们没有了气质所以我们真正地飘飘然有没有期待不重要为什么往往到头来这些杂事就是我们自己

元和九年秋,八月月上弦。

我游悟真寺,寺在王顺山。

去山四五里,先闻水潺湲。

自兹舍车马,始涉蓝溪湾。

手拄青竹杖,足蹋白石滩。

渐怪耳目旷,不闻人世喧。

山下望山上,初疑不可攀。

谁知中有路,盘折通岩巅。

一息幡竿下,再休石龛边。

龛间长丈余,门户无扃关。

俯窥不见人,石发垂若鬟。

惊出白蝙蝠,双飞如雪翻。

回首寺门望,青崖夹朱轩。

如擘山腹开,置寺于其间。

入门无平地,地窄虚空宽。

房廊与台殿,高下随峰峦。

岩崿无撮土,树木多瘦坚。

根株抱石长,屈曲虫蛇蟠。

松桂乱无行,四时郁芊芊。

枝梢袅清吹,韵若风中弦。

日月光不透,绿阴相交延。

幽鸟时一声,闻之似寒蝉。

首憩宾位亭,就坐未及安。

须臾开北户,万里明豁然。

拂檐虹霏微,绕栋云回旋。

赤日间白雨,阴晴同一川。

野绿簇草树,眼界吞秦原。

渭水细不见,汉陵小于拳。

却顾来时路,萦纡映朱栏。

历历上山人,一一遥可观。

前对多宝塔,风铎鸣四端。

栾栌与户牖,恰恰金碧繁。

云昔迦叶佛,此地坐涅槃。

至今铁钵在,当底手迹穿。

西开玉像殿,白佛森比肩。

抖擞尘埃衣,礼拜冰雪颜。

叠霜为袈裟,贯雹为华鬘。

逼观疑鬼功,其迹非雕镌。

次登观音堂,未到闻栴檀。

上阶脱双履,敛足升净筵。

六楹排玉镜,四座敷金钿。

黑夜自光明,不待灯烛燃。

众宝互低昂,碧佩珊瑚幡。

风来似天乐,相触声珊珊。

白珠垂露凝,赤珠滴血殷。

点缀佛髻上,合为七宝冠。

双瓶白琉璃,色若秋水寒。

隔瓶见舍利,圆转如金丹。

玉笛何代物?

天人施祗园。

吹如秋鹤声,可以降灵仙。

是时秋方中,三五月正圆。

宝堂豁三门,金魄当其前。

月与宝相射,晶光争鲜妍。

照人心骨冷,竟夕不欲眠。

晓寻南塔路,乱竹低婵娟。

林幽不逢人,寒蝶飞翾翾。

山果不识名,离离夹道蕃。

足以疗饥乏,摘尝味甘酸。

道南蓝谷神,紫伞白纸钱。

若岁有水旱,诏使修苹蘩。

以地清净故,献奠无荤膻。

危石叠四五,磊嵬欹且刓。

造物者何意,堆在岩东偏。

冷滑无人迹,苔点如花笺。

我来登上头,下临不测渊。

目眩手足掉,不敢低头看。

风从石下生,薄人而上抟。

衣服似羽翮,开张欲飞骞。

岌岌三面峰,峰尖刀剑攒。

往往白云过,决开露青天。

西北日落时,夕晖红团团。

千里翠屏外,走下丹砂丸。

东南月上时,夜气青漫漫。

百丈碧潭底,写出黄金盘。

蓝水色似蓝,日夜长潺潺。

周回绕山转,下视如青环。

或铺为慢流,或激为奔湍。

泓澄最深处,浮出蛟龙涎。

侧身入其中,悬磴尤险难。

扪萝踏樛木,下逐饮涧猿。

雪迸起白鹭,锦跳惊红鳣。

歇定方盥漱,濯去支体烦。

浅深皆洞彻,可照脑与肝。

但爱清见底,欲寻不知源。

东崖饶怪石,积甃苍琅玕。

温润发于外,其间韫玙璠。

卞和死已久,良玉多弃捐。

或时泄光彩,夜与星月连。

中顶最高峰,拄天青玉竿。

(炯左换鼠)(鼠令)上不得,岂我能攀援。

上有白莲池,素葩覆清澜。

闻名不可到,处所非人寰。

又有一片石,大如方尺砖。

插在半壁上,其下万仞悬。

云有过去师,坐得无生禅。

号为定心石,长老世相传。

却上谒仙祠,蔓草生绵绵。

昔闻王氏子,羽化升上玄。

其西晒药台,犹对芝术田。

时复明月夜,上闻黄鹤言。

回寻画龙堂,二叟鬓发斑。

想见听法时,欢喜礼印坛。

复归泉窟下,化作龙蜿蜒。

阶前石孔在,欲雨生白烟。

往有写经僧,身静心精专。

感彼云外鸽,群飞千翩翩。

来添砚中水,去吸岩底泉。

一日三往复,时节长不愆。

经成号圣僧,弟子名杨难。

诵此莲花偈,数满百亿千。

身坏口不坏,舌根如红莲。

颅骨今不见,石函尚存焉。

粉壁有吴画,笔彩依旧鲜。

素屏有褚书,墨色如新干。

灵境与异迹,周览无不殚。

一游五昼夜,欲返仍盘桓。

我本山中人,误为时网牵。

牵率使读书,推挽令效官。

既登文字科,又忝谏诤员。

拙直不合时,无益同素餐。

以此自惭惕,戚戚常寡欢。

无成心力尽,未老形骸残。

今来脱簪组,始觉离忧患。

及为山水游,弥得纵疏顽。

野糜断羁绊,行走无拘挛。

池鱼放入海,一往何时还。

身著居士衣,手把南华篇。

终来此山住,永谢区中缘。

我今四十余,从此终身闲。

若以七十期,犹得三十年。

1.静夜思阳光的飞鸟啄食夏日的夜空歌声如缕唤醒星光的眼睫你梦一般轻柔的微笑盈盈荡漾在水面如银杏枝头飘落一片白色花瓣1987.4.202.守望长夜逃出黑夜月光下有一座白色城堡紫藤从梦的边缘攀爬过来枫树如一朵红云升起在你的窗前蛩声嘤咛的金色夜晚一个牧童在你窗下伫立良久脸上长满绿色植被1987.4.203.到对岸去到对岸去自由的鱼儿穿梭往来异族少女的巨大耳环在月光下款款摆动我们有得是钟表钟表有得是时间也许会有一只小船能够载我们安渡余生1987.4.204.如如弯弯的月亮如爱神的银弓我浑身战栗如惊弓之鸟灿烂的阳光如月神的金箭我万箭穿心如一头刺猬世界吆喝一声收拢巨网我惶惶逃窜如漏网之鱼海妖的歌声如命运的召唤我失魂落魄如一只野兔撞上树桩1988.12.195.愚人节呆呆地看你看你迷惘的眼睛你的眼睛在夜空中到处浮现浮现出昨天的红罂栗红罂栗在迷幻中透视到今天今天我们却无法预见未来未来是一面年久生锈的铜镜铜镜中的你能看见此刻的我吗1989.4.1

5我们长途跋涉,已达郊区银河在身后的树林上空流转前面是红光映照的天空我们还要跨过最后一条河穿过最后一个果园,最后一片菜地煤场和铁道我们驻足,回望原野间的茫茫黑影因为土地上响彻如此安宁的音乐我们呆住了8严寒抓紧搂抱这所房子好象它是世间最后的一所衰老的灌木拥集在石阶下就象老年人凑在一起,互相诉苦患风湿症的院门在房子一侧吱吱呀呀,活动被风吹疼的身子今年冬天确实太早来临它真的是故意这样,趁人们还没备好大衣?

或者只是象今晚的大风,过于性急?

我谛听松林间尘沙粗鲁地穿行枯干的断枝从树上落到瓦顶这里,那里,天地间变成嘈杂的巨大音乐厅嗓音粗野的乐手会在天亮前撤离接着是阳光舞蹈队来山坡表演小路显得宽宏大度,转过坡地似乎没个尽头它高高兴兴,吩咐麻雀把你唤醒它要把你引向广阔的大千世界唠叨的小树丛归于平静抱怨于事无补,要学会乐天知命”这所房子也会掩埋得更深在堆集的枝叶中轻轻叹息12只有老人们,接近了时间的尽头不是睿智,而是绝望平静了心灵就象无人理睬的孩子坐在七零八落的房间最终停止了抽泣,又在寂寞中站起用迷惑的眼光重新看待世界13疾病使他的脸更显高贵巨大的病床从幽暗的房间深处浮起他卧在洁白的被中面色苍白,神情疲倦此刻,残余的生命之光慢慢聚集他的眼闪射出新鲜的尖锐的光芒白皙细长的手指从宽大的袖口里伸出,轻轻地指点着就象开放于午夜黑暗的昙花将要垂下沉重的头颅是谁赋予了他更大的智慧使琐屑和畏缩在衰竭的身躯里荡然无存是啊,一切都被原谅了,只留下生而为人的骄傲与美好的品德只剩下了平和、安宁15宽阔的河面幽光粼粼一盏灯点在河的上游群山的身影之间你被照亮,你的灵魂透明有如叶子让夕光一遍遍清洗这是傍晚,堆满稻草的马车离开刈后的田野你听到了什么,漫游者?

河水中漂流的亡灵喁喁他们穿过时间的滩涂无声地聚拢、涌现17巨大的灯盏,光辉渐暗在水的上游,群山中央我与大河同时被照亮18我要使自己的囊中如洗装满我的骄傲因为贫穷珍惜每件事物瓦罐粗陋,蕴满沙子就象悲痛我领着女人去看兄弟兄弟已死,灵魂不灭住在山坡一侧女人头插梨花,稍带畏惧我缓缓叙述,她嘤嘤啜泣女人并不美丽我却深深爱恋兄弟与我同出一胎我也要做黑水上的浮灯给心境凄凉的人一点温暖给投江的人一点安慰山岗上,远方明晰江流横过绿树薄雾轻带,不见荒凉宛如面目娇美的女子女子不知荒凉只知拭去颊上泪滴19有谁能肯定地说:树木在冬天不感到欣喜?

没有鸟和人的搅扰,它们自由地高高站立。

雪后的早晨空气清冽。

有谁能肯定地说:茂密的叶子不是树木的累赘?

阳光洒满雪地,它们再画上简洁的作品,每片树皮都感到温暖。

我远远地就被它们感动。

我渴望和它们站在一起,成为最普通的一株白杨树。

当我在雪光眩目的屋顶上,俯视微微呼吸的庭院,我会流泪:“感谢你,生活!

我的心灵多么宁静,轻松!

”20问自己一声:你还有多少时间?

好像是被人逼迫着生活,我们总是匆匆忙忙,叹息声声。

直到水在槽里结成坚冰,午夜钟声穿透玻璃,才战战兢兢地躺下歇息。

而在门外凋敝的花园里,夜正以它浓重的黑暗酿造美酒,星光象白霜凝满枯黄的叶丛。

21那些岁月冗长而迟缓,就象贫民区幽暗的澡堂,雾一样的灯光中,锈坏的水管滋滋冒汽,赤条条的人们都似乎在瞌睡。

你度过它们,象在夜晚的长途车里昏昏沉沉。

现在,它带你到这儿,回忆象车灯掠过往事的丛林。

童年是什么?

为什么你一次又一次越过窗口去看他?

他只是一个孩子,什么也不明白。

为什么他要跟随母亲四处迁徙,住在车站旁肮脏的小店里?

为什么许多人对他摇头叹息?

他只是个孩子,什么也不明白。

他只是个孩子,没有玩具和伙伴。

当母亲为生活奔走时,他终日坐在房门口,过早地学会了等待和期盼。

为什么他发呆,思绪在惊惧的街道上流连忘返?

他只是个孩子,不知道怜悯中的不幸和屈辱。

你为什么择取了生活中的凄惨片断?

你想打动谁?

或只想打动你自己?

为什么你的目光如此陌生而冷酷?

在蛛丝挂满的玻璃窗后,在记忆的储藏室里,那里,还堆满了别的杂物。

那个孩子就坐在房门口,心不在焉地翻动图画,浑然不觉。

24我寻找节奏,以一个老钢琴修理师的耐心敲打词的黑键。

和他一样,背着工具箱在大街小巷奔走。

我受不了庸俗的气味,在堂皇的装饰下象一盘发馊的焖肉。

我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诗人,在他们面前总是畏畏缩缩、无所适从,每个角落都以它们的寒冷向我作陌生的鬼脸。

北京的春天,花朵象一碟碟色彩纷繁的佳肴端在枝条柔韧的手臂上,一条街就是一次丰盛的筵席。

每首诗的主题又一次次地扑向我痉挛的胃,是我在节奏的醇酒中迷醉。

我是一个伟大的诗人,每首诗写的都是饥饿。

28想起这个时辰它对你会有所帮助。

你穿着白罩衫,你的神情那么严肃,在零乱的行李中走来走去。

楼底下汽车按响喇叭,行李和你都得离去,不留一张废纸。

我匆匆忙忙捆好行李,把包装绳打上结,再提提它们,看是否结实。

这个时辰,我们各自都那么紧张,来不及道别,说上几句话语。

你也许不再回来,我也许见不到你。

但想想它,对你会有所帮助。

29整个下午,下着雨加雪。

世界阴暗,象已是傍晚时分。

行人一边走,一边搓着手,一个个竖起衣领,活象谁安排了一场滑稽剧。

他们在冰冷的路上踮起脚尖。

而现在,阳光遍照,每个屋顶都显着笑意。

主妇们亮出滴着水的衣服。

有个小伙子吹着口哨从窗下冲过,自行车铃敲打得叮叮啷啷。

道路已经风干,泡烂的落叶都扫到水沟里。

孩子们脱下讨厌的雨靴,在院子里跳格子,没有一丝儿灰尘。

31我被迫欺骗母亲,在我们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自由的!

我知道爱我的人们也一次又一次地欺骗我。

天气逐渐寒冷,我被迫走出温室,人造革车座上凝满水珠,候鸟尖利的叫声在树丛里已不再可能听到。

贫困的母亲在那座木房里等待我寄去钱和爱。

但我什么也没有,我有的只是一串串歉意和门一样的冷漠。

我活着,在人海中象一粒沙子,对于他们我已经消失。

我只对于我活着,我只是一个被迫之物,在生活的机器上碾压成我。

33告诉我自己不要诉说,所有的诉说都象晚霞,对于永恒的黑暗的天空,稍纵即逝。

而痛苦是你的天空。

告诉我自己不要诉说,没有人会听懂你的话。

你自己生活的岁月,象河流一样永不回头。

你展示的只是,被烈日晒干的水痕,被河水遗失的沙砾。

那些内心的波纹,再也不会象过去那样起伏。

告诉我自己不要诉说,没有人顾得上你。

当不可避免的孤独,成为每个人呼吸的空气,当邪恶琐屑的惯习成为弦上之箭,友情又能有什么用?

微不足道的柔情在生活之手中只是一根飘动的细线,随时会被无声地绷断。

告诉我自己不要诉说。

难道你还没学会辨别虚伪?

让幸福成为昨日之梦,让心灵成为一枝划空的桨,让忧郁注满酒瓶,在无人的角落饮光,这苦味的药水能医治你的欲望,你的企图。

35跨越正午的太阳跨越山岗群鸟欣悦飞向大海我想在这宁静的时刻写一首愉快的诗章赞美这平淡的日常生活就象渔船在阴云密集的夜里返回港湾今天我得以避开悲哀和痛苦来与兄弟们相聚这样的日子多么难得用甜酒滋润心灵用歌唱冲破低垂的门帘崖边的屋子点上灯水波在窗台下微漾也许黑夜的海上还有船只往来温情带着藻类的气味与风鼓满房间门外公路上有人踩响沙子提灯在清晰的话音里晃动在这静寂时分我等候他们向这儿走来36士兵们挎着枪走进商店也买糖果和花生,而子弹在枪膛里。

我们带柔软的帽子,他们戴钢盔。

在下班的人流中,他们是这样不同。

那一年,我们夜夜喝酒、抽烟,向楼间花园投掷酒瓶,坐在台阶上迎风流泪,走在凌晨放声歌唱。

46这里到那里。

火车要跑多少路,多少灯亮着多少熄灭了,在黑暗里,多少树叶在寒冷的霜气里掉落,在黑暗的泥地里。

这里到那里。

我的思想专注于唯一的事物,达不到的地方象行程外的城市。

那里精神的灯或关或闭,那里心灵也许正为爱情的凋败欣喜。

那里,也笼罩着黑暗,象深深的哭泣。

这里到那里。

火车从我的窗前驰过,人们从这里到那里,在白昼或深夜,又过了一个白昼或者又过了一个黑夜。

在同一片天空下。

这里到那里。

镜子反射日光和月光,我是矛盾生命的象征。

正过大桥的车上有我热爱的兄弟姐妹,正想起我在这个城市里,满眼是无边闪烁的灯火。

47在洁净的水中生长,开放洁净的花朵。

我的天真之歌还在吟唱什么?

今天已无人理解飞鸟的悲伤。

我逐渐远离繁花的天国,把盲人的拐杖伸向浊臭的池塘。

引路的星辰日益遥远,耳中萦徊着眩晕的魔笛。

温慈的绸缎悬垂在深广的殿堂,和年代一样久远,被香熏得沉暗。

我曾经多么幸运,在兄弟间端坐,远离尘俗。

深寂的夜空,过去的岁月里众星密布,我们默对永恒把祷词吟诵。

清晨,就着清晰的米汤吞咽清洁的面包,心中充满对宁静生活深深的感激。

而今我独处一隅,面对城市的中心,这危险的发光体彻夜燃烧,宛如地狱不熄的烈火。

在寥阔贫瘠的土地上,我们象虫豕一样奔走。

凝望冬季沉郁屋顶的上空,贫穷生活的烟雾从周围升起,弥漫、消融,在众人的脸上投下阴影。

谎言、表白、筋疲力尽的周旋,我摊开四肢躺在夜晚的床上,恶梦的鹰鹫袭击心脏的岩穴。

而户外静寂,夜清如水。

在洁净的水中生长,开放洁净的花朵。

我的经验之歌振颤着簇簇黄叶,使它们纷纷落下、飘散、埋没48诚实的石头有一种怎样的语言它们垒成宽阔的大道,伸向海边你慵倦的话音使石头幸福地跳动我的灵魂轻叩你光洁的脚踝噢,成排的木头房子密密匝匝响着喜悦的叮当,欢迎你的到来所有的阳光争相亲吻你的面颊所有的风向你的长发聚集你均匀的呼吸撩起我海水蕴蓄的欲望几乎要涨破语言的表皮喷溅而出我伫立在你身旁,幸福而又不幸爱你,就象爱湛蓝的海水你洗濯的手指你有光洁的贝壳一样白净的肤色可我无法拾取你,至于双唇间这瞬时的欢乐和忧愁之于你仿佛绷紧的布帆之于气流的吹向月光在水和岩石交错的地方沉睡我的脑子象疯狂的轮机彻夜旋转在爱情汹涌的海面筋疲力竭在孤独弥漫的凌晨止息于困倦与乏力50有多少死者象我一样倾听过雨,它的凉爽的果实和叹息充盈了整个黄昏淋湿的旷野游荡着多少疲倦的身影隔湖而望,深黑的水际漂浮着黑色的村庄,轻得就象流动的冰块那是人烟灭绝的腐败建筑但为什么比人丁兴旺的城市显得更有希望我步下泥泞的土坡,爬上山岗伫立良久,又穿越树林秋天,挂在宛如烟霞的树枝上就象曾经华丽过的破烂衣裳54那是我的干校,在视线的尽头,群山的脚下在晨雾笼罩中,淹没于丛林那是我赖以生活的地方我多么不愿为此奔波往返通往干校的路,新铺的水泥银灰色,在上午的阳光中闪烁高出于田野之上,垅沟间是一块一块新翻的褐色泥土平坦,带着柔和的弧线我的自行车咔哒作响我要把这天变成郊游的日子把令我畏惧的郊野变成愉快的花园那是我周日的干校排排房舍间悄无人影只有怪异的草木享用僻静的时光我却带着陌生的心情坐在门前的石阶上树木随意站立风儿吹碎了阳光叮当作响这里远离路径正合宁静的心灵幽居这里本是自然隐匿的所在可是为什么让我如此惧怕56哀歌一个时代已经结束,怎么办,我这个生活的零余者?

孑然一身,站在这里。

弟兄们,再见。

你们穿过这个中午,消失在街头。

阳光明净,这是深冬了。

硬币在口袋里叮当作响。

城市中的荒野,城市中的夜晚。

我将离开北方,这高远的天空。

南下的列车扯响汽笛,那里多么嘈杂、污浊。

弟兄们,再见。

你们的笑声多么丰满、响亮,长久在这空屋里回荡。

床架上堆积着你们遗弃的杂物,尘埃还未来得及蒙上。

噢,此刻你们已独个在各自的行程上。

这世纪末的城市多么凄凉。

有谁会记得我?

一个零余者,无力而怯懦。

难道我就这样无声地毁灭?

这空寂的寝室,曾经昼夜喧闹。

但总会有一天,一个年轻人推开门扑面的是沉重的灰尘,还有,地上的那具枯骨。

哦,那是我。

新时代的宠儿,愿你有个美好的前程!

可你知道这里喧嚣的历史、凄凉的晚景?

那些泪痕,你可会轻轻抚摸?

再见了,弟兄们。

车站广场繁忙、混乱,到处躺满逃亡的人群,女人多么疲惫,孩子在怀里瞌睡,而男人,他们的脏手攥紧了皱巴巴的纸币,,指缝里渗着发酸的汗水。

这个时代就要结束了,我该怎么办,面对这绝望的景象?

不属于任何团体,没人过问和救助。

人们流浪之后回到家乡,而我,我的家乡在哪里?

58痛苦的跨越两代的诗人,他的脸苍白,藏在高竖的衣领里,不愿看这个世界。

他站在雨天垂暮的站台上。

淹没了他,机车的浓烟!

浓硫酸的汽笛浸泡着他的心。

昨者吕君兄弟留余饮,旬日尽是陈遵解投辖。

有如前日桐乡之围无吕君,却是睢阳少南人。

吕君虎腰额虎额,万橹梯城双臂格。

幕府厅前脚打人,夜报不周崩一壁。

飞甓雨下完孤城,张巡不死南人生。

五千步马随朱缨,手指东海鸣金钲。

解刀赠我何来者,断倭之首取腰下。

首积其如刀有余,为寿兄前人一把。

是日别君霰飞子,佩刀骑马三十里。

夜眠酒家枕刀醉,梦见白猿弄沟水。

把鞘还惊未脱底,电母回身不敢视。

黑夜横分芒砀蛇,清秋碎割咸阳玺。

历个乃脱介俚,世间宝物稀有此。

方蝉道人穷莫比,挂壁穿之蒯缑耳。

人言宝刀投烈士,吕君何不持之向燕市。

荆轲聂政猝难致,五陵七贵家家是。

报恩结义从此始,却以投余据何理。

雄心如君莫可拟,用以投余良有以。

夜夜酣歌感知己。

我要写一首长诗一首比黑夜更黑,比钟鼎更沉比浑浊的泥土更其深厚的一首长诗一首超越翅膀的诗,它往下跌不展翅飞翔它不在春天向人类弹响那甜美的小溪它不发光,身上不长翠绿的小树叶它是绝望的,苦涩的,它比高翘的古塔更加孤寂它被岁月钢铁的手掌捏得喘不过一口气它尤自如干涸的鱼在张大嘴巴向不可能的空气中索求最后一口能够活下去的水我要在宽阔的、等待的、不可能有归来的大海的愤怒中保存下一罐最纯净的水一颗善良而又慈爱的良心良心如水。

它早已被人类用脏了忽视造成时间的丢失丢失的时间造成人生如烟灰般的浪费我不断开门,我穿过杂草丛生的小路那陌生的车铃声,那飘曳的长裙有哪一点灯光是你带来的给我的信心有哪一点微笑与依偎是你最后给我确定的真言?

在人生的惶惑中,成熟的石榴最早开口正如秋枫,坚定而后又落入迷茫路在问,河流在问,招展在人头上鲜红的旗帜,那无主的风一遍又一遍把大地拷问是谁在拯救?

是谁在指示我们不断诞生?

坚定而后又落入迷茫一片又一片代表春天的树叶在我的心中不停地坠落在白天,在人类用自己的生命残酷折磨岁月的奔波中我拿起笔,我知道我要写下一首长诗一首连历史都说不清含义的长诗一首蓝天转入黑暗,光陷入沼泽舰船不断启航又不断被巨大的看不清力量的海水轻轻推上岸是努力过的、最后坚持过的、是必须爆发的、像牛眼一样愤怒、豹一样狂跳是这样的一首长诗我将在今夜全面地写出来。

我将说给谁听?

写给谁看?

城市 或者乡村这只手 转瞬又是那只手的是哪一个人还在内心为光明的传统深深惋惜?

文化被印成一张张奖券它在人民心中代表着利息它在无房的人群中代表便宜的售楼消息长叹,长诗和我一起长叹长夜漫漫啊,我更在漆黑的半夜就是这样毫无信心的,漆黑漆黑的一首长诗它婉转如一道黯淡的河水最终流入混浊的大海花的死,鸟的死,太阳死后星星去死这样无望又痛苦的归宿啊你总是步履稳重地向我们走来无论我欢呼、忽视、向往或者鄙视你总是如操场上列队的士兵你是威武无人能阻的军队你手持着枪刺向我们走来有哪一个人能够逃避?

有哪一个春天最后不被落叶彻底扫尽?

没有希望恰恰萌生出最大的希望悲剧在珍视中挂着泪出现但我又怎能逃避我内心这一块冰冻的冬天?

那最后一片洁白,而又纯净的白雪的呼唤?

无梦的时间将又一次将我渺小的身躯彻底掩埋是这样的一首诗,此刻它恰如一颗星星隐去最后一点光芒它无以题名,它自我的手中正缓缓地写出!

一、 古老的故事我被钉在监狱的墙上黑色的时间聚拢,一群群乌鸦从世界的每个角落从历史的每个夜晚把一个又一个英雄啄死在这堵墙上英雄的痛苦变成石头比山还要孤独为了开凿和塑造为了民族的性格英雄被钉死风剥蚀着,雨敲打着模模糊糊的形象在墙上显露残缺不全的胳膊手面孔辫子抽打着,黑暗啄食着祖先和兄弟的手沉重地劳动把自己默默无声地垒进墙壁我又一次来到这里反抗被奴役的命运用激烈的死亡震落墙上的泥土让默默死去的人们起来叫喊二、 受难我的女儿就要被处决枪口向我走来,一只黑色的太阳在干裂的土地上向我走来老树枯干的手指脸上痉挛的皱纹我和土地忍受共同的灾难心摔在地上女儿的血溅满泥土孩子的泪水在我脸上流着孩子的眼泪也是咸的冬天,一条条小河在冰冻河流停止了歌唱姊妹、女儿和妻子衣襟被撕破,头发飘落浪花飞溅岩石我的头发像一片大海父亲、丈夫、儿子手在头发的海洋上颠簸骨节沉闷地响着船舶、森林粗犷地生长三、 简短的抒情诗像在梦中我成了女孩子来到这世界吱吱叫着的石子路踩碎影子我赤脚跑来血滴融进露水一颗颗红玛瑙闪动起伏的胸脯为了嫩绿的心黎明时开放我把青春纯洁的骚动献给了革命手臂洁白的桥寻找太阳不再怕星星在水中颤抖书脊的林子,夜的摸索我变成一颗星星不再颤抖四、赴刑欺骗的风蒙住窗子屠杀在进行我不能躲在屋子里我的血不让我这样做早晨的孩子们不让我这样做我被投进监狱手铐、脚镣深深嵌进我的肉里鞭子在身上结网声音被割断我的心像一团火在嘴唇上无声燃烧我走向刑场,轻蔑地看着这历史的夜晚,这世界的角落没有别的选择,我选择天空天空不会腐烂我只有被处决,否则黑夜无处躲藏我是在黑夜中诞生,为了创造出光明我只有被处决,否则谎言就会被粉碎我反对光明不能容忍的一切,包括反对沉默周围挤满了被驱赶来的人群黑压压地挤满被夺取光泽的人们我也站在这群人中看着自己被处决看着我的血一滴一滴地流尽五、没有写完的诗我死了子弹在身上留下弹坑像空空的眼窝我死了不是为留下一片哭声、一片感动不是为了花朵在坟墓上孤独地开放民族的感情已经足够丰富草原每天落满露水河流每天流向海洋这久远的潮湿的感情难道被感动的次数还少吗……我被钉死在墙上衣襟缓缓飘动像一面正在升起的旗帜

紧张的暮霭向着极地。

大地凄凉我的葬礼从今天上路--题记一季节更迭所遗弃的残梗在阳光下充满冬的精神象辉煌的盛典拂去尘埃微风过处,哗然做响的地方衣衫褴褛的老人打扫着枯叶秋天已经走了所有大红大紫的热烈和饥饿的目光都随着秋天一道消亡有风拂过我苍白的脸颊回望过往的花开落英。

苍凉之中大地拭去野草的伪饰,只剩下满目贫瘠的裸土谁看见∶南山篱下不曾皱缩的菊我不得不在十月的尽头怀想大唐时代的月亮。

大唐时代的风大唐的诗歌堆满柴房。

象朝觐者我在圣殿前跪着祈福忏悔,在平安夜仰望指向绿色烟雾掩映的莪特式建筑在温暖的夜风中我企图皈依期待最后的钟声……而前定与生俱来命运借一个从校园走出来的诗人之口言说∶"起风了,下雪了,肃杀的冬天来了--谁在这个时候诞生就永远诞生,谁没有在这个时候诞生就永远不会诞生!

"冷峻而峭拔二一棵树、雪、鸟、旷野它们和我之间维系着什么……从四楼的阳台望去是鳞次栉比的建筑和麦田中班驳的雪色阳光洒入,面对一纸素笺除了单调的色彩我还能再奢求什么情感在雪地上驰走,即便冰雪消融,在雪地上彳亍而行琴声浸润老树的根部--归宿就在流浪或寻找中吗?

阳光在雪地上行走,遍地玑珠眩人眼目,象一个个传说中在田野中逃逸比如《山海经》它每一个字都是真实的家园深处,华兹华斯的诗句摇撼心旌∶"……在落叶蔷薇的灌木丛中一个被遗弃的鸟巢盛满了白雪"空谷中,家雀飞过的枯枝,抖落败叶轻轻摆动。

征鸿已尽泉水向山下蜿蜒延伸汇成一曲明快的古筝,冰雪聪颖它所流去的方向是神明的方向,箴言的方向梅花飘雪。

彻骨地冰冷与清洁植物不需要思想,如同古典的少女--寂寞地绽放是纯粹的暮雪的村庄。

淡淡的歌子如凝固的旋律飘飞一曲至纯的夜色仿佛轻柔的烟迹我看见苍白不再是冬天村庄在薄暮中苍茫起来屋顶无比朴实--罪恶也皈依圣洁雪域是温暖的……三大雪降临以前,城市是一片荒原象内心喻指的浮躁或者虚弱一种阴郁的暗流拒绝贴近我不知道,在圣洁之外除了流言还弥散些什么在梦中,狂暴的大雪曾被我接近;

湖畔的黄昏,一个老人形单影只落日和鸟群也相继背离;

孱弱的孩子以局外人的身份目睹了全过程……谁能力挽狂澜这是愤怒的大雪,哀伤的大雪一粒粒隐忍的光明使众生相原形毕露∶一角阴虚。

黑色的恶魔垂涎三尺窥视我手中的骨头接下去,它将以幸福的名义主宰世界象麻雀在麦熟的季节会抢在农人之前收割天光变暗。

挽歌传诵了千余年迷醉的瞬间我企图皈依从敬畏到神往,欲罢不能守望之内,哪里是冰涛冻浪忘川的疆界谁的心脏被装进酒瓶被大雪埋藏,在苦海中挣扎把鸿蒙烧的漆黑?

奇异的队伍把肮脏涂在脸上招摇过市了∶春天来了,疯子也来了秋天走了,疯子更多了(我的心是一片忧郁的大雪我的骨骼沐浴其中,象一截枯枝)苦难最深处的地方,大雪始终阴郁一些苦难被消解,一些苦难正集结、汇成众生如岩石般坚忍于是我愈加相信∶最大的悲苦在民间残垣断壁可以作证∶六月的飞雪零零落落,掩盖了污秽与不洁窦娥,和她的老母并行在深巷里,健康的眸子凝视着风中的骨头也有千余年了放纵的笑声,散落在刑场四周拾起清越的余音,在手中又空空如也。

在雪中我埋好逝者的尸首之后经久不息的寂凉响彻八荒落雪终将化做一缕悲歌在大地冰冷的风骨上,流进泥土四子夜,大火在体内穿行雪的名字也叫燃烧世世代代的悲怆被你重演站起来,一个黑暗中的举动仿佛岩浆的喷泻。

牢笼中的光明与火道义的光芒迸射万丈而遥远的大雪一片苍凉我踯躅于冰封的岸上再次看到劳苦大众和远古的回响一步一望乡……负载着成熟的果实饥饿在途中追杀离别的忧伤一场大雪过后的墓园和荒冢在每一个脚印的旋涡里滚烫。

滚烫……背背长箫的游侠儿双眼迷茫、心怀天下还有谁看见折断的翅膀朝前走啊,充满不幸与温情的群体我的亲人。

现在春天已近你们也听到故园稻花飘香了吗?

一双长满老茧的手捧起粗瓷大碗。

兄弟啊让北风洗涤你的疲惫然后压抑成一曲悲凉的古风穿行在江河之上……即使屈辱、艰难也要活下去用粗犷的血汗增加历史的分量凄泪涟涟。

锋芒毕露的长剑幽蓝的光。

被崇尚牺牲的人摄走天津八里台。

聂忠节公殉难处朔风在阴云密布中锻打石制雕象硝烟弥漫。

千疮百孔的磨砺或者回击崇高的人格崇高的孤独与绝望。

崇高的死亡五静穆。

心脏在黑暗中燃烧、跳跃壮美的大雪,纷纷扬扬如清明的纸钱盲女的泪洗涤着我的躯体闪电划过,一缕红绡喻示了一次永诀一个流浪者在午夜哀嚎--沙子沉入水底,它还能记起最初的颜色吗?

"谁能为一只无家可归的野狐,营造一间一生一世的房子"墨迹未干而狼毫已经沉睡时间在古铜的钟声里瘦成清贫的纸张大雪纷飞∶一个灵魂上升所有江河都在沉默中聆听同一首挽歌诗歌的意义由此确立。

阳关以西羌笛和胡笳吹痛了战士的骨骼凄凉。

凄凉。

寂寞空谷落向年关的雪擦亮十万灯盏谁在雪地上参禅打坐谁在青灯下掩卷长思黄河以北,长城以南一场战争复归平静。

情节隐去它留给我们伤痕累累的记忆如同雪落雪地∶轻盈,完美地契合年关之前,这是最后一场大雪最后一场。

它使一个偏执的灵魂学会内省。

岩石都落下花朵天道苍茫还能遮掩什么踏上归程。

温暖的注视是空蒙的雪意灵光中弑血的梦境痛快淋漓六罪恶都已经生锈极光。

天象。

渺茫的歌声所有的花朵都绽放白的宁静开满我灼热的胸膛孤独者拥有黑夜先行者流下凄凉的泪林立的丰碑世世代代伫立乞丐得到怜悯。

让我死去!

大风吹来失散的消息盐和大雪纷纷坠落。

煤和铁锻大更生的希望村庄五谷丰登。

流浪者流浪绝望的手握住绳索远古的青铜是负载大地的翅膀白炽的灯光,排斥或者拒绝我的情感被隔离象一匹马站在冰川上新鲜的阳光。

晶莹的雪到达极地。

我不走了这里已远离牢房。

大音无声白色的山石。

白色的水。

白色的新篁白色的薄霜轻轻覆盖虚静。

除了白色的事物一切都不复存在。

天籁的落英击中额头使我作为一叶微小的植物永远逗留--我是白色的极光在眼角飘忽不定淡红、橙黄、绛紫,变幻着亮度和形态瞬间省悟俯下身去人间烟火弥散着幸福的香气袅袅上升靠近,或者远离耗尽了我的一生七好了。

现在我们总结对于一场大雪,其实什么也没有说出而诗歌本身,在这之前我曾刻意锻打语言分行的精湛却使情感局促不堪或许,这正如大雪在纸上也显得木讷、局促整整一个冬天,我无法忘却《心灵史》,一个回族作家的生命作一部血性贲张的教内史一部助你升华的抗争史一部关于英雄与信仰的不朽史诗相传∶"赞美主,他使没有尔麦里的知识变成无用的;

他使缺乏尔麦里的知识变成病态的;

他使有虔诚尔麦里的知识成为端正的。

"我实践了这样的尔麦里,却不是回教徒。

我不敢把我的写作称为知识,尽管试图证明什么,但积郁了太多的,或许只有偏执和虚无。

因此,我不再奢求被理解。

2000年岁末,世纪之交的春天寂寞的雪夜,边缘的雪野被我阅读,我以十八年的苦难和创伤证明道路只为孤独者开放思想是经年的弃物被遍地清辉排斥天寒岁晚的降落没有雷声暴响--真实的绝望或者崛起是沉默的孱弱的孩子,无法在世俗安家无止的奔跑,把喘息融入风里如同逆风行驶的船只帆以巨大的沉默伫立与坚忍……位置始终无法改变。

今夜小城,都市与乡村的边缘城郊,繁华与偏远的边缘而只有信仰是黑夜的灯塔……亘古不变的星辰是遥不可及的仰望爆竹,泪水丰盈的意象用稍纵即逝的光明照亮苦难深重的大地或者前程大苦大难的悲恸之后人间温情的回归,真实而冷静

一片朦胧的夕光衬着暗绿的楼影你从雾雨中显现带着浴后的红晕多少语言和往事都在微笑中消溶我们走进了夜海去打捞遗失的繁星

昔年过饶州,一事独希差。

清川浴妇人,以书不以夜。

上流濯垢腻,下流汲归舍。

供佛与事尊,共用如啗蔗。

朝昏卖鱼虾,晴雨亲耕稼。

樵苏与负戴,咸与夫并驾。

流污浴岂非,失礼事可讶。

我时适逆旅,一见为汗下。

欲言不可得,况言不可得,况敢加讥骂。

静惟天下事,无边可悲咤。

一从文王没,声教不逾华。

巴夔与闽粤,至今愧华夏。

男不耕穑,女不专桑柘。

内外悉如男,遇合多自嫁。

云山恣歌谣,汤池任腾藉。

插花作牙侩,城市称雄霸。

梳头半列肆,笑语皆机诈。

新奇弄浓妆,会合持物价。

愚夫与庸奴,低头受凌跨。

吾闽自如此,他方我可暇。

福州县十三,余幸穷厓下。

十里近郭县,此俗独未化。

一日来古田,拔秧适初夏。

青裙半绞扎,水泥和拨迓。

事事亦不恶,位分无假借。

三王二帝年,人伦密无罅。

冀方古当涂,丰水今滻灞。

见恶如豺狼,嗜礼如脍炙。

固无期桑中,亦无舞台榭。

一国皆若狂,一年惟有蜡。

盛年事耕织,斑白可休假。

习见宜如常,骤异良以乍。

劝君但勤馌,兹事宜永谢。

傥能用吾言,鸡豚愿同社。

北人见飓风,掀簸嗟真差。

君子逢不若,白书成黑夜。

日月同一天,宁复殊次舍。

礼义无华夷,悦心悉如蔗。

披沙欲出金,恶莠为害稼。

朝歌与胜母,贤者同回驾。

中为去偏倚,庸但无怪讶。

安敢亢亢方,却无伈伈下。

礼不虑咈违,义不恤怒骂。

恭惟秦汉前,礼乐止河华。

七闽义处所,目不睹韶夏。

食才美马甲,及仅知压柘。

应无雁弊聘,宁识枣修嫁。

历汉晋至唐,谈口无可藉。

令孜与思勖,畏作貂珰霸。

每从常衮来,始识不逆诈。

珠玉满面前,犹或迷光价。

一二百年来,骅骝渐知跨。

述古与介夫,各有诗书暇。

晦翁黄勉斋,遂以教天下。

昔时蛮柰国,今作齐鲁花。

沂风蔼莫春,弦诵殷长夏。

蹡蹡多规行,穆穆亲衔迓。

方知地无偏,又喜才不借。

独余男女俗,缺漏留微罅。

未能秣驹汉,颇碍雪驴灞。

有心即知礼,有口皆思炙。

男女既冠笄,屋宇仍台榭。

朝夕晓清温,春秋能社蜡。

溱洧秉简游,此日何可假。

礼自标枝来,心无倾盖乍。

风流与衣冠,犹当轶王谢。

再用前韵。

田渔非女事,诗以告里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