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香山湛上人①

西川庆上人，本来没弟兄。

须知自性如空体，水月之中未解真。

个事不传声色句，元来心法独灵明。

三河野人，两浙社宾。

湛存该理智，妙触出根尘。

乌藤行脚丛林事，鈯斧住山云水身。

须发老如，眉目清亮。

秋生野水之中，雪照寒山之上。

湛海之心，吞川之量。

头头不爽机宜，处处相投稳当。

毗卢大经卷，尘识久埋藏。

上人笔端力，掇出放毫光。

笑他自城游历，自倒自起自忙。

江天月晓，梦破斜阳。

一印印定，无法商量。

手指天，脚踏地。

目顾四方，真少儿戏。

自言惟我独尊，天上人间诽诽。

三界心尽，即是涅槃。

山花红似锦，涧水湛如蓝。

娑罗双树间，瞿昙展会睡。

一睡二千年，而今醒也未。

醒了也，足观瞻。

山花开似锦，涧水湛如蓝。

岁寒之姿，衰发丝丝；

明白之传，湛存绵绵。

秋空霁而天连水远，夜色冷而河横斗旋。

平买平卖兮将高就下，中规中矩兮随方逐圆。

一笑生春风，双瞳湛秋水。

日月拄杖头，乾坤布袋里。

弥勒忽然下生，何处寻你。

心心智通，佛佛道同。

十方圆满，八面玲珑。

施时也三乘教备，坐处也一切法空。

应供而来有不受之受，度世而出得无功之功。

动而常静，用时弥冲。

处处不乖兮水中夜月，物物斯应兮华上春风。

因缘和合而生，生不可生生。

影生於形，响生於声。

森罗万像从峥嵘，虚空廓落无亏盈。

杳杳冥冥，灵灵明明。

是其中之精，非其外之情。

见本家旷古之佛，得自己广大之经。

湛兮若存无迹像，善恶不我相随行。

物物现成观自在，人人具足常不轻。

伊余龙钟归海涯，千山万水情自怡。

梦公别我还上国，江边惨执行迟迟。

向我道云中觅伴未得伴，又示我数首新诗尽是诗。

只恐不如此，若如此如此，即须天子知。

萧萧金吹荆门口，槐菊斗黄落叶走。

前程胜事未可涯，但恐圭峰难入手。

莲峰掌记韩拾遗，雁行雍穆世所稀。

二十年前即别离，凭师一话吟朝饥。

渊默湛存，道超见闻。

真照本有，妙尽新勋。

虚谷之神兮大千界满，明月之影兮百亿身分。

无住也浮萍流水，自由也飞鸟行云。

得之有据，用之不勤。

冷淡杳难群，幽趣唯吾识。

高情薄云汉。

清谈润金石。

不学浮世人，奔名竞雕节。

静而无像，动而无功。

湛兮秋下水，应也树头风。

到处随缘成佛事，超情只个是神通。

二仪同根，万物一源。

机活静枢之臼，象成玄牝之门。

幽而不昏，湛而若存。

用妙触而出碍，体至虚而无痕。

车辙出门而合度，桃李成蹊而不言。

笑含口角，喜在眉棱。

一默照源底，三乘空葛藤。

清白濯秋之月，光明破夜之灯。

柱杖有时横膝上，个般面觜得人憎。

动而静，虚而应。

专气致柔，湛神如凝。

一住天童，十分没兴。

除坛西郊，坎其声鼓。

百灵至止，结来作主。

秬鬯湛淡，玉斝觩觖。

是谓嘉德，神其安留。

胜赏付飞觞诗，读人妙嚼芳。

荷君相抆拭，容我共清凉。

湛欲人空老，偷闲策最长。

高峰应更好，何日级桄榔。

东开西闭，滞在门庭，左出右入，重添途辙。

新香山有条活路，与诸人共行去也。

十四十五，贱如泥土。

十六十七，贵如金璧。

此意分明说向谁，天上人间惟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