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豪贵惜春残,争玩街西紫牡丹。
别有玉盘承露冷,无人起就月中看。
长安的富贵人家痛惜春色将残,争相观赏大街以西的紫色牡丹。
另有白色牡丹像玉盘承者冷露,却没有人愿在月光下欣赏细看。
⑴裴给事:姓裴的给事中,名不详。给事:官名。给事中的省称。
⑵豪贵:指地位极其贵显的人。南朝陈徐陵《长干寺众食碑》:“须提请饭,致遗豪贵。”
⑶街西:指朱雀门大街以西,地属长安县,多私家名园。一作“新开”。
⑷玉盘:形容白牡丹开得大而美洁。承露:承接甘露。汉班固《西都赋》:“抗仙掌以承露,擢双立之金茎。”
⑸看(kān):意为“观看”,音念平声。
“长安豪贵惜春残,争赏街西紫牡丹。”开头写残春时节,富贵之家趋之若鹜争相观赏牡丹。唐代京城长安有一条朱雀门大街横贯南北,将长安分为东西两半。街西属长安县,那里有许多私人名园。每到牡丹盛开季节,但见车水马龙,观者如堵,游人如云。诗作选择“长安”、“街西”作为描写牡丹的背景,自然最为典型。作者描写牡丹花开时的盛景,只用“春残”二字点出季节,因为牡丹盛开恰在春暮。作者并没有着力写紫牡丹的美,甚至没有对紫牡丹的形象做任何点染,单从“豪贵”对她的态度着笔。豪贵们耽于逸乐,“无日不看花”,桃杏方尽,牡丹又开,正值暮春三月,为“惜春残”,更是对牡丹趋之若鹜。以争赏之众,衬花开之盛,“惜春残”一笔确实收到了比描写繁花似锦更好的艺术效果。次句“争”字用得很妙,不但暗示了牡丹的姿色绝伦,而且突出了赏花者的迷狂之态。
以上使用侧面描写,着意渲染了紫牡丹的名贵。看似与题目无关,实则为后面展开对白牡丹的描写作了有力的铺垫。“别有玉盘承露冷,无人起就月中看。”一个“别”字,引出了迥然不同的另一番景象。玉盘,冷露,月白,风清,再加上寂静无人的空园,与上联描写的情景形成极其鲜明的对比。对白牡丹的形象刻画虽只是略加点染,但显然倾注了作者满心的爱悦和同情。用“玉盘”形容盛开的白牡丹,生动贴切。月夜的衬托和冷露的点缀,更增加了白牡丹形象的丰满。“承露冷”三字描写花的状态,既是实写夜色中白牡丹花承受着冷露的润泽,更是着意表现白牡丹冰清玉洁的品质。惟其不以秾艳撩人,自甘素淡,方显高雅脱俗。作者正是通过对紫牡丹和白牡丹这一动一静、一热一冷的对照描写,不加一句褒贬,不作任何说明,而寓意自显。为豪贵所争赏的紫牡丹尽管名贵却显得庸俗,相反,无人看的白牡丹却超尘脱俗,幽雅高尚,给人以冰清玉洁之感。诗人对白牡丹的赞美和对它处境的同情,寄托了对人生的感慨。末句“无人起就月中看”之“无人”,承上面豪贵而言,豪贵争赏紫牡丹,而“无人”看裴给事的白牡丹。即言裴给事之高洁,朝中竟无人赏识。诗题中特别点出“裴给事宅”,便是含蓄地点出这层意思。
全诗通过紫、白牡丹的对比,赞美白牡丹的高洁,以花衬人,相得益彰。短短的一首七绝可谓含意丰富,旨趣遥深。可以说,在姹紫嫣红的牡丹诗群里,这首诗本身就是一朵姣美幽雅、盈盈带露的白牡丹花。
在唐代,观赏牡丹成为富贵人家的一种习俗。据李肇《唐国史补》记载:“京城贵游尚牡丹三十余年矣,每春暮,车马若狂,以不耽玩为耻。”当时,牡丹价格十分昂贵,竟至“一本有直数万者”(亦见《唐国史补》)。牡丹中又以大红大紫为贵,白色牡丹不受重视。这首《裴给事宅白牡丹》便是唐代这种风习的反映。段成式《酉阳杂俎》有关于此诗的记载:“唐开元末,裴士淹为郎官,奉使幽冀回,至汾州众香寺,得白牡丹一棵。值于长兴私地。天宝中,为都下奇赏。当时名士,有《裴给事宅看牡丹》诗。”
飞盖追春春约伫。
繁杏枝头红未雨。
小楼翠幕不禁风,芳草路。
无尘处。
明月满庭人欲去。
一醉邻翁须记取。
见说新妆桃叶女。
明年却对此花时,留不住。
花前语。
总向似花人付与。