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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影

父亲,凝视您下楼的背影我惊觉年轮滚压的巨痛年届一甲子的您劳碌半生后仅靠微薄退休金在小镇郊外过平淡日子偶尔上来北部爬一趟四楼楼梯够您气喘的而公寓小屋感觉不出泥土的踏实更让您坚持返回南方小镇那天陪您下楼看你孤单走远夕阳拉长您的背影我好恨好恨它怎不狠狠刺盲我的眼睛?

诗人简介

莫渝,本名林良雅,1948年1月24日出生于台湾省。先后毕业于台中师专、淡江大学,1982-1983年间至法国进修。加入过的文学团体有∶后浪诗社诗人季刊、中华民国新诗学会、中华民国儿童文学学会、台湾省儿童文学协会、当代文学史料研究会,目前为笠诗社同仁、台湾笔会会员.曾获优秀青年诗人奖(1978)、新诗学会新诗创作奖(1981)、教育部文艺创作奖新诗第一奖(1981)、笠诗社诗翻译奖(1984)。自六零年代接触文学之后,一直与诗文学为伍。六零年代写新诗,七零年代翻译法国诗,八零年代译第三世界文学诗歌与译诗研究,八零年代末回到台湾文学。有诗集《无语的春天》 (1979)、《长城》(1980)、《土地的恋歌》(1986)、《浮云集》(1990)、《水镜》 (1995)等...► 13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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漏板敲愁寒夜永,璧月流辉洞房静。

香锁鸳鸯生微尘,阿姬抱恨娇眉颦。

褰裳起唱相思曲,秋叶满家霜簌簌,含啼背影吹残烛。

怎么你怎么呼吸,在姊妹的子宫里在祖辈的粪土中你怎么呼吸,穿著阳光的囚衣扔在自己的尸首前你怎么移动你又怎么替别人行走拋在朝圣的路上,身段笨拙你怎么生长也空空如也你被别人的脚印梯进了昨天那么,你怎么能饮用风景,怎么能倾吞收获的季节如果你成为坟墓或琥珀你稚嫩的头颅怎么发芽你怎么覆盖背影,背影就怎么涂抹你在破晓的时分体无完肤你从午夜出发,怎么就非得回到午夜漫长的苏醒怎么得了婚礼虚拟得怎么样删节的手术或分娩是怎么回事你一旦降生为自己的儿女又怎么嫁给苍老的父亲是否是否在飞驰的房屋里眩晕?

一闪而过的身影,灭去自身的身影是否裸露在起点与终点之间是否经过了疲倦?

如同披衣夜行的鬼是否太轻薄,没有在交媾中停留?

一个黄昏是否过于悠久?

一次日落是否带走了全部的少年和遗忘?

是否有更多的马匹跑动在器官里?

在旋转的唱片让,灰尘是否远离的中心?

新娘是否比照相册更加焦黄?

一行诗是否就删除了每一吋肌肤比衰老更快,比回忆更逼真?

一杯鸡尾酒是否就灌满了岁月的距离是否将微醉的意令切割成光谱?

如果地狱的秋天也长满的玫瑰那么,真实是否比伪善更可耻?

谁我睡在谁的墓穴中?

是谁吐出了我的内脏,供人观赏是谁掳掠了我的肢体,留下我的脚印?

谁生长在我童年,哀悼我的老年?

谁是我的敌人,谁就是我的朋友或者我自己那么 有谁会在午夜送来花朵?

有谁从我梦中叛逃,一去不返?

谁是趴在我病床上的哪个人游荡在炎症里,盲目地远眺?

而谁是那个被他发现的人?

可是,谁是那个谁也看不见的人?

或者,那个在边缘之外的人,从地图上不属于任何色彩的人?

谁杀死谁?

谁亲吻谁?

谁奸污谁?

谁把谁的牙齿移到谁的嘴里?

哪里哪里有盖子,哪里就有瓶子一个人物被一个标签密封无边的容器往哪里去找幽暗的阴道通向哪里永恒的迷宫从哪里开始哪里是视野之外?

哪里是天堂之上?

顺着同一条河流伤口和子弹在哪里汇聚飘流的人到哪里去感谢凶手哪里的鬼不再跳舞哪里的影子不再尖叫哪里的屠场变成家园哪里没有裸露的、色情的翅膀哪里没有嗜血的鸽子

一、亚里的风是一段不死的情飘过十年的旅程行囊被搁浅成惨痛的记忆可天上的花啊你盛开在何处?

如今空旷的楼宇蟹居着来自亚里的人日日把酒而歌可风你在为谁颤栗?

这该是谒语永逝的年代世纪的大钟让亚里在辉煌中坍塌十年的期待因此而倾斜可夕照中的背影你仍然是亚里岸边一轮永难抵达的黑色光环二残破的故事津津乐道在爱人的嘴边一段古旧的风总在长夜里辗转不安哦,冬天的茅屋将为谁吟唱浅睡的女子风从何处来临?

为什么城垛的枝条时时击打着琴弦我梦中的花朵总涌动着玫瑰的血滴在世纪的初页我和高贵的驴子同行来自亚里的乡音让我将要走的路面目全非三祖母为老而死去我为活着而活着曾经的歌谣把记忆修饰成生动的花朵稍不留意冬天的雪便挂上我们的华发这该是到了为生而留意生的时候了不朽的钟声密布危机教皇胸前的红布象一块不干的血迷离着人民的日子可造反的耗子让城池空洞如洗现在,正在生病的机器把初始的世纪搅成一团瘴气我听见暗夜里祖母的窃笑和远在天际的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