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闪电并着呐喊早在千百年以前就以猫吃耗子般的手段撕开天幕从此,两个近在咫尺的舞台上上演着哪两出不可逾越的戏一匹黑马,唯一的那匹黑马把自己所有力量都收束成一虹曲线然后在长嘶中赫然绷直它顿时以一种慢镜头的悲壮划过岁月和空间直奔那天堑中的死难、孤独甚至黑暗——(二)——一条暗河悄然流过人们充血的眼睛一群人猛然清醒站在河边哭喊号叫却恐怖于涉水而终生匍匐在对岸鸟儿们刚一张开翅膀就被文明的子弹射死在水之中央而剑也龟缩进华丽的剑鞘任断石削金的尊严锈迹斑斑雾,早已层层包裹浑然不觉的头颅象海洛因一样给人幻觉和快感此时,除了黑马还有谁能穿越这深于黑暗的蒙昧寻找太阳、星星兼或月亮在此岸与彼岸之间即使偶尔有一个圣人施舍怜悯也会一不小心被欲望撑破血脉淌下来几滴黑黝黝、干枯的血——(三)——在一个温暖、潮湿的早晨他们懒洋洋地躺在油亮亮的海滩上教孩子用一把玩具手枪对准父亲你看你看,那些疯狂的人们乐于把自制的甜美的慢性鸩酒斟进自己的杯里海水中一条条翻着白眼的死鱼正冷笑着欣赏一种似曾相识的过程纷纷的,雪白的枯骨从地下爬出用物以类聚的方式靠近同伴人们尖叫着跪下来祈祷得了吧!
天堂早已被人放火和打劫万能的造物主也无法收拾这种残局——(四)——人们,在疲于奔命之后忘掉恐惧于午夜解放,粉墨登场一个又一个的男人躲进女人的衣裙里还偷窥着窗外铖亮亮如刀剑般的眼神喘着气急促地剥光另一个女人高速奔驰的汽车碾碎乞讨着的头骨隐约听到谁或谁的声音还在嘶哑地“卡拉”在昏暗的咖啡屋里少女失去了自己的情人笑着吞下了大量的安眠片——(五)——野营着的篝火里烧烤着一种肉的香味有一张黑色的皮就挂在旁边的枝上不闭的双目里滚下最后一滴眼泪我的影子惊恐地躲进我的背后脸色慢慢变白它的精神几近崩溃嘴里不停地重复着∶“黑色,黑色,黑色……”“我可怜的影子上帝被绞死时是叫着自己的名字”——(六)——是谁亲手种植而又亲手刈割是谁刈割了之后又再去种植一种高级更高级更加高级的死亡微笑着深入人们的骨髓恐惧只是莫名而原始的条件反射他们都是视死如归的勇者早已为自己掘好了坟墓但他们茫然的笑和茫然的双目还在下意识的寻找什么死去的灵魂重新投胎来来去去在一个地方徘徊大笑,大笑,他们只是大笑同胞的血肉从嘴角溢出露出白森森的牙星星在黄昏闪烁了以下之后慌忙掩面奔入黎明的雾里这时候谁能阻止一只黑乌鸦栖居在避雷针上孤零零的哀叫然后看到高楼后面残破的夕阳再惊悸地飞走——(七)——黑乌鸦展开的翅膀无情地划破我的生命我一半活着,一半死掉轻轻的,死掉的一半随乌鸦飘去向一个遥远的所在我高高地看到人们只不过象甲虫一样大小甚至小成一个黑点而城市,象一口口景致的棺材密密麻麻地陈列在荒芜的山林之间最后,他们渐渐模糊,消失除了一对黑翅膀和一个小小的椭圆我不能再看到什么可活着的一半在痛苦的呼唤我归来关于父母、姓名和住址你让我如何事先进行选择——(八)——那道被雷电撕开的天幕象一对巨大的嘴唇,象堑沟仍然在无休止地吞噬着一切而最后一滴眼泪在很久以前渗入地底直达草木的根部我能听到碘酒碰到伤口般凄惨的呻吟它们慢慢发芽它们等着有风从城市上空吹过然后每棵草都会向一个季节和一个方向靠拢它们排列时的呐喊呼叫隐约夹杂着一种熟悉的嘶声听起来是那么的远又是那么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