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霓虹,我还年幼感觉星星离城里人那么近,近得眼晕近成可以触摸的理想之花长大后真的做了城里人再看霓虹,就看到华彩里的幻影看见音乐在膝下流成河水看见旋转的荷花,白瓷的女人,黑陶的男人看见浪笑撕开空气象闪电撕开天穹看见欲望溢出杯盏蛇,从名叫伯艮第的酒里吐出舌头如今,我老了,多么快而霓虹还是霓虹,更亮,更艳,更年轻霓虹每日看着我从街上走过,缓慢地而我,什么也没看见
常常 我将七月流火视作炼钢厂沸腾的炉槽。
我写出的诗篇多么现实。
仿佛当炉的文君也只是隔壁个体酒店的女经理。
而霓虹灯与大厦——我的秦时明月汉时关。
我语言的蟋蟀钻入社会主义的床下。
我在那里 在想象与愿望中寻找我的结构 我的语调。
我称王称霸 披肩的长发上戴着槐安国王朝贡的冠冕。
古典的春夜 我指挥意象的御林军攻打比喻的城堡。
然而一旦遇上边防部队的探照灯我就溃不成军 落花流水 逃回辋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