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往的游客用似曾相识的面孔遮住了晃动的视线一个小孩朝你跑来孩子的母亲随后拉着你的手无所顾忌的说笑你接了我的电话我突然丧失了所有的语言把电话挂断一个家字就把我逼到了角落出乎意料的情感在蔓延吞没了那些我所想到的可能发生的结局让我感到这些结局要么麻木要么没完没了
来往的游客用似曾相识的面孔遮住了晃动的视线一个小孩朝你跑来孩子的母亲随后拉着你的手无所顾忌的说笑你接了我的电话我突然丧失了所有的语言把电话挂断一个家字就把我逼到了角落出乎意料的情感在蔓延吞没了那些我所想到的可能发生的结局让我感到这些结局要么麻木要么没完没了
那从袖口拽出的灵感没完没了,你日夜穿行在长长的句子和胡同里,你生下来就老了尽管雄心照旧沿着秃顶的边缘生长摘下假牙,你更象个孩子一转身就把名字写在公共厕所的墙上由于发育不良,你每天都要吞下几片激素让嗓音温顺得象隔壁那只叫春的猫一连九个喷嚏都落在纸上,你不在乎重复再者钱也未必干净可人人都喜欢救火车发疯似地呼啸提醒你赞美交过保险费的月亮或者赞美没交保险费的板斧,沉甸甸的比起思想来更有分量天冷得够呛,血都黑了,夜晚就象冻伤了的大脚指头那样麻木,你一瘸一拐地出入路边的小树林会会那帮戴桂冠的家伙们每棵树有每棵树的猫头鹰碰上熟人真头疼他们总喜欢提起过去过去嘛,我和你大伙都是烂鱼
1 、不平静的日子猜不出它为什么对水发笑。
站在液体里睡觉的水莲。
跑出梦境窥视人间的水莲。
兴奋把玻璃瓶涨得发紫的水莲。
是谁的幸运这十枝花没被带去医学院内科病房空空荡荡。
没理由跟过来的水莲只为我一个人发出陈年绣线的暗香。
什么该和什么缝在一起?
三月的风们脱去厚皮袍刚翻过太行山从蒙古射过来的箭就连连落地。
河边的冬麦又飘又远。
不是个平静的日子。
军队正从晚报上开拔直升机为我裹起十枝鲜花。
水呀水都等在哪儿士兵踩烂雪白的山谷。
水莲花粉颤颤孩子要随着大人回家。
2、花想要的自由谁是围困者十个少年在玻璃里坐牢。
我看见植物的苦苦挣扎从茎到花的努力一出水就不再是它了我的屋子里将满是奇异的飞禽。
太阳只会坐在高高的梯子上。
我总能看见四分五裂最柔软的意志也要离家出走。
可是,水不肯流玻璃不甘心被草撞破谁会想到解救瓶中生物。
它们都做了花了还想要什么样子的自由?
是我放下它们十张脸全面对墙壁我没想到我也能制造困境。
顽强地对白粉墙说话的水莲光拉出的线都被感动洞穿了多少想象中没有的窗口。
我要做一回解放者我要满足它们让青桃乍开的脸全去眺望啊。
3、水银之母洒在花上的水比水自己更光滑。
谁也得不到的珍宝散落在地。
亮晶晶的活物滚动。
意外中我发现了水银之母。
光和它的阴影支撑起不再稳定的屋顶。
我每一次起身都要穿过水的许多层明暗。
被水银夺了命的人们从记忆紧闭室里追出来。
我没有能力解释。
走遍河堤之东没见过歌手日夜唱颂着的美人河水不忍向伤心处流心里却变得这么沉这么满。
今天无辜的只有水莲翡翠落过头顶又淋湿了地。
阴影露出了难看的脸。
坏事情从来不是单独干的。
恶从善的家里来。
水从花的性命里来。
毒药从三餐的白米白盐里来。
是我出门买花从此私藏了水银透明的母亲每天每天做着有多种价值的事情。
4、谁像傻子一样唱歌今天热闹了乌鸦学校放出了喜鹊的孩子。
就在这个日光微弱的下午紫花把黄蕊吐出来。
谁升到流水之上响声重叠像云彩的台阶。
鸟们不知觉地张开毛刺刺的嘴。
不着急的只有窗口的水莲有些人早习惯了沉默张口而四下无声。
以渺小去打动大。
有人在呼喊风急于圈定一块私家飞地它忍不住胡言乱语。
一座城里有数不尽的人在唱唇膏油亮亮的地方。
天下太斑斓了作坊里堆满不真实的花瓣。
我和我以外植物一心把根盘紧现在安静比什么都重要。
5、我喜欢不鲜艳种花人走出他的田地日日夜夜他向载重汽车的后柜厢献花。
路途越远得到的越多汽车只知道跑不知道光荣。
光荣已经没了。
农民一年四季天天美化他没去过的城市亲近他没见过的人。
插金戴银描眼画眉的街市落花随着流水男人牵着女人。
没有一间鲜花分配办公室英雄已经没了。
这种时候凭一个我能做什么?
我就是个不存在。
水啊水那张光滑的脸我去水上取十枝暗紫的水莲不存在的手里拿着不鲜艳。
6、水莲为什么来到人间许多完美的东西生在水里。
人因为不满意才去欣赏银龙鱼和珊瑚。
我带着水莲回家看它日夜开合像一个勤劳的人。
天光将灭它就要闭上紫色的眼睛这将是我最后见到的颜色。
我早说过时间不会再多了。
现在它们默默守在窗口它生得太好了晚上终于找到了秉烛人夜深得见了底我们的缺点一点点显现出来。
花不觉得生命太短人却活得太长了耐心已经磨得又轻又碎又飘。
水动而花开谁都知道我们总是犯错误。
怎么样沉得住气学习植物简单地活着。
所以水莲在早晨的微光里开了像导师又像书童像不绝的水又像短促的花。
2002――2003
5我们长途跋涉,已达郊区银河在身后的树林上空流转前面是红光映照的天空我们还要跨过最后一条河穿过最后一个果园,最后一片菜地煤场和铁道我们驻足,回望原野间的茫茫黑影因为土地上响彻如此安宁的音乐我们呆住了8严寒抓紧搂抱这所房子好象它是世间最后的一所衰老的灌木拥集在石阶下就象老年人凑在一起,互相诉苦患风湿症的院门在房子一侧吱吱呀呀,活动被风吹疼的身子今年冬天确实太早来临它真的是故意这样,趁人们还没备好大衣?
或者只是象今晚的大风,过于性急?
我谛听松林间尘沙粗鲁地穿行枯干的断枝从树上落到瓦顶这里,那里,天地间变成嘈杂的巨大音乐厅嗓音粗野的乐手会在天亮前撤离接着是阳光舞蹈队来山坡表演小路显得宽宏大度,转过坡地似乎没个尽头它高高兴兴,吩咐麻雀把你唤醒它要把你引向广阔的大千世界唠叨的小树丛归于平静抱怨于事无补,要学会乐天知命”这所房子也会掩埋得更深在堆集的枝叶中轻轻叹息12只有老人们,接近了时间的尽头不是睿智,而是绝望平静了心灵就象无人理睬的孩子坐在七零八落的房间最终停止了抽泣,又在寂寞中站起用迷惑的眼光重新看待世界13疾病使他的脸更显高贵巨大的病床从幽暗的房间深处浮起他卧在洁白的被中面色苍白,神情疲倦此刻,残余的生命之光慢慢聚集他的眼闪射出新鲜的尖锐的光芒白皙细长的手指从宽大的袖口里伸出,轻轻地指点着就象开放于午夜黑暗的昙花将要垂下沉重的头颅是谁赋予了他更大的智慧使琐屑和畏缩在衰竭的身躯里荡然无存是啊,一切都被原谅了,只留下生而为人的骄傲与美好的品德只剩下了平和、安宁15宽阔的河面幽光粼粼一盏灯点在河的上游群山的身影之间你被照亮,你的灵魂透明有如叶子让夕光一遍遍清洗这是傍晚,堆满稻草的马车离开刈后的田野你听到了什么,漫游者?
河水中漂流的亡灵喁喁他们穿过时间的滩涂无声地聚拢、涌现17巨大的灯盏,光辉渐暗在水的上游,群山中央我与大河同时被照亮18我要使自己的囊中如洗装满我的骄傲因为贫穷珍惜每件事物瓦罐粗陋,蕴满沙子就象悲痛我领着女人去看兄弟兄弟已死,灵魂不灭住在山坡一侧女人头插梨花,稍带畏惧我缓缓叙述,她嘤嘤啜泣女人并不美丽我却深深爱恋兄弟与我同出一胎我也要做黑水上的浮灯给心境凄凉的人一点温暖给投江的人一点安慰山岗上,远方明晰江流横过绿树薄雾轻带,不见荒凉宛如面目娇美的女子女子不知荒凉只知拭去颊上泪滴19有谁能肯定地说:树木在冬天不感到欣喜?
没有鸟和人的搅扰,它们自由地高高站立。
雪后的早晨空气清冽。
有谁能肯定地说:茂密的叶子不是树木的累赘?
阳光洒满雪地,它们再画上简洁的作品,每片树皮都感到温暖。
我远远地就被它们感动。
我渴望和它们站在一起,成为最普通的一株白杨树。
当我在雪光眩目的屋顶上,俯视微微呼吸的庭院,我会流泪:“感谢你,生活!
我的心灵多么宁静,轻松!
”20问自己一声:你还有多少时间?
好像是被人逼迫着生活,我们总是匆匆忙忙,叹息声声。
直到水在槽里结成坚冰,午夜钟声穿透玻璃,才战战兢兢地躺下歇息。
而在门外凋敝的花园里,夜正以它浓重的黑暗酿造美酒,星光象白霜凝满枯黄的叶丛。
21那些岁月冗长而迟缓,就象贫民区幽暗的澡堂,雾一样的灯光中,锈坏的水管滋滋冒汽,赤条条的人们都似乎在瞌睡。
你度过它们,象在夜晚的长途车里昏昏沉沉。
现在,它带你到这儿,回忆象车灯掠过往事的丛林。
童年是什么?
为什么你一次又一次越过窗口去看他?
他只是一个孩子,什么也不明白。
为什么他要跟随母亲四处迁徙,住在车站旁肮脏的小店里?
为什么许多人对他摇头叹息?
他只是个孩子,什么也不明白。
他只是个孩子,没有玩具和伙伴。
当母亲为生活奔走时,他终日坐在房门口,过早地学会了等待和期盼。
为什么他发呆,思绪在惊惧的街道上流连忘返?
他只是个孩子,不知道怜悯中的不幸和屈辱。
你为什么择取了生活中的凄惨片断?
你想打动谁?
或只想打动你自己?
为什么你的目光如此陌生而冷酷?
在蛛丝挂满的玻璃窗后,在记忆的储藏室里,那里,还堆满了别的杂物。
那个孩子就坐在房门口,心不在焉地翻动图画,浑然不觉。
24我寻找节奏,以一个老钢琴修理师的耐心敲打词的黑键。
和他一样,背着工具箱在大街小巷奔走。
我受不了庸俗的气味,在堂皇的装饰下象一盘发馊的焖肉。
我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诗人,在他们面前总是畏畏缩缩、无所适从,每个角落都以它们的寒冷向我作陌生的鬼脸。
北京的春天,花朵象一碟碟色彩纷繁的佳肴端在枝条柔韧的手臂上,一条街就是一次丰盛的筵席。
每首诗的主题又一次次地扑向我痉挛的胃,是我在节奏的醇酒中迷醉。
我是一个伟大的诗人,每首诗写的都是饥饿。
28想起这个时辰它对你会有所帮助。
你穿着白罩衫,你的神情那么严肃,在零乱的行李中走来走去。
楼底下汽车按响喇叭,行李和你都得离去,不留一张废纸。
我匆匆忙忙捆好行李,把包装绳打上结,再提提它们,看是否结实。
这个时辰,我们各自都那么紧张,来不及道别,说上几句话语。
你也许不再回来,我也许见不到你。
但想想它,对你会有所帮助。
29整个下午,下着雨加雪。
世界阴暗,象已是傍晚时分。
行人一边走,一边搓着手,一个个竖起衣领,活象谁安排了一场滑稽剧。
他们在冰冷的路上踮起脚尖。
而现在,阳光遍照,每个屋顶都显着笑意。
主妇们亮出滴着水的衣服。
有个小伙子吹着口哨从窗下冲过,自行车铃敲打得叮叮啷啷。
道路已经风干,泡烂的落叶都扫到水沟里。
孩子们脱下讨厌的雨靴,在院子里跳格子,没有一丝儿灰尘。
31我被迫欺骗母亲,在我们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自由的!
我知道爱我的人们也一次又一次地欺骗我。
天气逐渐寒冷,我被迫走出温室,人造革车座上凝满水珠,候鸟尖利的叫声在树丛里已不再可能听到。
贫困的母亲在那座木房里等待我寄去钱和爱。
但我什么也没有,我有的只是一串串歉意和门一样的冷漠。
我活着,在人海中象一粒沙子,对于他们我已经消失。
我只对于我活着,我只是一个被迫之物,在生活的机器上碾压成我。
33告诉我自己不要诉说,所有的诉说都象晚霞,对于永恒的黑暗的天空,稍纵即逝。
而痛苦是你的天空。
告诉我自己不要诉说,没有人会听懂你的话。
你自己生活的岁月,象河流一样永不回头。
你展示的只是,被烈日晒干的水痕,被河水遗失的沙砾。
那些内心的波纹,再也不会象过去那样起伏。
告诉我自己不要诉说,没有人顾得上你。
当不可避免的孤独,成为每个人呼吸的空气,当邪恶琐屑的惯习成为弦上之箭,友情又能有什么用?
微不足道的柔情在生活之手中只是一根飘动的细线,随时会被无声地绷断。
告诉我自己不要诉说。
难道你还没学会辨别虚伪?
让幸福成为昨日之梦,让心灵成为一枝划空的桨,让忧郁注满酒瓶,在无人的角落饮光,这苦味的药水能医治你的欲望,你的企图。
35跨越正午的太阳跨越山岗群鸟欣悦飞向大海我想在这宁静的时刻写一首愉快的诗章赞美这平淡的日常生活就象渔船在阴云密集的夜里返回港湾今天我得以避开悲哀和痛苦来与兄弟们相聚这样的日子多么难得用甜酒滋润心灵用歌唱冲破低垂的门帘崖边的屋子点上灯水波在窗台下微漾也许黑夜的海上还有船只往来温情带着藻类的气味与风鼓满房间门外公路上有人踩响沙子提灯在清晰的话音里晃动在这静寂时分我等候他们向这儿走来36士兵们挎着枪走进商店也买糖果和花生,而子弹在枪膛里。
我们带柔软的帽子,他们戴钢盔。
在下班的人流中,他们是这样不同。
那一年,我们夜夜喝酒、抽烟,向楼间花园投掷酒瓶,坐在台阶上迎风流泪,走在凌晨放声歌唱。
46这里到那里。
火车要跑多少路,多少灯亮着多少熄灭了,在黑暗里,多少树叶在寒冷的霜气里掉落,在黑暗的泥地里。
这里到那里。
我的思想专注于唯一的事物,达不到的地方象行程外的城市。
那里精神的灯或关或闭,那里心灵也许正为爱情的凋败欣喜。
那里,也笼罩着黑暗,象深深的哭泣。
这里到那里。
火车从我的窗前驰过,人们从这里到那里,在白昼或深夜,又过了一个白昼或者又过了一个黑夜。
在同一片天空下。
这里到那里。
镜子反射日光和月光,我是矛盾生命的象征。
正过大桥的车上有我热爱的兄弟姐妹,正想起我在这个城市里,满眼是无边闪烁的灯火。
47在洁净的水中生长,开放洁净的花朵。
我的天真之歌还在吟唱什么?
今天已无人理解飞鸟的悲伤。
我逐渐远离繁花的天国,把盲人的拐杖伸向浊臭的池塘。
引路的星辰日益遥远,耳中萦徊着眩晕的魔笛。
温慈的绸缎悬垂在深广的殿堂,和年代一样久远,被香熏得沉暗。
我曾经多么幸运,在兄弟间端坐,远离尘俗。
深寂的夜空,过去的岁月里众星密布,我们默对永恒把祷词吟诵。
清晨,就着清晰的米汤吞咽清洁的面包,心中充满对宁静生活深深的感激。
而今我独处一隅,面对城市的中心,这危险的发光体彻夜燃烧,宛如地狱不熄的烈火。
在寥阔贫瘠的土地上,我们象虫豕一样奔走。
凝望冬季沉郁屋顶的上空,贫穷生活的烟雾从周围升起,弥漫、消融,在众人的脸上投下阴影。
谎言、表白、筋疲力尽的周旋,我摊开四肢躺在夜晚的床上,恶梦的鹰鹫袭击心脏的岩穴。
而户外静寂,夜清如水。
在洁净的水中生长,开放洁净的花朵。
我的经验之歌振颤着簇簇黄叶,使它们纷纷落下、飘散、埋没48诚实的石头有一种怎样的语言它们垒成宽阔的大道,伸向海边你慵倦的话音使石头幸福地跳动我的灵魂轻叩你光洁的脚踝噢,成排的木头房子密密匝匝响着喜悦的叮当,欢迎你的到来所有的阳光争相亲吻你的面颊所有的风向你的长发聚集你均匀的呼吸撩起我海水蕴蓄的欲望几乎要涨破语言的表皮喷溅而出我伫立在你身旁,幸福而又不幸爱你,就象爱湛蓝的海水你洗濯的手指你有光洁的贝壳一样白净的肤色可我无法拾取你,至于双唇间这瞬时的欢乐和忧愁之于你仿佛绷紧的布帆之于气流的吹向月光在水和岩石交错的地方沉睡我的脑子象疯狂的轮机彻夜旋转在爱情汹涌的海面筋疲力竭在孤独弥漫的凌晨止息于困倦与乏力50有多少死者象我一样倾听过雨,它的凉爽的果实和叹息充盈了整个黄昏淋湿的旷野游荡着多少疲倦的身影隔湖而望,深黑的水际漂浮着黑色的村庄,轻得就象流动的冰块那是人烟灭绝的腐败建筑但为什么比人丁兴旺的城市显得更有希望我步下泥泞的土坡,爬上山岗伫立良久,又穿越树林秋天,挂在宛如烟霞的树枝上就象曾经华丽过的破烂衣裳54那是我的干校,在视线的尽头,群山的脚下在晨雾笼罩中,淹没于丛林那是我赖以生活的地方我多么不愿为此奔波往返通往干校的路,新铺的水泥银灰色,在上午的阳光中闪烁高出于田野之上,垅沟间是一块一块新翻的褐色泥土平坦,带着柔和的弧线我的自行车咔哒作响我要把这天变成郊游的日子把令我畏惧的郊野变成愉快的花园那是我周日的干校排排房舍间悄无人影只有怪异的草木享用僻静的时光我却带着陌生的心情坐在门前的石阶上树木随意站立风儿吹碎了阳光叮当作响这里远离路径正合宁静的心灵幽居这里本是自然隐匿的所在可是为什么让我如此惧怕56哀歌一个时代已经结束,怎么办,我这个生活的零余者?
孑然一身,站在这里。
弟兄们,再见。
你们穿过这个中午,消失在街头。
阳光明净,这是深冬了。
硬币在口袋里叮当作响。
城市中的荒野,城市中的夜晚。
我将离开北方,这高远的天空。
南下的列车扯响汽笛,那里多么嘈杂、污浊。
弟兄们,再见。
你们的笑声多么丰满、响亮,长久在这空屋里回荡。
床架上堆积着你们遗弃的杂物,尘埃还未来得及蒙上。
噢,此刻你们已独个在各自的行程上。
这世纪末的城市多么凄凉。
有谁会记得我?
一个零余者,无力而怯懦。
难道我就这样无声地毁灭?
这空寂的寝室,曾经昼夜喧闹。
但总会有一天,一个年轻人推开门扑面的是沉重的灰尘,还有,地上的那具枯骨。
哦,那是我。
新时代的宠儿,愿你有个美好的前程!
可你知道这里喧嚣的历史、凄凉的晚景?
那些泪痕,你可会轻轻抚摸?
再见了,弟兄们。
车站广场繁忙、混乱,到处躺满逃亡的人群,女人多么疲惫,孩子在怀里瞌睡,而男人,他们的脏手攥紧了皱巴巴的纸币,,指缝里渗着发酸的汗水。
这个时代就要结束了,我该怎么办,面对这绝望的景象?
不属于任何团体,没人过问和救助。
人们流浪之后回到家乡,而我,我的家乡在哪里?
58痛苦的跨越两代的诗人,他的脸苍白,藏在高竖的衣领里,不愿看这个世界。
他站在雨天垂暮的站台上。
淹没了他,机车的浓烟!
浓硫酸的汽笛浸泡着他的心。
一、我的父亲,你为什么不歌唱星期日的太阳温暖着家园我舞蹈的儿女象帝王的臣民在你的四周纺织着虚荣和族谱我的父亲,你为什么不歌唱家族的花在岁月里长久地开放花朵——是我们曾经呜咽的见证花朵——是我们正在盛开的哭泣我的父亲,你为什么不歌唱暗恋的情结划不断水贫血的少年,他客死在异乡,父亲伤心的歌唱到极至就成了空洞的词汇可我们怎能少却欢乐?
我的父亲,你为什么不歌唱世纪的大钟在暮色中辉煌如洗礼后的太阳——圣洁而虚无死亡的话题成为永远生长在人类的牙床之上我的父亲,你为什么不歌唱活着的人在死亡的阴影下活着在葬礼的服饰上我看见一朵白云朝西走逝。
父亲丰年的雨水泛滥成灾挽歌被亲人刻意地拉长和抒情穿过教堂他们挂满了哀悼的表情可打造面具的猎手啊被钉死在一个王朝的名词里。
父亲纵使是为了歌唱你也必须歌唱二“太阳最红毛主席最亲”最亲的人在傍晚走过山岗部落迁徒到旗帜招展的地方在最黑的时刻有人高擎火把穿过七只母牛的长廊去接受赞美吧!
生还者的歌声响彻了冬天,可我婚礼上的新郎啊初夜的床第弥漫着水的气味四周是火,你该从哪里启程又该在那里敲响新寡的丧钟最亲的人,把脸隐匿在天空落马的情侣让年份挂满了水汽而你?
而我?
而他?
而谁能让迁徒的人早日返回故里三赞美情侣赞美老死于路途的马匹赞美吧!
赞美老死于路途的马匹赞美吧!
赞美潦倒在文字里的诗人赞美梦死在金币里的娼妓仿佛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歌唱是漂泊者沾满尘土的破鞋歌唱是正午里,孩子们亮丽的笑容该歌唱的时候你就歌唱吧帝国的树,挂满黄色的丝带它迎接着远足的你归来后接受勋章和耻辱在这个赞美和金子一样罕见的时刻真诚的血是一段古老的传说过往的人啊!
留下你的粟米留下你四川女人温情的眼泪让世界改变在世界的白日梦里是鹏,你就歌唱是鸟,你就歌唱歌唱到月落星殒歌唱到麦加的石柱上长出头颅歌唱到那个时刻的教堂布满沉香歌唱到赞美的诗篇让写作者无地自容啊在秋天里出生的诗人她注定要列于秋天四礼赞者的歌声响彻云霄天外的天啊,云高雾短现在森林在哪里呢?
迟到的马匹,你带来了北方的寒意门外,礼赞者的歌声响彻云霄丧失了家园的人啊满载荣誉你仍然两手空空但是,最后的肉体皈依它不是爱情之门涉过泥潭,你还要再走吗?
归来吧!
流浪者已两鬓染霜而你必须用一生去做你该做的事。
秋天礼赞者的歌从世纪末唱到世纪初在聚集着选民的广场中央一支矛被人强作盾击鼓的手,倾刻被悬挂在世界的空中五该赞美的人你朝向黑暗生长枝头的花朵挂满水珠一九九三年的十二月我脱缰的马匹跃过了屋檐你真的是你吗?
这一年天堂的谷物盛满杯盘你真的是你吗?
垂下你歌唱的手这一年,垃圾和女人游离在我的四周该给我的,你从来就不曾给过我上帝,你为什么从生到死在和声中赞美我短暂的生命要历尽杯中的蛇影如今,我已沦陷了我全部的土地没有了语言的手,它为什么在苍白中还要坚持写作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这本来就是一个没有歌声的日子天堂的四方,打哪里会响起赞美者由衷的合唱?
!
六餐厅的最后一张桌前坐着你吞下最后的米饭天空的阴影覆盖而下这是在正午我炉膛的火焰熊熊燃烧在你失聪的耳畔。
来自天堂的草啊它挡住了你的面孔也挡住了黑夜里,我诉说的声音在冬天,不死的鸟栖息在你的唇上把时间咽下去漂走的岁月如一束凋零的花被抛向空中。
可我苦难的双肩承受不住爱情的重荷能走就尽量的远离大树和小路吧歌唱者的恋爱是虚无的天气闭上语言的盒子它就会泛出混浊的水珠而策马征战的人赞美的词汇是漫天舞蹈的雪穿越过它们你是战败了的英雄冬天,臣民四散迎接你归来的城池将空无一人七已经是最后的时刻往日的友情在名字中重现越来越华丽而孤独的诗歌啊礼炮轰响,广场的中央死去的美人让乌鸦颠狂如风风景这边独好!
我开启的洞穴在秋天里淹没了城堡它们让无人的村庄更加荒凉稍有一点声音,就让你充满幻想仁慈的故事:下雪天人类烹熟了最后的一只鸟可我素食诗歌的怀侣啊智慧和妾沦落人间的时刻有一场战争正在蔓延现在,广场的四周密布赞美的花朵为死难者招魂吧平安的夜晚,安息者不朽的碑文我已司空见惯
释闷怀,破岑寂,只照着热闹处说来。
十字街坊,几下捶皮千古快;
八仙桌上,一声醒木万人惊。
凿破混沌作两间,五行生克苦歪缠。
兔走鸟飞催短景,龙争虎斗耍长拳。
生下都从忙里老,死前谁会把心宽!
一腔填满荆棘刺,两肩挑起乱石山。
试看那汉陵唐寝埋荒草,楚殿吴宫起暮烟。
倒不如淡饭粗茶茅屋下,和风冷露一蒲团。
科头跣足剜野菜,醉卧狂歌号酒仙。
正是那:“日上三竿眠不起,算来名利不如闲。
”从古来争名夺利的不干净,教俺这江湖老子白眼看。
忠臣孝子是冤家,杀人放火享荣华。
太仓里的老鼠吃的撑撑饱,老牛耕地使死倒把皮来剥!
河里的游鱼犯下什么罪?
刮净鲜鳞还嫌刺扎。
那老虎前生修下几般福?
生嚼人肉不怕塞牙。
野鸡兔子不敢惹祸,剁成肉酱还加上葱花。
古剑杀人还称至宝,垫脚的草鞋丢在山洼。
杀妻的吴起倒挂了元帅印,顶灯的裴瑾挨些嘴巴。
活吃人的盗跖得了好死,颜渊短命是为的什么?
莫不是玉皇爷受了张三的哄!
黑洞洞的本帐簿那里去查?
好兴致时来顽铁黄金色,气煞人运去铜钟声也差。
我愿那来世的莺莺丑似鬼,石崇脱生没个板渣。
世间事风里孤灯草头露,纵有那几串铜钱你慢扎煞!
俺虽无临潼关的无价宝,只这三声鼍鼓走遍天涯。
老子江湖漫自嗟,贩来古今作生涯。
从古来三百二十八万载,几句街谈要讲上来。
权当作蝇头细字批青史,撇过了之乎者也矣焉哉。
但凭着一块破皮两页板,不教他唱遍生旦不下台!
你看起初时茹毛饮血心已狠,燧人氏泼油添盐又加上熬煎。
有巢氏不肯在山窝里睡,榆林遭殃才滚就了椽。
庖牺氏人首蛇身古而怪,鼓弄着百姓结网打净了湾。
自古道“牝鸡司晨家业败”,可怎么伏羲的妹子坐了金銮!
女娲氏炼石补天空费了手,到于今抬头不见那补钉天。
老神农伸着个牛头尝百草,把一些旺相相的孩子提起病源。
黄帝平了蚩尤的乱,平稳稳的乾坤又起了争端。
造作了那枪刀和弓箭,这才是惯打仗的祖师不用空拳。
嫌好那毛达撒的皮子不中看,弄斯文又制下衣和冠。
桑木板顶在脑盖子上,也不怕滴溜着些泥弹打了眼圈!
这些都是平白里生出来的闲枝节,说不尽那些李四与张三!
隔两辈帝挚禅位把兄弟让,那唐尧虽是个神圣也遭了磨难。
爬爬屋三间当了大殿,衮龙袍穿这一领大布衫。
沽突突洪水滔天谁惹的祸?
百姓们鳖嗑鱼吞死了万千。
拿问了治水大臣他儿子续了职,穿着些好古董鞋子跑的腿酸。
教伯益放起了一把无情火,那狼虫虎豹也不得安然。
有一日十日并出晃了一晃,吓得那狐子妖孙尽胆寒。
多亏了后羿九枝雕翎箭,十个红轮只剩了一个圆。
说不尽这桩桩件件蹊跷事,再把那揖让盛典表一番。
常言道“明德之人当有后”,偏偏的正宫长子忒痴顽!
放着个钦明圣父不学好,教了他一盘围棋也不会填。
四岳九官举大舜,倒赘个女婿掌江山。
商均不肖又是臣作了主,是怎么神禹为君他不传贤?
从今后天下成了个子孙货,不按旧例把样子翻。
中间里善射的后羿篡了位,多亏了少康一旅整朝权。
四百年又到了商家手,桀放南巢有谁哀怜!
虽然是祖辈的家业好过活,谁知道保子孙的方法不如从前。
再说那成汤解网称仁主,就应该风调雨顺万民安,为什么大旱七年不下雨?
等着他桑林摆桌铺起龙坛!
更可笑剪爪当牲来祷告,不成个体统真是歪缠。
那迂学包子看书只管瞎赞叹,只怕这其间的字眼有些讹传!
自从他伐桀为君弄开手,要算他征诛起稿第一位老先。
到后来自家出了个现世报,那老纣的结果比老桀还憨。
现成成的天下送给周家坐,不道个生受也没赏过钱。
净赔本倒拐上一个脖儿冷,霎时间白牛犊变成了大红犍。
这才是“浆了捞来水里去,一更里荷包照样儿穿!
”这周朝的王业根茎里旺,你看他辈辈英雄都不差。
这才是栽竹成林后来的大,到西伯方才发了个大粗芽。
可恨那说舌头的杀才崇侯虎,挑唆着纣王昏君把他拿。
打在南牢里六七载,受够了那铁锁和铜枷。
多亏了散宜生定下胭粉计,献上个兴周灭商的女娇娃。
一霎时蛟龙顿断了黄金锁,他敢就摇头摆尾入烟霞。
更喜的提调两陕新挂印,驾前里左排钺斧右金瓜。
他生下了儿子一百个,那一个是个善菩萨?
不消说长子武王是圣主,就是他令弟周公也是个通家。
渭水打猎作了好梦,添上个惯战能征的姜子牙。
儿媳妇娶了邑姜女,绣房里习就夺槊并滚叉。
到于今有名头的妇人称“十乱”,就是孔圣人的书本也把他夸。
他爷们昼夜铺排着行仁政,那纣王还闭着俩瞎眼在黑影里爬。
多少年软刀子割头不知死,直等到太白旗悬才把口吧!
老纣王倘然留得一口气,他还有七十万雄兵怎肯安宁?
万一间黄金钺斧折了刃,周武王,只怕你甲子日回不得孟津城!
再加上二叔保住武庚的驾,朝歌地重新扎起了商家营。
姜太公杀花老眼溜了阵,护驾军三千丧上命残生。
小武庚作起一辈中兴主,诛杀逆臣屠了镐京。
监殷的先讨过周公的罪,撇下那新鲜红鞋穿不成。
净弄的火老鸦落屋没有正讲,河崖上两场瞎关了兵。
到其间武王纵有千张嘴,谁是谁非也说不分明!
(所以武王就下了个毒手,一刀斫下纣王的头来……)都说是“无道昏君合该死!
”把一个新殿龙爷称又尊。
全不念六百年的故主该饶命,都说“这新皇帝的处分快活煞人!
”这个说:“没眼色的饿莩你叩的什么马?
”那个说:“干舍命的忠臣你剖的什么心?
”这个说:“你看那白胡子的元帅好气概!
”那个说:“有孝行的君王还载着个木父亲!
”满街上拖男领女去领钜桥的粟,后宫里秀女佳人都跟了虎贲。
给了他个泰山压顶没有躲闪,直杀的血流漂杵堵了城门。
眼见他一刀两断君臣定,他可才稳坐在龙床不用动身。
灵长自古数周朝,王迹东迁渐渐消。
周天子二衙管不着堂上的事,空守着几个破鼎惹气淘。
春秋出头有二十国,一霎时七雄割据把兵鏖。
这其间孔孟周流跑杀马,须知道不时行的文章谁家瞧?
陕西的秦家得了风水,他那蚕食方法起的心高。
那知道异人返国着了道,又被个姓吕的光棍顶了包。
他只说化家为国王作了帝,而其实是以吕易嬴李代了桃。
原来这杂种羔子没有长进,小胡亥忤逆贼达又是祸苗。
老始皇欹在灵床没眼泪,假遗诏逼杀他亲哥犯了天条。
望夷宫虽然没曾得好死,论还账还不够个利钱梢!
到后来楚汉争锋换了世界,那刘邦是一个龙胎自然不糙。
“一杯羹”说的好风凉话,要把他亲娘的汉子使滚油熬。
乌江逼死他盟兄弟,就是那座下的乌骓也解哀号。
这是个白丁起手新兴样,把一个自古山河被他生掏。
最可笑吕后本是他结发妇,是怎么又看上个姓审的郎君和他私交!
平日家挺腰大肚装好汉,到这时鳖星照命可也难逃。
中间里王莽挂起一面新家的匾,可怜他四百年炎祚斩断了腰。
那老贼好象转世报仇的白蛇怪,还了他当初道上那一刀。
幸亏了南阳刘秀起了义,感动的二十八宿下天曹。
逐日家东征西讨复了汉业,譬如那冷了火的锅底两番烧。
不数传到了桓灵就活倒运,又出个瞅相应的曹瞒长馋痨。
他娘们寡妇孤儿受够了气,临末了一块喘气的木头他还不饶!
小助兴桃园又得了个中山的后,刘先主他死挣白缠要创一遭。
虽然是甘蔗到头没大滋味,你看他鱼水君臣倒也情意高。
且莫说关张义气卧龙的品,就是那风流常山是何等英豪!
空使杀英雄没捞着块中原土,这才是命里不该枉费劳。
可恨那论成败的肉眼说现成话,胡褒贬那六出祁山的不晓六韬。
出茅庐生致了一个三分鼎,似这样难得的王佐远胜管萧。
倒不如俺这捶皮的江湖替他吐口气,当街上借得渔阳大鼓敲。
曹操当年相汉时,欺他寡妇与孤儿。
全不管“行下春风有秋雨”,到后来他的寡妇孤儿又被人欺。
我想那老贼一生得意没弄好脸,他自从大破刘表就喜〔角者〕了脂。
下江东诈称雄兵一百万,中军帐还打着杆汉家旗。
赤壁鏖兵把鼻儿扛,你拖着杆长枪赋的什么诗?
倒惹得一把火燎光了胡子嘴,华容道几乎弄成个脖儿齐!
从今后打去兴头没了阳气,那铜雀台上到底也没捞着乔家他二姨。
到临死卖履分香丢尽了丑,原是个老婆队里碜东西!
始终是教导他那小贼根子篡了位,他学那文王的伎俩好不跷蹊!
常言道“狗吃蒺藜病在后”,准备着你出水方知两腿泥。
他作了场奸雄又照出个影,照样的来了一个司马师。
活象是门神的印板只分了个左右,你看他照样的披挂不差一丝。
年年五丈起秋风,铜雀台荒一望空。
卧龙已没曹瞒就灭,那黄胡子好汉又撇下江东!
三分割据周了花甲,又显着司马家爷们弄神通。
晋武帝为君也道是“受了禅”,合着那曹丕的行径一样同!
这不是从前说的个铁板数,就象那打骰子的凑巧拼了烘。
眼看着晋家的江山又打个两起,不多时把个刀把给了刘聪。
只见他油锅里的螃蟹支不住,没行李的蝎子就往南蹦。
巧机关小吏通奸牛换了马,大翻案白版登舟蛇做了龙。
次后来糊里糊涂又挨了几日,教一个扫槽的刘裕饼卷了葱。
这又是五代干戈起了手,可怜见大地生灵战血红!
南朝创业起刘郎,贩鞋的光棍手段强。
他龙行虎步生成的贵,是怎么好几辈的八字都犯刑场?
那江山似吃酒巡杯排门转,头一个是齐来第二个是梁。
姓萧的他一笔写不出两个字,一般的狠心毒口似豺狼。
那萧衍有学问的英雄偏收了侯景,不料他是掘尾巴的恶狗乱了朝纲!
在台城饿断了肝花想口蜜水,一辈子干念些弥陀瞎烧了香。
陈霸先阴谋弱主篡了位,隋杨坚害了他外甥才起了家。
东宫里杨广杀了父,积作的扬州看花把命化。
六十四处刀兵动,改元建号乱如麻。
统前后混了一百九十单八载,大唐天子才主了中华。
大唐传国二十辈,算来有国却无家。
教他爹乱了宫人制作着反,只这开手一着便不佳。
玄武门谋杀建成和元吉,全不念一母同胞兄弟仨!
贪恋着巢剌王的妃子容颜好,难为他兄弟的炕头怎样去扒!
纵然有十大功劳遮羞脸,这件事比鳖不如还低一扎!
不转眼则天戴了冲天帽,没志气的中宗又是个呆巴。
唐明皇虽是平了韦后的乱,他自己的腔像也难把口夸。
洗儿钱亲自递在杨妃手,赤条条的禄山学打哇哇。
最可恨砀山贼子坐了御座,只有个殿下的猢狲掴他几掴!
从此后朱温家爷们灭了人理,落了个扒灰贼头血染沙。
沙陀将又做了唐皇帝,不转眼生铁又在火灰上爬。
石敬瑭夺了他丈人的碗,倒踏门的女婿靠着娇娃。
李三娘的汉子又做了刘高祖,咬脐郎登极忒也软匝。
郭雀儿的兵来挡不住,把一个后汉的江山又白送给他。
姑夫的家业又落在他妻侄手,柴世宗贩伞的螟蛉倒不差。
五代八君转眼过,日光摩荡又属了赵家。
陈桥兵变道的是“禅了位”,那柴家的孩子他懂的什么?
你看他作张作致装没事,可不知好凑手的黄袍那里拿?
“有大志”说出得意话,那个撒气的筒子吃亏他妈!
让天下依从老婆口,净落得烛影斧声响嗑叉!
此后来二支承袭偏兴旺,可怜那长支的痴儿活活吓杀。
你看那远在儿孙又报应,五国城捉去的是谁的根芽?
康王南渡吓破了胆,花椒树上的螳螂爪儿麻。
他爹娘受罪全不管,干操心的忠臣呕血蛊了疮疤。
十二道金牌害了岳武穆,那讲和的秦桧他不打死蛇。
这其间雄赳赳的契丹阿骨打,翻江搅海又乱如麻。
三百年的江山倒受了二百年的气,那掉嘴的文章当不了厮杀!
满朝里咬文嚼字使干了口,铁桶似的乾坤半边塌。
临末了一个好躲难的杭州又失了守,教人家担头插尽江南花!
文天祥脚不着地全没用,陆秀夫死葬鱼腹当了什么?
说不尽大宋无寸干净土,你看那一个汉寝唐陵不是栖鸦?
从今后铁木真的后代又交着好运,他在那斡难河上发了渣。
元世祖建都直隶省,把一个花花世界喝了甜茶。
看他八十八年也只是闰了个大月,那顺帝又是不爱好窝的癞蛤蟆。
这正是有福的妨了没福的去,眼见这皇觉寺的好汉又主了中华。
接前文再讲上一辈新今古,明太祖那样开国贤君古也不多。
真天子生来不是和尚料,出庙门便有些英雄入网罗。
不光是徐、常、沐、邓称猛将,早有个军师刘基赛过萧何。
驾坐南京正了大统,龙蟠虎踞掌山河。
这就该世世的平安享富贵,谁料他本门的骨肉起干戈!
四子燕王原不是一把本分手,生逼个幼主逃生作头陀。
莫不是皇觉寺为僧没会了愿?
又教他长孙行脚历坎坷!
三十年的杀运忒苦恼,宰割了些义士忠臣似鸭鹅。
铁铉死守济南府,还坑上一对女娇娥。
古板正传的方孝儒,金銮殿上把孝棒儿拖。
血沥沥十族拐上了朋友,是他那世里烧了棘子乖了锅!
次后来景清报仇天又不许,只急得张草楦的人皮手干搓!
到英宗命该充军道是“北狩”,也用不着那三声大炮二棒锣。
这几年他兄弟为君翻〔火专〕饼,净赘上个有经济的于谦死在漫坡!
正德无儿取了嘉靖,又杀了些好人干天和。
天启朝又出了个不男不女二尾子货,和那奶母子客氏滚成窝。
崇祯爷他扫除奸党行好政,实指望整理乾坤免风波。
谁知道彰义门开大事去,那煤山上的结果那里揣摩?
莫不是他强梁的老祖阴骘少,活该在龙子龙孙受折磨!
更出奇真武爷显圣供养的好,一般的披散着发赤着脚。
为什么说到这里便住了手?
只恐怕你铁打的心肠也泪如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